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下午
苏州去往杭州的高速路上,车内。林爸开车,林妈坐在副驾驶,林卿天毕亥则坐在后座,后备箱的奶思透过小洞,把头露了出来,使劲的舔毕亥伸过来的手。
而林卿天因为经常陪毕亥看动画,成上迷上了哆啦a梦,说什么回忆童年。
“爸如果你累了,我可以帮你开!”利用暑假拿到驾驶证的林卿天暂停播放,突然来了句问候,林爸也是忙完一上午工作,就火急火燎的赶回来,然后再出发,没有休息片刻。林爸通过后视镜看了下林卿天笑着说:“你现在可还不能上高速,再说又没几个小时,我还开的过来。”
“那好吧,那我也睡了!”林卿天看着已经睡着的毕亥,睡意也突然涌上。
“睡吧,到了叫你们。”
林爸看着车内已经睡着的三人,打了个哈欠,便提提神专心开车。
外婆家位于杭州市北部余杭区的塘栖古镇,著名的京杭大运河穿镇而过。历史悠久,始建于北宋,自元代商贾云集,蔚成大镇,明清时富甲一方,贵为“江南十大名镇”之首。有着深厚的文化积淀,文人辈出,书香传世;文物遗产众多,广济长桥、郭璞古井、乾隆御碑、栖溪讲舍碑、太史第弄、水南庙……还有就是林卿天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枇杷,也属塘栖最为出名。
林爸穿过狭窄的巷子,直接把车开到了门口,停车时林卿天本能的醒了过来,林爸拍醒了身旁的林妈,轻声的说:“老婆,我们到了!”
林卿天看着毕亥的睡像,忍下心来将他叫醒,醒来的毕亥,完全是懵的。
外婆早已在那里等候多时,林卿天看见马上下车,走到跟前笑着说:“外婆好,我们来啦!”
“天天又长高了!”外婆洋溢着笑容,抬头看着林卿天。林卿天不好意思的,摇着头说:“没,没长高了,我天天都有量!”
祖孙二人笑得正欢,林妈正好下车,贴在外婆身旁:“妈,你在这等了多久啊?”
“没多久,就刚出来,想着出来看看你们何时到。没想到,一出来就盼到了!”外婆笑着,手已经和林妈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林爸打开后备箱,一手提着东西一手拉着奶思,也走了过来:“妈,最近还好吧?”
“好,好的不得了。你们一来我就更好了,奶思,都这么大了,外婆现在是抱不动了!”外婆对着林爸说,又弯腰冲奶思做了个笑脸,奶思仿佛还记得外婆曾经抱过它,疯狂的想往上蹭,林爸见状便使劲的牵着,生怕它惊吓到了老人家,外婆笑着对林爸说:“没事没事,它认得我!”
在他们讲话的间隙里,林卿天已经去车里把毕亥拉了出来。刚出车门的毕亥,又左右环顾着这个陌生地方,白墙黛瓦,古色古香的新建筑。刚放手的林卿天,见他愣在那里,便直接上去拉着他到了外婆的面前。外婆上下打量着这个外孙还要高的年轻人,问:“这位孩子是?”
“小亥亥,叫外婆!”林卿天马上碰了下毕亥。接收到指示的毕亥,马上就叫出:“外婆!”
“那他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说的那个小孩。”林妈看着外婆一脸困惑的样子,也跟着解释道。外婆仔细想,突然一激灵:“哦,你看我这记性,差点都忘了,是叫亥亥吧!”
“是的,外婆!”林卿天立马接上话,外婆冲他笑着了下,又看向旁边的毕亥,拿起他的手:“亥亥你好,以后啊,我就是你外婆,你就是我的外孙了!”
“外婆!”毕亥与外婆对视着,自己饱含情意的喊出了这一声。看着这里的林卿天,一方面不由感叹人类情感的神奇,一方面觉得毕亥在慢慢变得不同,他也说不出是哪一方向,但那一定是好的方向。
“真乖!”外婆努力伸着手摸了两下毕亥的头,两人都笑着,一种是慈祥的笑,一种是自己感觉很满足,让人感觉很温暖的笑。外婆拉着毕亥,其他人跟在身后,一家人就这样和睦的进了宅子。
刚要跨过门槛,林卿天故意上前一步摸了摸毕亥的头。
手感真不错。
此时的毕亥,内心特别好奇,为什么大人都那么喜欢摸头?直到他看到奶思被摸头时很享受,他就理解为这是一种关爱。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和狗有着不同,有着很大的不同。日后的他,已经没脸回忆起这时的所作所为与所想。
晚饭过后,林妈负责洗碗,林爸主手修复外婆视为珍宝的大座钟,时间长了有些零件已经老化,走的没有那么准确,外婆每次都是等着林爸回来修复。
提起这大座钟,外婆有说不完的故事。这就在院子里和林卿天和毕亥开始讲起它的由来,虽然在很小时林卿天就已经听过,但他还是安静的坐在外婆的身旁,有滋有味的听外婆回味,奶思也安静的趴在一旁。
“那是很久很久的以前,那时候啊,外婆还不住在这里,家离这里还有一段很远的距离。那是外婆十六岁的时候,有一天啊,我和我的姐妹们,一个叫金花,她是我们里面年纪最大的。一个叫凤兰,还有一个叫,叫什么来着?”
