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银子就好办了，马长青贴出告示，招兵，十两银子的安家费，然后守一天城，一两银子，第二天一早兑付。
伤的，都统府负责，银子照发，死的，家里二百两丧葬费。
这条件太优厚了，一时间应者如云，半天时间招了五千多人，由那些黑云都剩下的老兵为队率都头，上城值守。
矿工军不齐心，灭了黑云都后，为了争矿洞，自己打起来了，没有齐心来打黑云城，只有一两股到黑云城下跑了一圈，见城门关闭，城上守城的兵丁不少，就回去了。
“黑云城就这么守住了。”店东对肖无病感慨：“你说是奇迹不？”
“还确实是奇迹。”
肖无病同样感慨。
他本来不想露头，这会儿听了这个情况，他倒是觉得，可以露面了。
这是一个香甜的果子啊，完全可以摘下来，前任的事与他无关，而他上任，就守住了黑云城，这是功劳啊。
不过还没等他拿稳主意，那店东又道：“只不过这城怕最终还是守不住。”
“为什么？”肖无病好奇。
“因为山上打得厉害。”
店东指指城外：“我听说，最初起事的有几十股，就这些日子，就变成了七八股，有的给灭了，有的则合成了一股。”
他说着，喝了口酒，道：“客官看你也是个有见识的，你且想，如果他们不互相打，一团散沙，自然是打不下黑云城，可如果合股成功，不说多了，只要合成个三四股，一股有个三四万人，这城还守得住？城上的不是兵啊，只是几个挑浆担水做手艺的普通人，刀子都拿不稳呢，站那儿，也就配个像，真要攻上来，肯定一哄而散。”
店东这话，说到了关健。
肖无病刚带过一万府兵呢，说起来，府兵还要算健壮的，都根本打不了仗。
而黑云城里守城的，都是些什么人啊，手工业者，小商人，无业流民，这些人，再多又有什么用？
站城头上，不强攻，或许还能做做样子，一旦强攻，立刻就会现出原形。
“不行，我不能露头，我一露头，那马长吏肯定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带着这些人，我可守不了城，那时候失城之责，就要落到我头上了，可不能那么傻。”
又聊了一阵，也就进房休息。
第二天起来，街面上人倒是多了不少，黑云城扼着大黑山最主要的出口，经济繁荣，仅城中人口就超过十万，只不过街面上人虽多，却是人心惶惶。
有的说矿工军来打城了，有的又说不会来，有的说城守不住，有的说一定能守住，各种流言，层出不穷。
肖无病在街上逛了半圈，乱七八糟的流言听了两耳朵，没个准的。
他一想不是个事：“我得出城看看，要是矿工军真是一团散沙，那我就露面，捡这守城之功，要是矿工军势大，那就绝不能露头，躲一边看着，等天庭派兵来了，我再跟着进城。”
他当即退了房，找个无人处，往地底一钻，出了城。
胖子容易取信于店东，但到城外，就不太合适了，想想城外乱得很，肖无病就变成个黑大汉，个子高大，还有一把络腮胡子。
这扮相，弄了个镜子一照，肖无病自己都乐了：“……花脸的张飞叫喳喳，哈哈哈哈。”
自己乐了一气，便往山上来。
走不多远，忽听得喧闹声，肖无病拐过山脚一看，是两帮人在那里对峙。
东面一伙人少，大约十七八个，为首的，是一个健壮汉子。
这汉子大约二十来岁年纪，光着个脑袋。
他这脑袋有趣，不但一根毛不生，而且特别大，让肖无病想到小时候看过的动画，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里面的那个大头儿子。
“这是大头儿子长大了。”肖无病暗笑。
另一面人多些，有将近百人左右，为首的，同样是个健壮汉子，留着一部大胡子，年纪估计并不是很大，也就是三十来岁的样子。
大胡子手中有一把九环刀，眼珠子也大，气势上还有点儿猛将兄的味道，但说话声气却有些不足，他看着对面的大脑袋道：“铁头，你别以为仗着个脑袋就可以不讲理，这边矿山明明是我们先占着的。”
“少废话。”叫铁头的年轻人一脸的蛮：“要么就跟我打一场，要么就滚蛋，什么先占着后占着，你当拉屎呢，占个坑就归你拉。”
他这么蛮不讲理，大胡子也终于有些怒了，叫道：“你以为我雷大刀怕你不成。”
“我看你还是叫雷口水好了，这多废话。”铁头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把脑袋一低：“来，照这里砍，砍破我脑袋，我自己滚，也不要你出医药费，砍不动，那你就给我滚。”
“看来是趁乱抢矿洞了。”肖无病看了这一会儿，看出个大概，想：“那雷口水不知道敢不敢打。”
雷大刀给逼到墙角，也终是怒了，哇呀呀一声叫，左手捏了个剑诀，在九环刀上一划，那刀身霍地现出一道金光。
“唷，还有两手啊。”肖无病暗叫：“这下有好戏看了。”
刀身上金光一现，雷大刀大吼一声，一个箭步到了铁头前面，照着铁头的大脑袋，一刀劈下去。
铁头不闪不避，扎一个马步，双手还叉着腰，就任由那刀确在他大脑袋上。
铮！
刀砍在头上，竟然有金铁之声。
再看那头，别说给一刀砍破，便是皮都没划破一点。
“还真是好头。”肖无病不由得暗赞。
雷大刀一刀无功，羞怒之下，猛地咬破指头，捏了剑指，把血涂在刀身上，画了个血符。
血符威力大，刀身上金光又涨一圈。
“看刀。”
雷大刀双手执刀，运足了劲，一刀劈下。
铁头仍是漫不在乎，看他刀来，他蓦地双眼一瞪，暴叫一声：“开。”
随着他的叫声，雷大刀一刀砍在他脑袋上，那刀子猛地弹起，竟一下子断成了两截。
雷大刀大吃一惊，连连后退，看看手中的刀，再看看铁头的大脑袋，一脸羞恨道：“好，铁头，你好，枉我小时候还经常弄吃的给你。”
“呸。”铁头呸了一声：“我小时候替你挨了多少打又不说了，我这铁头还不是敲大的。”
得，这还是发小，肖无病可就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