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四人一驾马车，缓缓的驶出了长安城，虽是初春，但柳树已长出了嫩芽，为这清冷的小径上添了一丝生机。一路上采凝都没有问要去哪里，两眼一直欣赏着窗外的景色，虽然这个时节并无多少景致。她只是喜欢这样自由的呼吸着。
穆昀萧伸手落下了窗帷，“天凉，若是你喜欢，一会儿找处落脚地，下来看。”
采凝摇了摇头，“不必了，还是赶路要紧。”她如此说，算是告诉穆昀萧她知道他带她出来不是为游玩的。
穆昀萧对采凝道：“你为何不问我要去哪里？”
“我还是不知道的好，否则，说不定哪一日又出卖了殿下。”采凝回答时并没有看向穆昀萧。
穆昀萧惊讶于她的坦白，却愈发欣赏她的勇气，喃喃自语道：“这世间怎会有你这样的女子？”
“什么？”穆昀萧的声音太小，采凝并没有听清。
“没什么。”穆昀萧不再多说什么，闭目养神。
马车外，肖让看着素问冻的通红的手指，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素问肩上。口中责备道：“怎么不在马车内待着，非要出来受冻。”
“我想让小姐和殿下单独待会。”素问笑笑。
肖让嗔道：“你倒是有心。”他本以为她是来陪的自己的。
定北王府的马都是日行千里的良驹，不过半日，已将长安城远远的甩在身后。离了喧闹的长安城，仿佛一切都变得那么静谧，和顺。穆昀萧醒后，看见采凝安静的趴在自己身旁，温柔的笑了。他轻轻的推开了车门，对肖让道：“你们进去歇会，我来驾车。”
“殿下，属下不累。”肖让不肯。
“进去，哪那么多废话。你不累，本王还想活动活动筋骨呢。”穆昀萧伸手拿过了他手中的马鞭。
两人进来车厢后，采凝也醒了。她倒没想到穆昀萧会亲自驾车，自己拿了披风，也坐了出来。
“醒了？”穆昀萧淡淡道。
采凝亲手为他系上了披风，穆昀萧本想说不用，但看在采凝亲自动手为他系上的份上，欣然接受了。
穆昀萧伸手指向了远方：“看到前面的那座山了吗？那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苍山？”采凝问道
“你去过？”穆昀萧惊讶于她的回答。
“我只是在书上看到过。”说到这里她有些失落，自己从出生还从未远离过长安城。
“你读的书倒是特别，看你房中医书倒是不少。”穆昀萧边说话，边放慢了马车的速度。
“我总觉得读些医书，比读《女则》《女戒》有用些，况且我也喜欢，草木有灵，跟它们在一起，我心安。”
“你这想法，倒和你哥哥很像。”
听他如此说，采凝有些疑惑，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见她如此，倒把穆昀萧逗乐了，不由道：“你知道吗，你的眼睛真的很美。”
“跟你的妍儿比呢？”说出这句话后，采凝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问他这个做什么，他觉得谁好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幸好刚才声若蚊蝇，他并未听清。
“什么？”
“没什么，我们今晚能到吗？”采凝赶紧转移了话题。
“今晚在山脚下歇息一晚，明日上山。”穆昀萧的回答爽朗利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