“外婆,叫盼弟!”
“对,就是叫盼弟,盼弟最是可怜,家里人一直想生个儿子,可到她第六个都是女儿,差一点就把她卖了。我们四个从家走了一上午到了这里,那时候这里周边还有好多树,还有一大片大片的农田,大人们都在田里忙活。大夏天,我们是又热又渴,刚好见到这村前有个大水塘,咯,就是你们刚进来的那个水塘,那时候啊,水可干净,还有一股甜味呢,我们四个啊,就拼命的喝水,喝了好多哦!”
外婆说着用手指了指外面,顺着方向就是门口的大池塘,毕亥听后好奇的发问:“外婆,那你们是不是把池塘喝干了?”
外婆听后,顺手摸了下毕亥的头,调皮的说:“那没有,不过我们只差一点点了!”
毕亥刚有些失落,一听完瞬时向外婆投射出了崇拜的目光。外婆抬头看了下夜空,又继续说道:“我们四个喝完了水呀,诶,又看到有棵大树,刚好是正午啊,太阳晒得很,我们就坐到了树下乘凉,我现在呀,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那风吹过树叶时的沙沙的声音。我们拿出了从家里带出来的大饼、馒头,就着咸菜全给吃完了。然后啊,我们就躺在树下,不知是怎么了,我们都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当我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外婆你怎么办啊?”毕亥听着有点着急,面容担忧。外婆笑着继续说道:“我当然是立马站起来,大声的喊着她们的名字,金花啊!凤兰啊!盼弟啊!你们在哪里啊!当时啊,我特别的着急,因为我压根不知道回去的路,都是跟着她们后面来的。找了一圈之后啊,还是没有找到她们,我也很累了,我就坐在地上哭,哭的声音特别大,这时候啊,突然有一只手伸了出来,递给我一块白色的布。”
“然后呢,然后呢?外婆不要停啊!”毕亥完全入迷了,听得津津有味。外婆喝了口水,深吸了一口气:“好,继续!然后我就醒了,原来啊,我是在做梦。我左右看,她们还安静的睡在我的身边,睡得可死了。可这时真的伸出了一只手,递给了我一块白色的布,就和梦的一模一样。我特别怕,就不敢抬头看他,手啊脚啊,使劲的乱挥乱踹,扑通砰的一声一个东西倒在了地上,传来了哎呦,我想鬼怎么可能会叫啊!就把头抬了起来,一看地上倒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长得还挺俊俏的,我这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事,就急忙把他扶了起来,跟他说对不起,那个年轻人倒是有点傻,除了对我说没事没事,就是对我傻笑。然后我们两个人就坐在树下,我就问他为什么要给我白布?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
“不知道,不知道!”毕亥真挚的摇摇头,而林卿天开启了撒娇式的戏精表演:“说什么了?外婆,你不要停下来嘛,快点讲啦!”
