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情从母亲那里退出来之后,换了身衣服提了宝剑便出宫了。
一路骑马向南城奔去,上官惠赐给他的府邸位于南城,南城是贵人区。南城紧靠昭阳渠,是除雪昭宫之外京城最好的风水宝地。京城富商及皇亲国戚都在此处建有府邸,所以此处府邸大都占地甚广,建筑豪华。
上官惠一时半会儿建不起一座镇北王府,便将已过世且无子嗣的昭阳王府赐给了他。昭阳王府是南城最大的府邸,昭阳王在位之时很受宠,他的府邸不仅大而且十分豪华,虽说是旧府也算给足了上官情面子。
“参见王爷。”上官情到达之时,兰满安排的人从昨夜就已经开始打扫了。
“你们是?”上官情上前问话。
“回王爷,奴才是兰公公派来的。兰公公拍王爷着急住,昨日连夜派奴才们前来清扫庭院。”小奴回答。
“这里不需要你们打扫了,你们回去复命吧!”上官情谴退他们。
众人也不敢反驳,只好将东西放下离开。
“出来吧!”上官情朝空中喊道!
“主人,有何吩咐?”一黑衣男子纵身而出。
“安排我们的人前来清扫,给我把每个角落都摸清。”上官情觉得毕竟住的是旧府邸,以前的昭阳王不知道在这府中做过什么,还是仔细清查一遍比较妥当。
“是,主人。”黑衣人得到命令,很快消失在上官情面前。
上官情自己在院中兜兜转转,这昭阳王府果然名不虚传。除了三进三出的正院,还与几座别院相连,后花园也相当大,里面湖泊假山,称之为巨府也不为过。
“少爷。”一声少爷让上官情很快回过神来。
“虞海,你怎么来了?”虞海的到来让上官情很是吃惊。
“少爷,自从你来了这京都,小的和湘竹都快想死你了。”虞海和湘竹是上官情在虞家堡的贴身侍从和丫鬟。
“你来了京都,那湘竹呢?”上官情自小与他二人感情很好,他当然也是很想念他俩,只是不便带他俩入宫。
“少爷不让我俩来京都,我是偷偷跟二老爷一起来的,不过二老爷已经飞鸽传书虞家堡,估计湘竹很快便来了。”虞家堡二老爷虞庆山可宝贝他这个外甥,加之他知道上官情素来与他俩关系要好,现如今上官情搬出宫自立门户,虞庆山自然会为他挑选一些得心应手的侍从。
“还是舅舅待我好,虞海,你带人仔细搜查一下,然后重新布置一下,我要去一趟白相府。”上官情嗅到梅花的香气,抬头望去却别围墙隔住,“顺便打听一下周围都住了什么人?”上官情安排道。
“好的,少爷。”虞海领命,他办事牢靠一定会给上官情一个很好的答复。
出大门,上官情辗转来到白相府,虽都在南城,但两府相隔甚远。
敲门后,自报家门,得知是新晋的镇北王上官情前来,门房自然不敢大意。
“回王爷,今日实在不巧,我家少爷出门尚未回来,相爷去上早朝了也没回来。”门房回到。
“今儿是不巧了,这样,你家少爷回来后就说今晚我在王府设宴,请他务必参加。”上官情没见到白狄,但好不容易出的宫来,他自然想找他一聚。
“王爷,实在不好意思,小的不敢保证大少爷今天能够回府。”门房有些为难,之前白狄出门一两个月不回来也是常事,现在镇北王突然说今晚宴请,怕是谁都不敢保证白狄能够回的来。
“你家少爷是出远门了吗?”
