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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雨水

YU SHUI

纵使相逢应不识

也不知在步天台上坐了多久,朦胧间听到了脚步声响,我回头看去。

是张清远。

她向我施了一礼,低声问:“艾姑娘走了吗?”

我想起那一夜她和我说的话,想起她说的,当时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我本想问问她是否知道那黑色的薄片上写了什么字,她是故意的,还是不是故意的。

但,也就这样算了。我太累了,也无所谓了。

反正,她已经永远离开我。

与张清远一起在步天台上坐了一会儿,她的身体也未尝不是温热的。

她轻声对我说:“夜深了,回去吧。”

声音温柔,在我耳边轻轻软软。

心脉里像被钢针猛然一刺,并非剧痛,却正中要害。喉口抽紧,什么也说不出来。

点头,便握住了她的手。

我想我终于,还是能找到人喜欢的。我最不缺少的,就是喜欢我的人。

夏四月壬寅,追尊宸妃李氏为皇太后,谥庄懿,改葬永定陵。易李宸妃梓宫时,我自然是不能去看的,便让李用和,李宸妃的弟弟去看。

他回来启奏说,用水银养着,容貌如生,服饰严具,用一品礼,冠服如皇太后。

母后说得对,她对我母亲也算不错。

她所做的一切,让我找不到任何借口来发挥。既然没有办法拔除,我只能选择善待太后一脉。

我去奉慈殿给母后上了炷香,坐在旁边,想想我幼年时她轻柔的言语,心里不知如何,难以想象自己对母后该怎么去怀念。

不知道将来真正想着我的,到底会是谁?

原本吩咐了伯方,没什么大事也不要打搅我,他却还是来了。

我问他有什么大事,他禀报说:“皇后娘娘请皇上去玉宸殿。”

原来皇后在张清远那里找到了刺绣九凤九翟的衣裙,正让她跪在地上自己用剪刀铰碎。

我站在殿外往里面瞥了一眼,张清远正跪在地上剪裙子,头埋得很低,我也不知道她神情如何,只看到她额头瘀痕一片,夹杂灰土。她头发凌乱,大概是被人抓着头发在地上磕头弄得这般狼狈。

她低头抓着那剪刀,因为握得太紧,手指骨节突出,像痉挛一样。

我忙进内去,皇后站起见过我,然后问:“皇上觉得,美人私制后服应怎么处置好?”

“后宫的事,自然是随便皇后做主。”我漫不经心地说。

皇后低头向我行了一礼。

“不过是不是该去内宫查看下,到底是谁帮她制的衣服,到时再一并惩处吧?”我问,皇后也不再逼近,点头说:“皇上说得是。”

我回头叫旁边的宫女把她拉起,拿下剪刀。

“现在先不要急,等事情清楚了再说吧。”

张清远双唇颤抖,看了我良久,一口气上不来,突然就晕倒在地上。

她身体自此眼看着就坏下去了。每次吃下什么东西就剧烈咳嗽,直咳到食物和着血出来,她才能缓过气来,抬头却对我笑道:“好了,我也就这么罢了。”

我一直不知道她性情是这样的,惊得说不出话来。

九月,母后灵驾发引,我亲自引绋,送她到父皇身边。又到洪福院,服素纱幞头淡黄衫,引我母亲的梓宫出去。

出皇仪殿门时,我泪流满面,不知道为哪位母亲。

想来我身边的女子也都是这样结束了。艾悯离开我,也未必不好。

十一月,张清远去世,红葶也死了。

她身边的宫人说,她一直不肯喝药,把那些滚烫的药汁全都倒在红葶盆里。

她不把红葶留下来,或许是觉得这样于我比较好?

我追册她为皇后,郭青宜在她的灵堂内与我大吵了一架。尚美人出来指责,语言逾分,皇后怒极,挥手去打她,打在我的颈上。

我让阎文应诏吕夷简等过来,他还记得与皇后的恩怨,以汉光武事说:“古已有之。”

范讽也说:“后立九年无子。当废。”