外婆又望向天空,笑着说:“他说呀,这可不是白布是帕子!看我流了太多汗,想必我是做了噩梦,就想递给我,让我擦擦汗,没想到被我误会了!我们两个被逗的哈哈大笑。可没过多久啊,我那三个姐妹就醒了,就催着要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不舍得他,明明他那么傻。”
外婆再一次抬头望向天空,什么都没有的天空,说:“后来呀,好像过了五十三天,对,就是五十三天,自从那天后,我就每天都数着日子过。秋天了,他带着聘礼来到了我们的村子上,上了我家。看见他的时候,我就很好奇啊,问他怎么知道我在家在这,原来啊!他那天一路跟着我们来到这里,就记下了我家的位置。我父亲一看,看他人老实,家也不错,关键是对我也好,就同意了。再后来呀,我就嫁到他们家里来,原来他家就是镇上有名的钟表世家。我怀上你舅舅的时候,他就把亲手做的第一件大钟,也就是这个大座钟送给我了。可人都说啊,送钟送终,但他说,这对他来讲就是对我的相守终生,我就收下了。还是没想到啊,到头来还是我替他送了终。”
外婆眼泛泪光,望着天空,很久很久。原本乌漆麻黑的夜空,已经是皓月当空,满天星河。
“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外婆累了,外婆要去休息了!”外婆缓慢起身,林卿天正想扶,外婆做了个不用的姿势,慢慢的朝房里走去。林卿天看着外婆的背影,隐约看见时光和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多少痕迹,遭了多少罪。
关于老座钟的故事的最后一部分,五岁智商的毕亥听着有点吃力,还不是很懂。安安静静的在内心思考,虽然也想不出什么东西,但就是很安静,这一点已经超出了同智商年龄的孩子。林卿天一看很是欣慰,满足的抬头看着星光璀璨,摸着趴在他的腿上的奶思。
“天天,快点带亥亥去洗澡!”早已经收拾好,并且洗好澡的林妈,见林爸也从浴室出来后。站在屋檐下,对院子里的林卿天说道,林卿天回复了一个“哦”就准备拉着毕亥去洗,可客厅里的林爸,弱弱的对林妈说了句:“老婆,叫他俩一起洗吧!热水器好像坏了,里面没多少热水了!”
而此时林卿天带着毕亥正好路过门口,瞬间愣住,林妈便笑着说:“天天,听到你爸说的吗?和亥亥一起洗吧!”
“为什么?”林卿天有点抗拒,毕亥倒是挺开心的,小孩子应该都喜欢和别人一起洗澡。林妈看到林卿天的表情后,接着说:“没办法呀,热水只够洗一个人。”
“那我就洗冷水!”
“现在入秋了,天气凉,洗冷水,会感冒的。”
“那我就不洗了!”
“明天就过节了,你总不可能身上臭烘烘的吧!”
“好吧!”
林卿天依旧不敌林妈,不情愿的拉着毕亥去洗澡。
两人脱光衣服穿着内裤,别扭站在花洒下面,林卿天小声嘀咕道:“这也太尴尬了吧?”
“天天,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你身材好!”
毕亥听说,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他必须给出回应,冲林卿天笑了笑。
林卿天也回击了一个笑容,里面透露着一些无奈,一些生无可恋。这可是他第一次和别人共同沐浴,竟然还是个男的。
“天天,我来帮你搓背吧!”
“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毕亥的突然热情,吓得林卿天拒绝三连。毕亥也倒是不继续追,笑着说:“那你帮我搓吧!上次你帮我搓的,可舒服了”
“啊?”
林卿天脑海里瞬间出现了一串:今时不同往日,上次可是穿着衣服帮你搓的,这次两个血气方刚大男人赤裸着搓背?这画面,他表示,想都不敢想象。
“那我帮你搓吧!”毕亥见沉默的林卿天又来了句,改退为进。林卿天一听这话,急忙说道:“我帮你搓,还是我帮你搓吧!”
“那就提前,谢谢天天了!”毕亥就把手里早就拿好的搓澡球递给了林卿天。不情愿的林卿天一把接过,对着毕亥的背,加了点沐浴液,慢慢的搓,反复重复的搓,也不知道,就这样毫无感情的搓了多久。
毕亥的背已经被搓得通红,林卿天这才停下手来。仔细一看,发现毕亥全身都白,在灯光下,白的有点反光。毕亥身形优美,干净修长的背影,挺拔,给人一种有力的感觉。就在林卿天沉浸欣赏的同时,毕亥已经溜到了林卿天的背后,开始帮他搓背。林卿天刚开始有点反抗,但渐渐地感到舒适度,就开始接受这“亲密”的动作,并且“真香”的一脸享受。
“下去点,下去点,对,对。再往左边去一点,旁边一点,完美……”
林卿天一身放松地躺在床上,看着旁边铺上的毕亥,洋溢着笑说了句:“谢谢。”
林卿天和毕亥住在同-间房内,也是表哥住的。林爸林妈就住在隔壁,就是当初林妈自己的房间。中间就是大堂客厅,过去就是大舅的房间,明天应该也要回来,再过去就是外婆住的。
这老宅子左右对称,是典型的中式建筑,大门进来就是院子再直进去就是大堂客厅,后面是卫生间和厨房,左右两边就是卧室,再后面左右两边还有一间储藏室和曾经外公的书房。
林卿天趴在床上玩手机,没人聊天,也没人打游戏,久之感到无趣。一看时间还早,看了眼对床的毕亥迷迷糊糊的还没睡着。走到窗边,看着天空,嘴角一上扬,走到毕亥的床边,蹲下轻拍,温柔笑着说:“小亥亥,醒一醒,不要睡了!我带你,去实现你的愿望!”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