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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诞生礼(一)

景祎在每日的勤学苦练下终于等到了九月初十这天。虽然赵家不能入朝为官,但是赵陵渊和皇家联系密切,所以今天入宫的,还有景昱景语他们这帮小的。

这些天,景祎也在不断收集赵林两家反目的资料。赵家有很多生意是与官府合作的,而林家和赵家都是靠行医问诊起家的,赵家负责药材倒卖,林家负责治病救人本来合作得天衣无缝。

随着时间推移,林家医圣头衔反倒越来越响亮,赵家倒像是依附林家一样。后来,赵林俩家就有了嫌隙渐行渐远,至于为什么反目成仇,景祎暂时没有查到。

“嘶!”景祎看着被打红的手掌发出了闷哼,“献之,我可是表姐。怎么能下狠手?”景祎杏目睁得圆鼓鼓的似是生气了一样。

林献之那张冷惯了的脸还是没有表情地问:“川穹的功效?”

景祎思考了一会,还没说答案,林献之手里的戒尺又高高的扬了起来,送茶水的莹儿看见一下抱住景祎喊到:“要打就打我吧,不要打小姐了!”那眼里都要流出泪来了。

景祎拍拍她说道:“莹儿乖,放心出去吧,先生不会打我的。”莹儿不情不愿的往出走,不时还看看林献之的戒尺有没有落在景祎的手上。

“川芎,性味,辛,温。归肝、胆、心包经。又活血行气,祛风止痛。用于月经不调,经闭痛经,症瘕腹痛,胸胁刺痛,跌扑肿痛,头痛,风湿痹痛的功效,主治行气开郁,法风燥湿,活血止痛。治风冷头痛旋晕,胁痛腹疼,寒痹筋挛,经闭,难产,还有产后瘀阻块痛,痈疽疮疡。它还能用于瘕腹痛,胸胁刺痛,跌扑肿痛,头痛,风湿痹痛。”景祎乘着戒尺落下的时间赶紧背了出来……

可能是忘忧散的作用,景祎其实不是很能记得住东西的,林献之给她开了些药,喝了几日慢慢的也能过目不忘,记好些知识。景祎腰间挂着的玉牌已经在林献之眼前晃了好几天了。

林献之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宁王给的?”景祎听到脸一下涨红,她急忙捂住玉牌。“大人的事情,你问什么?”

“赵景祎,旁的人我是不管,你我可流着一半相同的血脉,我不妨告诉你,宁王这趟浑水,哦不,是皇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去参与。”林献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表情未变,却又了一份格外的慎重。景祎似乎能理解到不同寻常。

“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景祎警惕起来。

“姑母和圣上是熟识的。眼下,圣上居然有意让你与宁王往来,很显然,圣上有着他自己的原因。”林献之边收拾边说着。

“依你之见,宫里也许有母亲失踪的线索?”景祎困惑,圣上与父亲从不见面,却将皇家御医院的药材进贡渠道独独交给了赵家。

“此次入宫,千万小心。”他拿起了书,双眸沉沉地看向景祎。

午后小憩了一会,景祎就开始试进宫的衣服。此次入宫非同小可,章若千早早的定了些华裳给她。

她正换着突然听到小厮来给送了些东西,等华婉回来她才看清华婉手里拿着的大大小小的锦盒。

“这是什么?”景祎挽住腰间腰带,又见华婉示意让她自己打开盒子,她边笑变开道:“神神秘秘的。”

盒子里是一条累珠叠纱粉霞茜裙,上面用金丝银线勾勒这花纹,还镶着星星点点的珍珠,紫粉色的纱有着梦幻朦胧的美感。

景祎简直被惊艳到了,她不可思议地取出,照着镜子比量,竟然是她的尺码。她有些欢喜地看着这衣服问道,“主母不是送过的?怎么还有?”