十二月,废皇后郭氏为净妃、玉京冲妙仙师,居长宁宫。

景祐元年八月星变,大赦天下,避正殿,居冲和殿。

当时我身体很差,吃不下什么饭,人也很快瘦了下去。直到九月丁酉,身体才渐渐康复。

从冲和殿出来的那一天,秋日的阳光灿烂得让人眩晕。

那天我第一次见到曹彬的孙女。曹彬是开国第一名将,他孙女在郭青宜被废后诏聘入宫。

那女子的面容在阳光下明亮得让我几乎睁不开眼。

觉得她很像一个人,但是我当时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她擅飞白体,写得与我居然有点像。成为我的皇后之后,我第一次让她帮我写草诏时,发现她盯着诏书,双眉微微蹙了一下,眼里蒙上我熟悉的微冷意味。

我终于知道她像谁了。

她与母后一样,都是适合掌握权政的女子。

我从此对她怀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与敬爱。

庆历五年元月,雨水。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自从明道元年赵元昊自立为王以后,几乎年年大举进犯,在我一朝,眼看国土流失。

朝廷养兵一百多万,却每次都大败。大宋有大片疆土、大量人民、大批财富要守,而叛军没有什么负担,想打哪里就去哪里,攻下了就有大批财富、美女。我们没有足够强健的战马,以步兵为主的部队在平原上仰攻占有地利的骑兵部队,失败也是可以预见的。

朝廷里于是越来越多地讲到议和。

我委实犹豫了好久,那段时间常常夙夜不寐。

十四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恨我朝的软弱,中原地方从未如此狭小过,连燕云十六州都落在辽人手中,以至大宋连快马都养不出。

小的时候,曾经迫切想过自己将来的作为,以为只要有心志,我是皇帝,自然能将整个乾坤扭转。

现在才知道,想象与现实是不一样的。

君王的功业,要建立在百姓的血肉之上。仅在陕西一地,和时每年军费二千万贯,战时三千三百万贯。高出一千三百万贯。而假若与西夏辽国和议,朝廷每年付出的仅仅是三十万贯。大宋每年赋税收入在一万万贯以上,三十万,微不足道。

可一国的尊严与百姓的安定要怎么比较?

到后来我自己也心虚了,某一夜出宫去,在樊楼前的那个棚中吃了一碗圆子。

圆子已经涨到五文,吃的人只有我一个。老板已经变成了伛偻老人,谈到米价由原本的八百文一石暴涨到两千九百文,他的圆子连本都收不回了。

“怎么活下去啊。”他摇头说,“只好早日收拾了这摊子回去了。”

旁边摊子的人问:“回去干什么?种田?今年又要加赋,你看这仗再打下去,明年还要加。外面到处灾荒,在京城能待着就是造化了。”

我回去时,把那些劝和的奏章翻出来看了良久。

各地叛乱、兵变,一年多于一年。这样没有胜算的仗再打下去,是在逼百姓入水火。

孟子说:“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替自己找了很好的理由。于是与西夏订立了和议,每年给大量银、绢、茶。对辽也是增纳岁币议和。

内心,毕竟是不服的。

只是开始明白了,要与外敌相争,应该从内里开始着手才好。

庆历三年,我任用范仲淹、韩琦、富弼等人执政,希望对吏治做一些整顿。我想整个大局发展安定了,对外厚积薄发总是好的。

的确是有作用的,但是无法避免触及一些元老重臣的利益。

扣给范仲淹的罪名,我自然不会相信。但是,当整个朝廷都开始附和,那就不在于他做了什么事,而是朝臣希望我做什么事。

而我偏就生了软弱的性子,没有办法指所有人悖逆。

庆历五年元月,雨水那天下午,宣布废弃庆历新政的诏书由天章阁拟好,呈在我的面前。

我盯着那诏书,听外面的雨,下得寒意潺潺。

终于还是闭了眼,把玉玺往上面印了下去。

阎文应捧了诏书出去,等候在外面的众臣跪伏下听阎文应宣读完,齐声说:“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的人生,大约终于还是失败的。

回宫后听说伯方在母后山陵代我守了那么久,现在郁郁成疾,已经去世。

我接到他的死讯,居然心里一恸。

我虽恨他把艾悯和我的事情泄露给母后,使得我们分离五年,但我不能不想到他是一直陪我长大的人。我十三岁那年,在寒夜里等艾悯到几乎僵死,要不是他把我抱回去,我不知道会怎么样。

“他临终时,请我们代为向皇上呈上这个。”报信的人把东西递上,阎文应接过,转呈给我。

细密缝死的锦囊,被拆开后,只有一颗珠子。

银白色的椭圆珠子,触感冰凉,透进我的脉络,一直冷到心肺间。

他居然忤逆了我,没有遵我的旨意把这珠子连同仙瑞池深埋。

他为什么要把这珠子偷偷留下?

