说来也奇怪,月夜醉酒之后,公子梦自动把徐虚归为自己的朋友,也知道这副身子居然跟以前的自己一样,一口清醒,二口胡话,三口直接醉。每当徐虚拿这个三口醉酒洗涮她,都有一种拿针扎他的冲动。
“喂,徐虚弟弟,怎么说我们现在也是碗酒之交了。”公子梦大大咧咧地坐在大石板上看着在竹林里习武的徐虚。而这片竹林正是当初徐虚为了躲避余清宁的地方。
“别叫我弟弟,怪渗人的。”徐虚停下手中的剑,声音偏清冷,“还有你不是嫌弃我是山匪吗?”
“你比我小两岁,不是弟弟?难不成是夫君?”多年之后,公子梦就被这句话赤裸裸打了一巴掌。
“也不是不可以。”
“可我不想娶你。”
不想?那位丞相三小姐也是不愿意娶他甚至逃婚了,当然把自己也逃婚的事情自动忽略掉了。徐虚突然想起逃婚的丞相三小姐,却不知那人正是他面前的公子梦。
“哼~”徐虚也不在乎轻哼一声。
“习武的男子少见啊~”公子梦又说到。
“我又不是深院里只会男红和讨好女人的男子。”
“嘻嘻,你这样是嫁不出去的。”
“我有手有脚,又不是只能依靠女人才能活的废物!”徐虚鄙视公子梦。
“那你为什么当山匪?”公子梦漫不经心地问到。
“我……”徐虚无话可说,只有继续练剑。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长剑如芒,气贯长虹的势态,却把少年衬得更如风中劲竹一般。夏风带着一丝清凉穿过竹林,却只是愈发衬得少年清姿卓然。
少年手中的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公子梦就坐在石板上静静看着徐虚练剑,少年目光如炬,剑随心动,虎虎生威,竹叶也被剑气荡地漫天纷飞,一袭青衫作势翩翩,恍若世外仙人。
不知过了多久,公子梦正陶醉在徐虚精湛的剑法中,毫不知徐虚何时已收剑坐在公子梦身旁。
“扶苏大夫?”徐虚不知公子梦这般陶醉什么。
“啊!”公子梦回过神来,尴尬到:“看你练剑入迷了——”
“你这剑法简直妙啊——不过离人剑合一的境界还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对了,你有没有考虑收徒?我想学剑……”
徐虚一直以为公子梦是那种温婉成熟之人,从来没想过也有叽叽喳喳这么一面,比余清宁还要叽叽喳喳一点,但是似乎也不讨厌,真是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想学?”徐虚耐心听完公子梦的叽叽喳喳,才问。
“行走江湖,技艺傍身。”
“……”
“哎呀,我不就是想学点好防身嘛——”公子梦谄媚到。
看着公子梦谄媚样,觉得现在更看不懂公子梦这个人,却鬼使神差说到:“我护你。”
公子梦一怔,尴尬笑了笑就走了。就连徐虚想起自己说“我护你”也是一愣,觉得自己吃错药了,不是一路人……
这边的公子梦回去的路上撞到刚刚痊愈的珠玑,可惜公子梦不似珠玑这种练家子的,反而自己被撞到在地。
“扶苏大夫,你没事吧。”珠玑连忙拉起倒在地上的公子梦。
“没事没事。”公子梦拍拍衣裙上沾的落叶灰尘,“咦,你手里拿的什么?”
忽然发现珠玑手里拿着黄纸,公子梦有些感兴趣:“可否借我一看?”
“山脚捡到的。”珠玑边说边给了公子梦。
打开一看,发现是告示,但看到下面内容时,面色未变,心里吐槽到:不至于吧,不就逃了个婚,还发告示到各地捉拿自己,很严重吗?
公子梦越往下看,看到熟悉的名字“徐虚”,心一抖,看到画像时,脸色彻底一变,心里叫苦不迭:永安县主叫徐虚,徐虚就是永安县主,我滴妈呀,我是逃婚出来的,他现在暂时不知道我是谁,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走!越快越好,不然徐虚到时候知道了会不会把我捉了收拾一顿?越想越怂,决定还是先跑路为妙。
如此想到,公子梦对珠玑笑盈盈:“现在,你已痊愈,可否送我下山了?”
“带我请示小姐再给回复。”
“那你快去问问。”
珠玑走后,公子梦连忙回客房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心里忐忑,越想越不安。
没等多久,珠玑来了,余清宁也来了。
“扶苏大夫,谢谢你救了珠玑。之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余清宁一脸诚恳。
珠玑拿出一包碎银子交到余清宁手中,余清宁转手放在公子梦手里:“这是诊金。”
“没事没事。”公子梦现在一心只想赶快下山跑路。
余清宁十分守信,亲自送公子梦到了山脚下才离开。
公子梦长舒一口气,但看到手中的告示不见了,脸色一白,腿下生风一般朝浮白村去了。
“小姐?!”春花和秋月一同发现公子梦回来了。
“春花秋月,快点收拾东西走了!”
浮白寨——
等公子梦走了好久,徐虚才从竹林出来,又一次不知不觉来到公子梦居住的客房外,发现人早已不见了。
不是说要跟我学剑吗?这么快就走了?嗤~
地上明晃晃的黄纸吸引了徐虚的目光,捡起来打开一看,越往下看,脸色越差一分,这画像不就是扶苏大夫本人吗,扶苏大夫就是公子梦!就是逃婚的丞相三小姐!
徐虚牙齿咯咯作响,好啊~终于遇上你了!竟然逃本县主的婚!真是气煞人也!正在生气的某人似乎忘了自己也是逃婚人员。
“啊啾!”公子梦突然打了个喷嚏,感觉背后凉嗖嗖的。
“小姐,你感冒了?”秋月问到。
“没有的事!”
徐虚知道扶苏大夫就是公子梦后,查问了公子梦去向,连忙叫小安收拾衣物下山找公子梦去。
看我这次收不收拾你!
徐虚表面恶狠狠的,心里也无缘无故升起一种名为高兴的情绪,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