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你可别胡思乱想,要是喜欢,我一定告诉你。”
“傻孩子,你——你怎么还连实话都不和我说了?”
张三婶摇了摇头,拍拍沈姣的肩,“不过既然这事让我知道了,我替你守着,往后你在家里盯着,地里的活不多你别去看了,我让你叔去的时候帮你招呼着。”
“这怎么可以,你们平时已经很忙了。”
“那要是改天别人来了,你怎么办?那些人可不像是我,村里人好心肠是好心肠,可这嘴碎的人也有,无心的话也能害死人。”
张三婶瞪眼,“真是不懂事的娃娃,听我的,这几日,到他伤好了都别出去了。”
“三婶!”
沈姣鼻尖一酸,难受得紧,看着张三婶,“谢谢三婶,我不会胡来的,他的伤一好,肯定就送他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霍昀,可她的确见着霍昀笑便跟着开心,见他皱眉了,就担心自己是不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好,让霍昀不舒服了。
霍昀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要好一些。
脸上露出一抹诧异,扭头看向旋风,见它正在吃草,不由一笑——有的事情,竟是羡慕这些动物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才从屋里出来。
沈姣眼睛红红的,拉着张三婶的手,“婶婶,你回去,我……不会胡闹的。”
“好了,别哭了,不知道我以为我欺负你,得了,我也回家给他们爷俩做饭。”张三婶拍拍沈姣的手,转身往外走,不知怎么,回头看了一眼霍昀。
霍昀见她回头打量自己,楞了一下后点头示意。
送走张三婶,沈姣忽然不知道怎么面对霍昀。
心思被人点破,有一种自己被暴露在大家视线下的感觉,莫名的没脸见人,恨不得躲起来。
“中午吃什么?我看你摘了豆角。”
“吃豆角,你都见着了,还问?”沈姣看一眼霍昀,撇撇嘴,“你去边上待着,你可帮不上什么忙。”
“那我帮你摘,你先去厨房收拾。”
“恩。”沈姣低着头,再点头,都快看不到脸了。
霍昀无奈,他虽然未必喜欢沈姣,可是他自小就从父兄姐姐那儿知道,对待姑娘,总是要耐心一些,更不能让姑娘掉眼泪。
可现在沈姣这眼泪是因为他掉的,倒是让他这个一向潇洒又自若的人不知所措了。
“姣姣。”
“怎么了?你要是不会的话,你放着我一会儿来弄。”
“刚才——”
沈姣一听霍昀要提刚才的事,慌忙打断,“你别多想,三婶只是担心我而已,你看她不是回去了吗?还让我在家里待着,地里的事有她和三叔帮忙,等你伤好了,我过阵子收稻子的时候再去他家帮忙就好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
“啊?”
“我们住在一起,的确是会让你的名声有损,姑娘家的名誉很重要,这村子不大,却也有百来口人,一旦传出去,我走后,你怕是也待不下去。”
“三婶不会说出去的。”
沈姣沉默了一下才回了一句。
霍昀也沉默了。
为了沈姣的名声,他能做什么?娶了沈姣。
可以是可以,反正他并未定亲,正巧对沈姣也不讨厌。可这样娶了沈姣,太过不负责任,仅仅是为了她的名声娶了她,日后相处,合不来,两看生厌,成了怨偶,岂不害了沈姣。
更何况,他这样做,未免太趁人之危。
“我会在这里住一阵,我跟你三婶说,我是你远亲,她必定也不会否认,晚些你去村长那里说一声,说我来这里是拜祭你爹娘,受父母之托,来探望你。”
“可是——”
即便是远亲,到底也是男女有别。
“你先说了一声,和别人发现不同,信我吗?”
“……恩!那我晚些就去说。”
“那你快些收拾,我可饿了,你三婶来,盘问我不少事情,连吃早饭的时间都没有。”霍昀看沈姣笑了,松了口气,顿时觉得沈姣这性子,的确是要哄着。
听霍昀开玩笑,沈姣脸上笑意更深,只是耳根悄悄的红了。
吃过午饭,两人坐在房檐下乘凉。
“霍大哥,今天三婶有为难你吗?三婶性子泼辣了一些,可心地很好,你别误会,她很好的。”
担心霍昀对张三婶印象不好,沈姣忍不住解释,“这些年都是三叔和三婶照顾我,明里暗里帮了不少。”
“他们家中可有儿子?”
“你想那去了!水哥和月姐都定了亲事,下个月十五就要成亲了。”
霍昀一怔,没想到沈姣居然听出来了,轻咳一声,“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想到她说你爹和她丈夫是结拜兄弟,便以为是从小定下的。”
“才不是!”
沈姣忽然有些生气,可也知道霍昀这么想是正常的。
以前村里的人都这么认为来着,可谁知道后来张水和杨月定下婚事了才知道误会了张老三两口子的想法。
“生气了?”
“才不和你生气,显得我小气。”
霍昀一笑,知道沈姣不是在真生气,“你不问问我是什么人吗?我才来不过几日,把你家里情况和事情都了解得差不多,你还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万一我是江洋大盗呢?”
闻言沈姣笑起来,“你可不像是大盗,而且你身上穿的衣服,呀!险些了忘了一样东西。”
沈姣想起什么,一下站起来,急忙往旁边的小屋子去。霍昀不解,正打算跟上去,却见沈姣自己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样东西。
“这个是你的吧,都差点忘了给你。”
“在这里用不上,还是放回去。”
沈姣一愣,“诶?不用吗?”
霍昀摇头,打量着院子,不大的院子却搭理划分得清晰,连那晾衣服的绳子都挂得恰到好处,更别说屋子里收拾得干净整齐。
“这东西放在屋子里,往后别拿出来了。”
“好吧,什么时候你要用,你再……拿出来。”沈姣不知怎么,仿佛一下明白了什么,不敢多想,更不敢看霍昀的眼睛,低着头喃喃道:“我替你拿回去放着。”
一个人坐着,一个人抱着剑站在旁边。
夏风吹过,沈姣身上皂角粉的味道特别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