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赫留下收拾残局,方琼则拉着齐言生到了一旁的休息室,不管当年齐言生做了什么事情,终究还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如今自己的儿子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儿子,当年你走的时候,妈妈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你,瘦了,都有白头发了,比以前黑了......”
方琼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哽咽地摸着多年未见的儿子苍老的脸庞。
齐天翊就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徘徊着不敢进去,不管当年父亲是不是受不了母亲的离世而将自己遗弃,将自己丢下这么多年,齐天翊始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
黎慕瑾一直在他身边陪着,看着齐天翊纠结的模样,黎慕瑾拉着她的手,鼓励他:“天翊,你其实也是想见到爸爸的,对吗?我陪着你,你应该去见见他,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好不好?”
齐天翊将黎慕瑾紧紧地抱在怀里,黎慕瑾能感受到他身体里的那份局促与不安,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让他安心,这个时候,黎慕瑾表现地格外成熟与坚毅。
“奶奶~”黎慕瑾走到休息室门口,轻轻地扣了下门,推开门的一瞬间,齐言生也望了过来,黎慕瑾心里也有些忐忑,但还是礼貌地唤了声:“叔叔好!”
黎慕瑾将一直站在身后的齐天翊拉了进来,齐天翊一直不敢抬头看自己的父亲,只是轻轻喊了一声:“奶奶~”
“对,天翊啊,这是你爸爸呀,孩子,快来,今天你们父子二人终于见到面了......”方琼的声音几度哽咽,一只手握着齐天翊,一只手握着齐言生,将父子二人的手交叠在自己的手掌心。
齐天翊的眼里一直噙着泪水,他不敢抬头去与父亲四目相对,只是望着父亲手背的纹路,感受着父亲手心的温度,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对父亲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恨意,那感觉涌出心头,直戳到嗓子眼儿。
“天翊,快喊爸爸呀,这是你爸爸,小时候你总是拿着爸爸的照片,一遍遍地喊,你忘了?”方琼渴望看到父子两个相认的场景。
齐天翊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他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奶奶总是偷偷地拿着爸爸妈妈的照片一遍遍地教自己喊“爸爸妈妈”,有几次爷爷撞见了,将照片撕得稀碎,大声吼着奶奶:“家里不允许出现这个逆子和这个女人的照片,这个讨债鬼要不是看他太小没人要,早晚也要给他扔出去自生自灭......”
每次换来的都是奶奶无声的哭泣,齐天翊撕心裂肺的哭喊,后来为了避免奶奶被爷爷骂,懂事年幼的齐天翊会主动拒绝看见爸爸妈妈的照片,可哪个孩子不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呢,这颗种子一直被压抑在内心深处,不敢发芽。
齐天翊抬起头,瞪着充血而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这个生自己却不养自己的男人,眼底充满了恨意,齐天翊突然甩开自己的手,大声地嘶吼:“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在我出生的那天,他们就已经死了。”
齐天翊说完便转身冲出了休息室,黎慕瑾没有料想到这一幕,“奶奶我去追他!”便追随齐天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