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明寺中的大殿上,珑真教教主着一袭朱红锦绣长袍,站在大殿的神像前祈祷着,他张开双手将头仰向天花板,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索朗格来将阳远山等人带至大殿上,便面向教主,双手拱起,将头埋进双臂之间。
“教主大人,索朗格来于城内偶遇有缘人,有缘人慕名而来瞻仰我教——!”
“什么慕名而来,明明就是他忽悠我们来的……”红莲在后头小声嘟哝起来,阳远山再次回头狠狠瞪了她一眼,她便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珑真教教主一听便转过身来,他是一名容貌和善的中年男子,唇上和腮边的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一见到阳远山等人急忙上前行礼。
“鄙人是珑真教教主,姓沈名恩慈,见过各位有缘人!”
“沈教主不必多礼,我等冒昧打扰,失礼了。”阳远山也向沈恩慈回了一礼。
“鄙人观诸位衣着,应是中原人士,敢问诸位是商贾还是旅者?”沈恩慈问到。
“我们是旅者,往西云游,路经贵城塔孜,多有打扰,望沈教主见谅。”阳远山抬头一看,发现沈恩慈还是低头行礼状,干脆一把将他扶了起来,“沈教主贵为一教领者,对我等平常人无须多礼。当然,我们历来云游四方自由自在的,也不是拘于礼节之人,客随主便就好。”
“哈哈哈,这位兄弟实在豪快,鄙人极为敬佩豪快之人,不如请诸位入侧殿小坐,就当本教替诸位接风洗尘了。”沈恩慈说完便将阳远山等人请入侧殿,“索朗格来,鄙人云游之时得有缘人赠予一袋青稞种子,你家去年青稞收成不好,这一袋种子你拿去吧。”沈恩慈将案台上放的一袋种子交到索朗格来手中,索朗格来接过沈恩慈递来的种子,一边道谢一边退下了。
阳远山一行人来到侧殿,侧殿的中央摆着数个蒲团一张圆桌,沈恩慈招呼众人就蒲团上坐下,“请问诸位,喝茶还是饮酒?”
“贵教还能饮酒的?”阳远山眉毛一扬,瞪大了眼睛问到。
“哈哈,我教没有太多规矩,并不设禁酒令,只是美酒虽好,酗饮可是伤身的。鄙人这里有茶也有酒,不过塔孜这个地方昼夜温差较大,诸位如有酒兴,不如晚饭时鄙人再取些青稞酒来?”沈恩慈笑着说。
“甚好甚好!”阳远山一拍大腿朝沈恩慈点了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先喝茶吧,晚上再喝酒,在下好久没有畅饮了!”
“行,烦请诸位稍等片刻。”沈恩慈说完便离开侧殿。
“你这俗人!我们可是第一次见着人家沈教主,你就和人家要酒喝,你这‘豪快’也太快了吧?”红叶用胳膊肘戳了戳阳远山向他说到。
“有酒就有故事,我正好想从这位老哥处了解了解一下城内情况,说不定就能打听到无暝决残片的消息,不然我们怎么找无暝决?用我的‘八方崩绝’把整个塔孜掀个底朝天?”阳远山用胳膊肘也戳了一下红叶。
“你这呆子……算了,由你吧……”
不一会儿,沈恩慈便拿着茶回到了侧殿。“来来来,诸位尝尝我们塔孜的酥油茶。”沈恩慈说完熟练地为众人摆好茶杯,端着茶壶一一倒茶。红莲完全不讲礼节,见茶一倒入杯中便将茶杯拿起一饮而尽。
“呃……这茶好难喝啊……”红莲的五官拧巴到了一块儿,露出极为难看的表情来。
“你这姑娘!沈教主好意请我们喝茶,你自顾自拿起来喝就算了,你这是什么态度!?讲不讲礼节的!?”阳远山一拍桌子,对红莲训斥起来。
“本来就是啊!这奇异的味道真的很奇怪!而且没有人教过我什么叫礼节,你教啊!”红莲瞪着眼睛和阳远山争辩到。
“好了好了,兄弟不用太过在意,这位姑娘看来也是豪快之人,我们塔孜的酥油茶就是这种味道。”沈恩慈不但没有生气,反倒拍了拍阳远山的肩膀劝到,“我们塔孜的酥油茶,原料是酥油、茶、食盐;制作方法是先将酥油放入桶中,再佐以食盐,最后倒入煮熟的浓茶汁,反复搅拌至呈乳状,酥油便与茶叶溶为一体,这样酥油茶就制成了。鄙人这里的酥油茶是只有少量酥油和食盐,便于外地游客饮用,若是纯正的酥油茶,可能这位姑娘会更不习惯。”
“此茶第一口下去确实感觉味道怪异,但是第二口下去醇香便开始逐渐蔓延,这第三口……就开始欲罢不能了。”林湘说完将喝了一半的茶杯放到桌子上,沈恩慈赶紧弯下腰再给林湘斟满酥油茶,同时又为红莲的空杯将茶斟满。
“我不要喝了!”红莲摆着手说,竟拿起茶杯要将茶倒掉。
“这位姑娘,茶可不能倒掉。”沈恩慈急忙制止。
“你看看你,人家都受不了你了!”阳远山又在一旁指责红莲。
“非也,你们是客,喝酥油茶讲究一点,客人不能空杯,就算客人不想喝了,我们也要为客人斟满;姑娘如果不想喝茶了可以就这样放着不动。”沈恩慈帮红莲把茶杯放回了桌上,又看着林湘说:“这位姑娘是懂茶之人,酥油茶不能一口喝干,留一点,我们再给倒上;想必姑娘一定喝过酥油茶。”
“沈教主过奖了,林湘确实曾经喝过酥油茶,家父早年经商,游历各地,酥油茶便是家父带回去的。”
“好,好。”沈恩慈笑着点头说,“原来姑娘名叫林湘,那请问诸位如何称呼?”
“在下阳远山,这位姑娘是红叶,这位是红莲,这位是祁无凌。”阳远山向沈恩慈一一介绍众人。
“幸会幸会!这两位姑娘一名红叶一名红莲,感情是姐妹?”沈恩慈一问,阳远山好险没憋住笑,“怎么了,阳公子?”沈恩慈疑惑道。
“不不不,在下只是觉得沈教主真是敏锐,她俩是亲姐妹。”阳远山一边忍住笑一边说,一旁的红叶和红莲转过脸来,两人的目光出奇的一致,都是一副想要掐死阳远山的眼神,“沈教主你别站着啊,坐下来说,你站着让我们很不自在。”阳远山急忙转移话题。
“好,鄙人也坐下来说。”阳远山给沈恩慈腾了个位子,沈恩慈便拿了个蒲团坐在阳远山身旁。“那请问诸位,因何来到塔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