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洛云缨便被莲儿喊了起来,她迷迷糊糊的洗漱穿衣打扮。自从来了这儿,她已经习惯偶尔早起,只是今日好像比之前都要早,她半眯着眼睛看到外面天都没亮。
“莲儿姐姐,我们有必要起这么早吗?”洛云缨询问道,这么早外面还那么冷,她实在懒得动。
“姑娘,今日咱们出发前去凛风国,皇帝陛下出行讲究吉时。还有繁琐的送行仪式,咱们都需早早赶到宫门口。”莲儿解释到。
“云儿,云儿你起了吗?”莲儿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端木睿的敲门声。
“回殿下,姑娘起了,已经收拾好了。”莲儿将洛云缨的大氅给她披上,“姑娘外面天寒,您穿厚些。”
“谢谢莲儿姐姐!”洛云缨打心底里感谢莲儿无微不至的照料,毕竟自己又不是什么皇子公主,莲儿如此尽心尽力,让她很是感动。
“姑娘客气了,您且稍等。”莲儿将两个行囊背在身上,“走吧姑娘,殿下该等着急了。”
洛云缨瞥了一眼行囊,“莲儿你都带了些什么,怎么两个包裹相差如此大?”这一大一小两个包裹在莲儿身上显得很明显,莲儿带的东西也太少了吧!
“姑娘,莲儿给你带足了棉衣,不用怕!”莲儿拍了拍较大的包裹道。
“莲儿呢?莲儿的东西带了多少?”虽不知道雪寒山在什么地方,但洛云缨觉得不会太暖和,莲儿带那些根本就抵御不了多少寒冷。
“姑娘,莲儿带了不少呢,只是都是去年旧的冬衣,新冬衣织造局暂时没做出来,不碍事的。”莲儿解释道,谁知道今年织造局究竟怎么了,宫女们的冬衣迟迟没有发,她们只能穿起去年的冬衣,有些宫女正长身体,冬衣明显太小。但是也没人管管,估计是忙着冬猎的事,疏忽了宫里的下人。
“去年的,那你赶紧去把我的另一个大氅穿上,这外面太冷了,我可不想到了凛风没有人照顾。”洛云缨这么说只是吓唬莲儿,莲儿也是死心眼,就是不去穿,洛云缨只好赌气自己抱起那件大氅往外走。
“姑娘,您小心些。”莲儿只能紧随其后。
“云儿,快点儿。”见洛云缨出门,端木睿一把将她抓住,“步辇已经在门外侯着了,咱们得快点,不然赶不上仪式了。”
“一个仪式有什么可看的?”洛云缨不了解为何端木睿会如此激动,待到二人到达宫门口,刚好赶上仪式。
皇上出行,文武大臣早已侯在宫门外,北风烈烈,旌旗飘舞。
只见皇宫正门前搭建了一个巨大的方台,方台以红色打底,上面铺着明黄色地毯,方台中间摆的案几上供奉了三畜,身着绣着奇怪符咒的巫人排成四排,国师木青着一身白衣站在台前。不多时,皇帝端木景的仪仗队便由正门出来了。
“吉时已到,行礼~”伺礼太监高声喊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及众人下跪三呼万岁。
“众卿家平身。”皇上衣袖一挥,向着国师走去。
“木青参见皇上。”说罢将手中已经点燃的香递给端木景。
“去吧!”端木景道,木青赶忙侧身让端木景上台。端木景拾级而上,来到案几前敬天地,口中还念念有词。
隔得甚远,洛云缨听的不是很真切,大意应该就是保佑大琰国泰民安,保佑此次出行顺利的话。
就在皇帝端木景将香插进香坛,跪拜在蒲团之上时。那些身着奇异符文的巫人在方台上跳起舞来,口中念念叨叨,估计是什么晦涩难懂的咒语。
顿时,乌云密布,一场大雪飘扬而来。
“端木睿,这是怎么一回事?”洛云缨见到此现象觉得甚是奇怪!
“哇,天降瑞雪,我们次行必当顺利。”端木睿由衷感叹。
“什么呀,如果一直下雪,咱们要怎么在天黑前赶到北汐城?”洛云缨甚是不解。
“云儿,在我们大琰,出行祭祀若遇雨雪便是吉兆,放心这雪一会儿就停。”不知何时宋妍已经背着行囊站在他们身边。
“师父,此话怎讲?”洛云缨更加奇怪,难道大琰的巫人真的能够控制天气?
“这,我也说不好,但这是我们大琰的习俗,出远门之前都会进行祭祀,上天一般都会给提示,雨雪都是大吉之照。你瞧,雪停了。”宋妍抬头望向天空,鹅毛大的雪竟真的停了。
“恭喜皇上,次行大吉。”木青高声宣布。
“师父,那七年前的祭祀是否也是吉兆?”洛云缨一无心关心看台上的一切,她怀疑是不是端木善出行前得到的是不好的预兆。
“额,好像没什么预兆。”宋妍若有所思。
“云儿你是觉得皇伯父出行前可能是凶兆,才会出现七年前的事?”端木睿反应过来,可是如果是凶兆,皇伯父怎么会执意要去呢?没有预兆,为何会没有预兆,无论吉凶都应该会有预兆啊!
