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渐渐变得明亮,她撕开沉重的眼皮,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
“你终于醒啦?”清脆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声音竟是如此好听。
“这是哪儿?”
“这里是我家,你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啊?”
“你是谁?”
“我叫白霜,哎,你别动,你伤还没好呢,会扯到伤口的”白霜急忙将欲要起身的女子按回床上。
女子蹙眉,她不喜与别人过多接触。
“既然你醒了,先把药喝了。”
“不喝。”她最讨厌这种苦兮兮的药汁,喝药等于丧命!
“不喝怎么行,你的伤……”
“多事!”
“你!我好心救你,别不领情!”白霜有些不高兴,蹙着眉头。
女子没再讲话,只是别过头又睡了过去。
“行,我不管你!”白霜气呼呼的端着药碗离开了屋子。
什么人呐!好心救她,不道谢就算了,还骂她多事?哼!早知道就该让她一直在水里泡着。
女子闭目,脑海里是一些零碎的画面,她努力拼凑,却想得头疼,没一会儿又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木窗斜射进来,夏日的阳光总是这般毒辣,好在草屋中不会太过闷热。
她强忍着伤口传来的疼痛,慢慢移动身子,双脚刚沾地,额头已是大汗淋漓,虽说不是第一次受伤,但这次确实比往常要伤得多,这么一折腾,便花了她大半的力气。
白霜在屋外的空地上晾晒着刚才山里采摘回来的草药,空气中弥漫着阵阵药香,舒服极了。
“咳咳”女子轻咳,咳嗽又扯痛了她的伤口,她不禁蹙眉。
闻声回头的白霜见女子醒来,撅了噘嘴,无奈的朝她走去。
“就让你别乱动了,扯到伤口了吧?怎就不听话呢!”
“多谢”
“哈?哦,没,没关系,我也是……”
“饿了”
还没等白霜说完,女子便幽幽地说道。
白霜愣了一下,随即跑到厨房,端了一碗清粥过来。
扶着她在阶梯处坐下,将粥递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
“青素”
“青素?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
“是有仇家吗?”
“……”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
“我遇见你的时候你是泡在水里的,你是怎么掉水里的?”
“……”
“你可不知道当时都快吓死我了,你那个样子……”
“食不言!”
青素实在是觉得聒噪,她见过的女子哪一个不是温声细语,小家碧玉,怎么这个女孩跟只小麻雀似的喳喳喳叫个不停呢?吵的人头疼。
“哦~”白霜无趣的闭了嘴,心里嘀咕着,我又没有在吃饭,为什么不许我说话。
青素话极少,基本都是白霜问几句她才答一句,而且从不超过五个字,白霜便姑且当她是因为受了伤没力气才不说话的,这么一想,心里便觉得舒服了许多。
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去了,青素的伤也在日益好转,秋季也悄然降临,院中铺满了枯黄的落叶。
“素姐姐,我要出趟门,饭菜已经做好放在厨房了,你若是饿了便自己热了吃,我晚点儿就回来。”
青素闻声,不语,微微额首,继续削着手里的木头,似乎在做什么物件儿。
白霜自知没趣儿,也没再多言,朝外走去。
白霜刚走没多久,一个老妪不紧不慢的朝这里走来,见到青素的时候蹙了蹙眉,有些疑惑。
“那丫头呢?”老妪语气傲慢,冲着青素嚷嚷着。
青素不满的皱了皱眉,什么东西?敢这般跟她说话!
“喂,我问你话呢,那丫头呢?去哪儿了?”老妪走到她跟前儿,双手叉腰,那模样,趾高气扬。
青素转了个身,依旧不搭话。
“你个死丫头片子,老娘......”就在老妪准备动手的时候,青素抬眸,眸中冰冷,狠狠地望着她,周围的空气似乎瞬间就凝结了,让那老妪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欲出口的话语就那么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我,我是来找白霜的,她,她去了何处?”老妪磕磕巴巴地问道。
“不知!”青素收回眸子,继续手里的活计。
“这死丫头!真是......”
老妪正要开骂,青素冰冷的目光再次投向老妪,老妪讪讪闭了嘴,没再吱声儿。
太阳渐渐偏西,见白霜久久不归,老妪不耐烦的掏出一个钱袋,放在青素脚边,道:“若那丫头回来,你把这个给她,这是今年的开销,我还得回去和相爷复命呢,我跟你说这个干吗?你记着给她就是了。”
说罢,老妪气呼呼的离开了。
青素放下手里的活儿,拿起钱袋打开,数了数,只有三十两纹银,一年?够干嘛的?她摇了摇头,将钱袋放下,不再理会。
青素手指一顿,那老妪方才说相爷,难道是丞相白若桓?她叫白霜,她和白若桓是父女吗?可是堂堂一个丞相,怎会让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
正想着,白霜便回来了。
“素姐姐,我回来了”白霜笑呵呵的朝她走去,冲她扬了扬手里新买的布匹,“我今日进城,刚好看见布庄在清理库存,想着你也没什么换洗的衣物,总让你穿我的旧衣也不是法子,便买了些布匹回来,给你做几件新衣裳。”
青素抬眸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你挑个颜色,看看喜欢哪个?”白霜抱着布匹,半蹲在她跟前。
“青色”
“我就知道素姐姐一定会喜欢这个颜色,所以特地多拿了一匹。”
“哪来的钱?”青素看着她手里几匹布料,这些面料在市面上的价至少也得花个十两,照她一年只有三十两的纹银来算,她是根本买不起这么多的。
“哈?”白霜顿声,疑惑地看着她,“素姐姐这是何意?”
“你的东西!”青素将脚边的钱袋拾起,丢给她。
白霜双手没空,钱袋就掉在了布匹上面,她走到一旁的石磨旁,将布匹放下,才慢慢的打开了钱袋,三十两,她知道是相府的人来了,跟青素道了声谢便抱着布匹朝屋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