华婉上手替景祎换衣:“小姐,这可不是主母送的,这料子做工,很明显是皇家珍云阁的手艺呐。”

景祎反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这么说,应该是宁王。

“小姐听说宁王可是宁阳国最好看的男子了,想来也只有小姐才配的上这宁王。”莹儿在一旁又打趣道,“小姐,听说皇上是钟意宁王的,你看这皇子众多,单单将宁字赐给了宁王,小姐日后要是与宁王……”

“莹儿不得逾矩!”华婉赶紧打断了莹儿的话,景祎没有说什么。母亲的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她无暇去想及其他。

宁王那样绝代风华的男子,也只有秦楚楚那般名门闺秀堪配。

这些年宅府里这些明争暗斗,她尽数看在眼里,宁王那样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奢望。

华婉将衣服已经给景祎换好了,这衣服虽华美贵重,景祎却突然发现自己的那些素衣好像穿惯了,这衣服反倒有些累赘。

今日是晚宴,这一番折腾时间也不早了,华婉眼疾手快地把那些珠宝钗环给景祎有条不紊地置办好。

景祎只感觉顶着一头重物,又急匆匆往前门走去。

景祎到时,景昱已经上了轿,景昱听景祎终于到了,不免探出头看了一眼,今日景祎装扮的确实隆重好些。

“好妹妹,再晚些怕是宁王要来接你了。”景昱伸出手把景祎拉到了轿内。景祎没好脸色的看了他一眼,这景昱穿一身坐到了一旁。

“怎么?今个要和妹妹挤一个轿了?”按理说,应当是一人一顶轿子的,这景昱偏要和景祎一起。

“哥哥近来忙这打理西域国引进的货物,把我的景祎忽略了,特地来和妹妹叙叙话。”

景昱又从忽的掏出了一个锦盒,景祎知道,每当景昱消失一段时间以后总会给她带一个礼物回来的,每次还总要她猜。

景祎看了看景昱,一双桃花眼笑眯眯的,不像是憋着坏,她直接拿起来,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的竟是个小小的水晶球,景祎拿出来才看清楚里面是株春华秋实,神奇的是,这小小的春华秋实做工又极为细致考究,它和之前看到的树一模一样。

景祎摸到下面有一个小小的按钮,轻轻一扣,这树竟然慢慢的转动了,树上的花瓣如同真的一样落英缤纷,景祎简直看花了眼。

“景祎,喜欢就收着,哥哥下次还给你带旁的。”景昱虽笑着,可眼神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绪,景昱知道,那次落水景祎是要放弃一切,抛下他的。

景祎一瞬间心头酸酸的,他俩自打林嫣过世是很少在一起的。

他是赵家的嫡长子,他比起她来,承担的会更多。可他也只是比她大两岁而已,她也能感受到景昱对她的爱,她知道他不管怎么做都是为了她好。

“小景,哥知道,这些年,我亏欠你很多,作为哥哥,我很自责……”

“好了哥。”景祎不敢去看景昱的眼神,她别过头看向外面。她知道景昱很为难,入宫陪读的这些年,他不易。她不能怪他。

景祎鲜少出府,她看着外面,新奇不已,外面的世界是这样啊。商贩们沿街贩卖吆喝着,还有些个别的碧眼金发的西域商贩在卖些什么,孩童们穿着粗布麻衣上面还着补丁,他们赤着脚沿街奔跑。

“这些日子天都凉了,怎么还有赤着脚走路的孩童?”景祎不解地问景昱。

景昱略略扫了一眼,“大抵是鼎炽国的难民逃到了这里,听说前几日鼎炽还和承霖打了起来,结果被本就兵强马壮的承霖打了回去……”

景昱还在说着什么,景祎却没听进去,她看着这些个衣衫褴褛的人零零星星地在街边漂泊。鼎炽四季炎热,他们逃离家乡,为了求个安稳,没想到这宁阳却已入了秋。

她顺手把自己腕上的一只银镯子摘下投给了一个抱着孩童的妇孺,那妇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她旁边的一个十四五岁模样的男孩看着景祎,深深地向景祎磕了个头,这孩子脸上脏兮兮的,唯独他的双眼流露着坚定的信念,眼眸中的光芒一下子牵动了景祎,她没来得及看仔细,车已走了一段路程。

景昱见景祎还要探着头去看便拦住,“小景可以了。”

景祎回过头看看景昱,又想起来了刚刚那个孩子,笑着说:“我说那个孩子怎么看着眼熟许多,原来他同你长得还有些相似。”

景昱笑笑没有说什么,反倒是和她讲了一路宫里的规矩,总之,景祎和他最多要保持一米的距离,时刻在他眼下活动。

好不容易入了宫门又坐着马车走了半柱香的时间才下了马车。

这宫殿是层层叠叠的琉璃瓦封顶,宫墙上还有金漆画着的图案,像极了一种花,景祎看着有些眼熟,景昱暗语道:“跟紧。”

景祎赶紧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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