“你们是不是觉得有人误传?放心吧!你们看那边。”宋妍用手指着远处人山人海,原来京城的百姓也过了看热闹了。“即使有人误传,但这么多人看到的事实改变不了,而且史官也会有记录的。”
“师父,既然没有预兆,前皇帝为何还要执意出行?借口不去不就行了?”洛云缨想,既然大琰如此迷信,出现这样的情况端木善应该取消行程啊!
“没有预兆证明出行不会有危险,两国之约怎能说不去便不去。”端木睿一本正经的说道,怎么可能会因为这个小事耽误两国的邦交。
“睿殿下说的是,既然无凶兆,带足够的御林军一路保护即可。”宋妍补充。
“主子,我们该走了。”几人光顾聊天,没发现大队已经开拔,急忙找了自己的马车上去。
一路上都是百姓送行的祝福声,洛云缨与宋妍、莲儿同乘一辆马车,端木睿和他的侍女念琴坐在前面那辆车上。端木睿时不时的撩开帘子向后望去,原本他是要与洛云缨同乘,可被拒绝了。
“莲儿,冻坏了吧!让你穿你不穿,快用这大氅围好。”洛云缨见她上车多时仍没有缓过劲来,赶紧用大氅将她围住。她的大氅对于莲儿来说小了许多,但比起莲儿那些旧衣服来说还是很暖和的。
“莲儿多谢姑娘关心。”莲儿哈着气,赶紧将洛云缨为她披上的大氅裹紧。若不是那场吉雪,她也不至于这么冷,还好洛云缨提前准备了。
“莲儿,你应该注意些,到了雪寒山云儿还要麻烦你照顾呢。”宋妍见莲儿穿的并不厚实,心中不觉起疑。
“是,宋师父说的是,莲儿自当保重,哈秋~”说着莲儿打了一个喷嚏。
“快,莲儿喝些姜茶。”出门前莲儿怕洛云缨受寒,毕竟一个月前她还奄奄一息。
莲儿伸手接过洛云缨递过来的杯子,低下头抽泣:“姑娘,是莲儿的错,莲儿下次一定注意。”莲儿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若不经风,还在宋师父面前出丑。
“莲儿姐姐,你别难过,不是你的错,今年织造局没有及时将新棉衣发下来。”洛云缨赶紧来劝她。
“是啊,莲儿,我们没有怪你。”宋妍说着从自己行囊里取出一件棉衣,“来,穿上,不知道合不合身。”
莲儿顿时觉得很温暖,虽说宋妍严厉些,但对洛云缨和她还是不错的。
出了城门口,文武百官和百姓目送皇上一行离开,队伍顺利出发。宋征驱马来到洛云缨马车旁。
“洛姑娘,洛姑娘身体可有不适?”宋征问道,他听说宋妍也要一同前往,便来看看是否属实。
“哥哥,洛姑娘无碍。”宋妍探出头来,她清楚哥哥事来看自己的。
“宋将军?您不是留守皇宫的吗?”洛云缨记得他好像是要留守皇宫,姬松是这么安排的吧!
“回洛姑娘,是皇上临时召臣,说让姬将军前去探路,由微臣来护送。”宋征也奇怪,其实姬将军已经将事情安排妥当,只是皇上收到沈将军回信后,改主意让他陪同的。
“原来如此,那此行安全就拜托宋将军了。”洛云缨的声音在马车外听着有些沙哑,不过清了清嗓子便好了。
“研儿,保护好洛姑娘,我去探路了。”宋征吩咐妹妹照顾好洛云缨,自己驾马去前方探路。
“知道了,哥。你要注意保暖。”宋妍最后嘱咐宋征,毕竟外面已经是冬天了,加上越是往凛风方向走,天气就越寒冷。宋征没有回复宋妍,但她听到马鼻声知道哥哥已经走了。
“宋将军很是照顾师父呢。”洛云缨感叹道,“我要是有哥哥该多好啊!”
“姑娘,我们睿殿下待你便比亲哥哥还要好啊!”莲儿插话,她从未见端木睿对一个人这么好过,虽说他平时待下人都不错,但和洛云缨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莲儿瞎说什么,我看你们睿殿下对云儿可不像是哥哥那般。”宋妍打趣儿,她看的出来端木睿对洛云缨不是一般的好,但她不清楚洛云缨在端木睿心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所以只能在这辆马车上开开玩笑。
“师父,端木睿待我就像莲儿说的,他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洛云缨赶紧撇清关系,她可不想被误会。
“是啊,你们这小小年纪懂什么!”宋妍爽朗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