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勒已经出来两年了,这是他第二次变更住所,这些监管法师似乎是故意在这样做,好像在套保险箱的密码似的。
那些穿越而来的朋友告诉他,他们住了几年了,换了几次地盘,新认识的穿越者都屈指可数,一次四个,五年也才二十个,反正这二十个他是没遇见过重复的,而其他穿越者也是如此,那些穿越者和住了几十年的长者聊过,他听过最长的一位,住了一百多年,见过400多号新面孔,这400多号人和他在轮换的过程中再也没碰过面,所以这种轮换很明显是人为操控的,不光如此他们还在偷偷观察他们,同时也证明这里很辽阔,边界很难摸清,几乎每个人都尝试过逃跑,可无论怎么逃,似乎都找不到边界,也有人不停给自己住过的地方做标记跟说明,把见过的人都画在纸上,写好身份信息,然后埋进一个神秘的地点,等下一个搬进来的人发现这些信息,然后交流,想用时间来摸清楚方位,互相寻找彼此,但都是徒劳,这里就像个被施了魔法的魔方,那些监管法师想怎么扭怎么扭。
库勒知道,他想得到的,别人也想得到,他做过的,别人早做过了,无论是打洞还是飞天,无论是翻墙还是发疯,都行不通,所以他和大家一样,每天完成出产任务,剩下大把时间都用在了聊天跟培养爱好上,在这里简直是艺术的天堂,不光可以用蔬果或叶子做成各种乐器,还能把木头,小石头雕刻成精美的艺术品,各种离奇的故事,他们有时候还做交易,譬如用一个蔬菜乐器交换个什么身材火辣的性感小石雕什么的。
有一次他甚至还见过一本用一大串干蔬菜叶,篆刻成的小说,听说那是个化学家写的,用了一种与处理木乃伊类似的方法,使小说可以长久保存,他只见过一眼,他的主人也看不懂上面的字,但却把那本小说当宝一样不肯借出,生怕别人抢了他的宝贝似的,那些略显笨拙的字体,他不认识,不过看着像锲形文字。
虽然才认识了八个人,但也开了不少眼界,在地球的时候他十岁,花了5年周游世界,来这里也11年了,算起来也有26了,他父亲希望他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希望他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他也在父亲的鼓励下勇敢追逐,可现在与父亲分开了,加上那9年的禁闭,让他开始感到迷茫,若世界不再对他开放,他该怎样去追求原本想要的生活?像那个化学家一样?通过小说吗?也许吧。
但是这十年,他与父母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也正是那些与父亲母亲的温馨回忆,帮他度过了这十年的煎熬,并化成了他前行的动力,他的目标就是在这个世界找到自己的父母,因为这些穿越者使他坚信,他的父母一定也穿越过来了,而且说不定就在这个魔方里,当然他要的仍然是逃出去,发展壮大自己,把这里拿下。
今天是认识新邻居的第一天,肯定又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他最先选择了左边的邻居,因为那个邻居现在正在浇花,女孩就别想了,就是在这里住上一万年也碰不上,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期待的,可是那些邻居无情的浇灭了他的希望,这个学院对他们太残忍了,被剥夺的不只是生命,还有希望。
“那是什么花?”库勒感觉他的气场有点像林寻。
“我也不知道,我给她取了个名字,叫风信子。”
“你是林寻!?”
“是啊,你怎么知道?”林寻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庞,却认不出他是谁。
“我是库勒啊!你不记得了?10年前!我们被关进净化塔的前一天!那个晚上!那个暗室里!我被绑在你和风信子中间!”库勒激动的摇着隔离网。
“真的?你真的是库勒?”林寻也跑过去紧抓着隔离网,似乎要把它撕裂。“这十年,你知道风信子的下落吗?”
“不知道,我一直在打听你们俩的消息,却什么也没打听到,看来轮换住所确实是被他们人为操控的,他们把我和你安排在一起,就是希望我们能透露些什么,可我想不通,为什么不早这样,又要弄个什么净化塔来隔离我们。”
“也许不是同一批管理者,不过这不重要。”林寻把脸凑近隔离网,对他招手,示意他凑近些。
“也许他们在用魔法监视和偷听我们谈话,但是这个计划并不怕他们知道,因为要是他们真的在监视和偷听的话话早就知道了,瞒也瞒不住。”
“没关系的,这些逃跑计划在他们眼里就是日常闲聊,多少来这里的人想过多少逃跑计划?他们又有多少脑子去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况且他们对我们的定位仅仅是小害虫,跑一只又不会造成什么影响,说不定都跑了几十只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说得有道理!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重了,总以为整个宇宙都在绕着我打转,其实我也不过是只普通的西界害虫罢了,在那些长老眼里根本不值一提,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事儿说来,就更有把握了。”
“说吧,有什么计划,没事的,让他们听,只要不具体就成。”库勒回头看了一眼。
“会有人来救我们,具体时间我不能说,到时候你,风信子,还有我,都能逃出去。”林寻努力压低着声音。
“我等这个消息等了十一年了!今天终于等到了!”库勒的眼睛里闪现了一丝儿时的锋芒。
“我很对不起你,如果当时我们不跟着你,也许你就逃脱成功了,现在害你白白浪费了11年,真的很对不起。”
“别这么想,他们早有,预谋,早就计划好了的,我就是再回去一千遍一万遍,还是会被抓,这些都过去了,别再提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
林寻还是那句话。
“认识你,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