我当时不是说,我要让她死在这里吗?

莫非,连他也知道,我最后留下的,除了回忆,将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在半夜里醒来,突然想要吃一碗羊肉。

一个人在烛火下醒来,在暗夜里坐了许久,起来站在窗前看外面。

雨已经停了,天空如洗。

北落师门孤傲地悬挂在高空上,光芒苍白。

它是注定孤独的。因为没有陪衬,才能够在周围的暗淡星星中光芒夺目。

北落师门,兵动之星。我小的时候,曾以为自己会有挟北落而席卷北方的一天。

我这辈子,不知道与它还有没有缘分。

在四周强敌的包围下,大宋和它还有没有缘分。

我看了它一会儿,不知为何,心情抑郁极了。

在这样的夜里,突然就想起了她。

伯方留下的那颗珠子,安然躺在嵌螺钿的沉香盒子中。我把它拿起来,神差鬼使般一时失手,掉在地上。

我俯身去捡,却发现那珠子不知道哪里的机栝摔到,此时在地上像蚌壳一样缓缓张开,露出里面两颗小小的红绿小珠。

我讶异地把它拿起放在掌心中看。

那红绿两色的珠子发出光芒来,在黑暗中幽荧明灭。

我看了许久,伸手去触了一下绿色的珠子。

那珠子被我轻轻一按,陷了下去。有风从我的耳畔呼啸过去,远远落到遥不可知的地方去。我受了一惊,急忙抬头看周围。

我周围的世界全都扭曲了,柱子弯曲,藻井旋转,连脚下的地砖都开始凹凸起伏。

我在惊骇中伸手去扶身边的窗。然而就在我伸手的刹那,我身边全都变化,我的手扶在一堵我从来没见过的墙上。

转头看身后,全是黑暗,没有灯烛。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光,我依稀看到这个房间不大,摆着的物事却很怪异,看了半天也不知道那些只有形状没有花纹的是不是家具。

我把身子贴着墙壁上,靠在墙上好久,慢慢适应了这里的昏暗,才挪到窗户边。

窗户上嵌着透明而坚硬平滑的东西,像西域进来的玻璃,可是居然这么大这么平整,真是让人惊异。

我从帘子缝里透出去看外面,整个世界都是流光溢彩。那些奇形怪状的高大东西似乎是这里的房屋,里面外面都放射着光芒,连街道上都有串珠般的灯照出明亮光线。

夜空被过量的灯火映彻得粉红,天空的颜色浅得看不见一颗星辰。街道上还有奇怪的东西呼啸来去,速度快得只有一闪就消失。

这个世界,过分明亮得连星月都没有办法在天空显现。

漂亮得让人惊异,可是,却也怪异。

我不喜欢这样的景色,这样的夜非常奇怪。

我放下窗帘,看到窗户旁边有一扇门,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在。

我迟疑了半晌,伸手去推门,打不开。

于是我握住那门上的把手,向左右转了几下。

门轻轻地“咔”一声,缓缓被我推开。

里面没有光,我用了很久的时间让自己的眼睛适应黑暗,渐渐看出个轮廓来。

对面的床上有个人在安睡。

我小心地走过去,仔细地端详她在黑暗中的睡颜。

我当年在无数个夜里,小心翼翼依偎的容颜。

也不知道是梦是幻,觉得她似乎没有多大变化,依然是以前的样子。但等我俯身下去,细细地贴近她看时,才发现这样近距离地凝视,她再不是当年的清扬眉宇,她的眉心已经有了细微的皱纹,似乎一直不开心。

我当年这般喜欢的人,我终究还是没机会看着她在身边老去。她还是只在我的梦里衰老。

在这么广袤的长远时间里,她刚好出现在我最需要的时刻,在这么广阔的人间,不偏不倚就落在我的面前。

于是我喜欢上她,这大约就是缘分吧。

又或许,可能是劫难。

是啊,谁知道是劫难还是缘分……

现在我知道了沉默的好处。我宁愿就这样在她沉睡的时候,静静地多看她几眼。

我是应该用沉默埋葬所有过往。

我伸手顺她的发丝抚摩,头发是没有感觉的。我能染指的,也只有它。

她的枕边放着一本翻开的书,被她的头发流泻着覆盖。

我看到那一页的画,是个脸色沉郁的男人,神情灰暗迟钝。还有下面几个字。

祯赵宗仁宋。

我犹豫了半晌,几近恐惧地把那五个字反过来念。

宋仁宗赵祯。

是宫廷画师的笔触。旁边有字,“在位四十一年”。

我的眼睛惊骇地定在那幅画上。

难道这会是我将来的样子?

