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三家后面可是圈出来一块地方专门养鸡,镇上的酒楼都是到这儿来买,生意不错,张老三也算是村里有钱的一户人家。
不过为人老实,做买卖也宁可吃小亏不占便宜,才有得赚。
“三叔,三婶,在家吗?”
盛娇娇在门口喊了一声,看向院子里,正想着是不是出门了,就见门里走来一人,正是张老三的妻子。
“三婶,你在家呀。”
见到张三婶在,顿时松了口气,要是不在,岂不是食言了。
张三婶见到盛娇娇,一脸笑意,本也是一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和张老三患难夫妻,如今是夫妻和睦,难得的佳偶。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那、那什么我来买一只鸡,这不是上回赶集卖了一些自己做的东西,所以来犒劳一下自己。”盛娇娇最不会说谎,眨了眨眼,“三婶,您看有空吗?还得麻烦你给我弄干净,前两天不小心把手给伤了。”
张三婶闻言,笑道:“等着,我让你叔给你弄干净,他这懒人,正在屋里睡大觉,说是难得清静。”
盛娇娇忍不住笑,甜甜的点头,“那麻烦你们了。”说着把手里的铜板递过去,张三婶也不推,接过钱,转身往里走。
边走边招呼。
“得弄一会儿,你进屋里来,婶子给你倒杯水喝。”
“谢谢三婶!”
盛娇娇这才跟着上去,走到了屋里坐着,见里屋的张老三一脸睡意醒来,怪不好意思的,忙点头,“麻烦三叔了。”
“你这丫头还跟我们客气,你爹当年和我那也是——”
“还不快去,见一回娇娇就吹一会你们当年的那点事儿,谁不知道你们俩穿一条裤子长大还一块在河里调戏小姑娘!”张老三话还没说完,就让张三婶打断了,还被瞪了一眼。
旁边盛娇娇听着,低着头偷笑。
张老三一见,摸着头不好意思的往外走,去后院里捉鸡去了。
“娇娇,来喝水。”
“谢谢婶婶。”盛娇娇端着碗,喝了一口,左右看了看,“噫,今天水哥不在吗?出门干活去了?”
“早出去了,不过是替酒楼那边送东西,得晚间才回来。”
“呀!那挺远的,不过水哥这么能干,你和三叔肯定高兴。”盛娇娇笑起来,一双眼跟月牙似的。
张三婶一听,不由宠溺一笑,“这不是他快要成亲了,多忙一阵子过阵子才能闲着,盼着盼着,终于要成家了。”
“水哥和月姐很配的,两个人从小一块长大,日后婶婶你这是要多一个女儿陪着你。”盛娇娇有一些羡慕。
张老三一家和睦,如今独子张水快要成亲,对象是村里的何月,两人青梅竹马,自小一块长大。
一个是老实厚道,另一个是蕙质兰心,可不一到年纪就定了婚事,就等着成亲。
“日子选了吗?”
“下月十五。”
“那不正好是六月十五。”
“恩。”
张三婶说完,看盛娇娇一脸羡慕,想起盛娇娇如今孤苦无依,一个人住在村头,不免替她担心,便道:“娇娇,前些日子,邻村的李二来问我,说是你这年纪,可以订一门亲事了,他家老二和你同龄——”
“婶婶,我还小。”
盛娇娇闻言,吓一跳,忙把之前的借口给拿出来,“你瞧,我这不是年纪还小,哪里能成亲,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做得了相夫教子的事。”
“哪里还小,而且你这么心灵手巧,一个人自己照顾自己这么些年,不累吗?都十六了,年纪可不小了。”
“可是——”
“娇娇,叔给你把鸡杀好了,洗干净了,你要不要我给你剁成块?”外面传来张老三的声音,盛娇娇宛如听到天籁,立刻起身往外走。
“不用不用,我自己拿回来弄就好了!”
还坐着的张三婶见状,瞥一眼桌上被掀翻的杯子,无奈摇头——怎么这孩子就不愿意订一门亲事,找个人来照顾自己。
再耽误两年,可就晚了。
“诶!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毛毛躁躁的,着急着回去干嘛!”
张老三让盛娇娇弄得一头雾水,看向走来的张三婶,“媳妇,娇娇这是怎么了?你该不会又和她提了婚事吧?”
“我这不是担心她一个人太辛苦了,你瞧她,当初说是接来和我们一块住也不愿意,一个人就守着那屋子住了这么些年,哎,你说这孩子怎么死心眼。”
“嗨!怕什么,娇娇长得好看,害怕嫁不出去吗?”
“你懂什么,我怕的是——”
张老三伸了一个懒腰,看了一眼天色,“村里的何渔夫家里的老大不就喜欢娇娇,我看……”
“去你的,那小子不是什么正经的,你可别瞎掺和,到时候害了娇娇,我看你怎么去跟你老伙计交代!”瞪一眼缺心眼的张老三,张三婶转身回屋。
张老三又摸了摸后脑,他怎么就瞎掺和了,不是在出主意吗。
拎着鸡的盛娇娇几乎是跑着回到家里,站在山头看着下面的村子,她已经一个人住在这山头上六年。
除了村里办事,逢年过节,她几乎不曾去过村子里,买东西也只是去一趟便回来,少有多停留的。
她只是心里怨,要不是——
轻咬着下唇,盛娇娇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时浅笑晏晏的模样。
刚一转身,眼前一片阴影。
“啊——!”
“小心!”
陆庭之一把抓住盛娇娇的胳膊往回带,被吓了一跳。
他本是听到动静出来,谁知道却见盛娇娇站在那里看着山坡脚下的村子,心里不由好奇,才走近了,谁知刚走近,盛娇娇猝不及防转身,直接撞在他身上。
盛娇娇也是个胆子小的,撞着东西一慌,脚往后退,未曾想后面是道坎,整个人往后倒去。要不是陆庭之眼疾手快,这屋里,怕要有两个伤员。
“吓、吓死我了!”
盛娇娇拍着胸脯,喘气道:“你、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不要紧了?”
“不碍事,伤在肩上,不在腿上。”
“好像也是。”盛娇娇想了下,陆庭之说得也没错。
见盛娇娇迷糊的样子,陆庭之失笑,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鸡,弯腰拎起来,“要我帮忙吗?”
盛娇娇见那只可怜兮兮的鸡,笑出声,忙接过来,“不用不用,陆大哥你去坐着,我一会儿就弄好了。”
陆庭之一怔,点点头,“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