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和韩卫国是明天的飞机,所以宋朝生和池美玉做了很多饭菜,说是为了给两人送行。
吸取了上一次光顾着喝酒而没有好好聊天的教训,这次两个老头都是本本分分地在吃饭。
位置跟之前的一样,宋若旁边挨着韩翊。
韩卫国夹了一块鸭肉给宋若,脸上神情跟面对韩翊的那副拽得跟二五八万的样子完全不同。
“喵喵多吃点,看看你瘦的。”
几天的时间相处,韩卫国除了睡觉吃饭在自家别墅之外,其余时间都是来宋若家跟宋朝生喝茶下棋。
宋若偶尔会陪在两个老人身边,听着他们互相逗趣,跟韩卫国关系也亲近了不少。
宋若笑眼弯弯,“谢谢韩爷爷。”
一天的劳累让韩翊饿得要命,只顾埋头吃饭,没怎么搭腔。
直到被人抖了一脚,韩翊才抬头。
其他人都没有异样,唯有对面的韩卫国仿佛眼睛抽筋了一样一直挤个不停。
韩翊皱眉:干嘛?
韩卫国不动声色地朝宋若的方向努嘴:明天就回去了,签名呢?
韩翊面无表情地嚼着一块肉:没问。
韩卫国又踹了一下韩翊:那什么时候问?
韩翊无奈:一会儿问一会儿问。
宋若没注意到韩翊跟韩卫国的小动作,只是察觉到韩翊很沉默,小心翼翼地给他夹了一块鱼肉,“请你吃。”
韩翊看着碗里多出来的鱼肉,挑眉:“讨好我?”
宋若笑笑,“嗯,讨好你,鞋子可不可以不还了?”他们明天就要回去了,现在去买可能是来不及了。
韩翊也笑,“不行。”
宋若:“……”
晚饭过后,池美玉去隔壁和李奶奶一起洗绸布,而宋朝生和韩卫国习惯性地到村子里自建的棋牌馆下棋,一瞬间屋子里就只剩宋若和韩翊。
宋若点点瘫在沙发上的韩翊,问:“诶,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别让我还你的鞋子了呗。”
韩翊微微睁眼,“去哪儿?”
“阁楼。”
宋若家的房顶是瓦片式的,中间是镂空的三角形,宋朝生废物利用地在这里铺了竹编的坐席,宋若从衣柜里翻出几块毛毯铺上去,然后装了一些糖果和柚子,带着韩翊爬上去。
阁楼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村子北边的全部风景。
“今晚的王八汤好喝吗?”宋若拆开手里的巧克力,笑着问正在跟柚子作斗争的韩翊。
韩翊没理会眼睛已经笑得像新月的宋喵喵,边撕柚子皮边回答:“还行啊,怎么了?”
“没,”宋若摇头,笑得更加厉害,“我就是觉得,觉得那只王八太悲惨了,活了那么久居然被自己的同类吃了。”
“那有啥,同类吃……”韩翊意识到宋若话里有话,琢磨过来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笑得不成样子,半块巧克力在手里抖来抖去。
事情回到两个人到镇上买东西的那一天。
宋若走到卖海鲜的地方,找到装着几只王八的鱼缸,看了眼旁边的韩翊,有些踌躇不定。
“你会选王八吗?”
韩翊嘴角一抽,意思是你看我像是会选王八的样子吗?
宋若叹了口气,“爷爷让我买只王八回去熬汤,但是我不知道怎么选。”
韩翊稍微弯腰跟缸里的几只王八大眼瞪小眼,“随便选选就行,长得都一样,味道肯定也差不多。”
说是这么说,等到宋若真的随便选了一只的时候,小韩头又开始絮絮叨叨。
“这只王八不想被你选。”
宋若侧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你长得像个王八贩子。”
宋若:“???”
“那这只呢?”宋若指了指另一只。
“它也不想。”
宋若挑眉点点头,“它告诉你的?”
韩翊抬抬下巴,“那当然。”
宋若没再跟他废话,随便选了一只就让老板称重,边付钱边说,“那我知道了,原来你上辈子是一只王八,怪不得长着一副王八样。”
然后头也没回地提溜着手里的王八走了。
宋若不提还好,一提韩翊就气不打一处来。
韩翊冷哼一声,把刚剥好的整块柚子皮放在手里,大手一伸就扣到宋若头上。
突然被暴扣的宋若:“……”“啊啊啊啊啊韩翊你是不是神经病!我刚洗的头!这个柚子皮很臭!”宋若抓狂地把柚子皮拿下来,“韩翊…你…”
“你你你什么你,你被扣的是头,不是舌头,好好说话。”
韩翊伸手捞了个巧克力扔到她脸上,顺便拧了一把她的脸,然后继续低头剥柚子。
明明有凉风吹过来,但是宋若却感觉脸上阵阵发热。
跟韩翊相处得越来越自然,但是也仅限在这几天,宋若看着天上若有若无的星星,突然觉得这几天的记忆可能是恩赐。
是她独自爱恋好几年换来的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