她这里的人,能够看到我的未来罢。知道我将来要变成这样的人,眼神空洞萎靡,头埋在缩起的肩膀中,目光呆滞。似乎人生中,再没有东西是值得期望的。

她这里的人都已经看到了,我就是一步一步走向这样的自己。

我将要像这样地做四十一年没有成就的帝王。

很小的时候,我曾经有过理想,但因为成了皇帝,我现在连基本的星图都已经淡忘。

我也曾经以为找个人让我依靠,我的人生就能圆满,可是我终于未能得到我所爱的。

我有过抱负,但是现在已经惨淡收场了,也因此知道了以后要如何做个好皇帝。

从当年的无知孩童,到现在知道如何运用手腕,如何漠视理想,如何对人生妥协。

这一场蜕变,不是不疼痛。

到如今我唯一要做的,是替自己生一个继承人,来坐那个总要空出来的皇位。

与某个女人替大宋生个儿子,这就是我最后要做的事情。

我没有做大坏事,却也没有能够让人记住我的功绩。

我大概就是一个平庸的皇帝。

连自己的爱情也是梦幻泡影。

一生,眼看着就是这样。

我把那本书慢慢放回去,凝视她的容颜,始终害怕惊动她。

她呼吸细微,看起来她回家后好多了,不像以前在我身边,轻轻一点声响都会让她惊惧。

可惜我不是能让她幸福的那个人。

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像十四岁那个夜间,胆怯地捧起她一缕发丝在唇间细细吻过。

白兰花的香气,和多年前一模一样,青涩而幽暗。

就如同第一次见面,在轨天仪里,她的呼吸轻轻地喷在我的脖子上。我伸手可及,可是却永远无法接近。

就这样。我们之间所有的事情结束。

奇怪的是,我现在并没有觉得太过悲伤。

少年情事,历历在前面过去。

彼时痴狂,当时迷醉,现在我还能够给谁?我已经没有了,但是在我有的时候,我用全力给了人,也算不枉活那一场少年。

我站起来把门轻轻重新关上,用那珠子回去。

在离去的那一刹那,我觉得一阵晕眩,身体要被扯碎般疼痛。

是的,这珠子早就应该坏掉了,在十几年后,能带我来一次她的世界,就是奇迹了。现在我大概是回不去了。

我在周围诡异扭曲的世界里,松手让她的珠子掉在地上。心口剧烈灼烧,整个地板都是弯曲的,起伏不定。

眼前大片漫漫的暗黑涌了上来。

醒来的时候听到外面鸟啼关啾,一夜的风雨已经过去,现在日光隐隐穿帘而来。

伸手看看自己的十指,回想昨夜的梦,那些似乎无边无际的灯海,那张似乎是我未来的画像,那恍惚间的白兰花香气。

全是梦罢了。

我起身要去上朝,皇后却进来笑道:“昨日雨水,今日众臣休整,皇上怎么还这么早起来?”

“朕倒忘记了。”我站起身让宫女替我穿衣服。

抬眼一看旁边案几上的螺钿盒,里面是空的。

我看了那盒子一会儿,让阎文应拿出去了。

皇后拿一管玉笛给我看,说:“今日内局重新将流失宫外的御物点检,从宗室中呈回了这个。据说是先帝赐给十几年前去世的麓州侯世子赵从湛的,如今依例收归大内了。我倒是很喜欢,就拿过来了,这玉笛音色真好。”

我看她手里握着的那支紫玉笛,慢慢说:“当年从湛的笛子,吹得极好。”

如果没有那一曲《醉花阴》,没有我在外面空望的恐惧,如果没有樊楼那纵身一跃,他,她,还有我,一定会很不一样。

至少,有两个人幸福,虽然不是我。

但又能怎么样呢?即使能回到过去,一切重来,恐怕我们也还是会一样。何况我们都来不及重新活一次。

皇后问:“皇上也喜欢笛子?”

我把玉笛接过来,慢慢抚摩良久,不知为何,举笛吹了那曲《醉花阴》。

当年隔着花窗听的这一曲笛,现在自我口中幽咽。

半世年华,如今都成一生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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