“这,小人不知。”门房很是为难,毕竟少爷出门怎会跟一个门房交代。
“也是,难为你了。等你见到你家少爷,就说本王来过了,请他有空去镇北王府一坐。”上官情很是无奈,只得留下话等白狄找他,自己只得离开。
若大的京城上官情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庆祝的人,若不是几年前白狄前往虞家堡办事,与自己偶遇。上官情在这京城除了他的母亲,他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
原本兴高采烈的去往相府,现在无功而返,上官情难免心情低落。
此时,众臣下朝回府,有一些高官在南城居住,但他们都不认识上官情,更不必提那些没见过宫中之人的下人。一顶顶轿子从上官情身边抬过,上官情只是呆呆的望着,是不是只有太子站在这里,他们才会停下。不过太子又怎会孤身一人走在大街上?上官情暗自嘲讽,自己只不过是皇帝的一个儿子而已,怎么比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
上官情无心回到王府,兜兜转转进了一家酒肆,想要喝点酒。
“客官,是第一次来京都吧!”小二擦着桌子招呼他。
“何以见得?”上官情很是吃惊,这小二难道是跟踪自己?
“客官,您别见怪。小人只是见客官的装束不像京都人,才会有此一问。”小二倒也坦诚,这京城酒肆的老板小二见的贵人无数,自然看的出上官情不是长居京都。
“单从衣物上你就能瞧的出来?”上官情佩服店小二的眼光。
“客官,不瞒您说,这京城四大绸缎庄,两家归洛氏,两家归白家大少爷,可这四家绸缎庄出售的面料又各不相同,加上与绸缎庄合作的绣坊,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是从绸缎庄选好布料,再去绣坊选样。客官衣着华贵,无论布料还是这绣工均不是出自京城,故小人能猜的出来。”店小二有些卖弄,他怎会晓得绸缎庄是与绣坊合作。
“可这也不能说明我是第一次来京都啊?”从衣着上是可以判断是不是京城人氏,第一次难免有些夸张。
“实不相瞒,客官自南城而来,南城近日没有添盖任何新府,只有新封的镇北王府在重新打扫修葺,看来客官是镇北王派来监督的官人。”店小二推测的差不多。
“神,实在是神。”上官情将店小二夸赞一番,自己的穿着是多么像个侍从,还是说南城居住的那些个富人府里的下人穿着都要比虞家堡少爷要豪华?
“客官,您来些什么?”见上官情开心,店小二趁机询问。
“来壶酒,来一斤羊肉,再来份小菜。”上官情跑了一晌觉得腹中甚是饥饿,自然要了好酒好肉。
“丙字桌客人一位,一斤羊肉,一份小菜,一壶热茶~”小二高声向掌柜报菜。
“小二,我要的是酒。”上官情刚刚还夸小二聪明,怎么此时竟将酒听成热茶。
“客官莫急,您第一次来京都,不知京都规矩,在咱们京都城未成年者不得饮酒,您就喝热茶吧!”小二解释道。
“竟有此规定,想我在虞家堡十岁便开始饮酒,这京城就是规矩多。”上官情不了解京城规矩,回来两年他都窝在来仪宫里读书练功,自然不了解外面的规矩。
“客官,这禁酒的规矩自这京都城建成以来便有了,见客官年纪尚小,还是饮些热茶暖腹,小人这就为客官取来。”店小二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毕竟还要去招呼其他客人。
和快冒着热气的羊肉就被端了上来,老板怕冬天羊肉冷了,还特意加了碳锅。
“一斤羊肉,一碟小菜,一壶热茶,菜齐了,客官请慢用。”店小二为上官情倒上一杯茶,便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上官情夹了一块羊肉,肉质鲜嫩,不错,很合他的胃口。他便不去想酒的事,自己想喝酒在府里喝就行了,何必去违反规定。
“你们听说了吗?”旁边座位有人开始闲聊。
“京城这几日有什么新鲜事儿?”八卦的人甚多,一听有事,自然也都竖起耳朵听。
“当今圣上今日册封了那位虞家堡来的皇子为镇北王。”
“是吗?我怎么听说这位九皇子并非皇帝亲生的啊!”邻座有位大叔开口,上官情听到此处,放下手中筷子,他要仔细听听京城里都是怎么谣传自己的。
“怎么会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皇帝能傻到封别人的儿子为王?”
“是啊,听说这九皇子可是个厉害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帅得了大军,这虞家堡是什么地方。”那人故意顿了一下。
“虞家堡是什么地方?”有人好奇的问道。
“这虞家堡可是个土匪窝子,在北境叱咤风云,连连夺了两座城池,当今圣上为了招安才取了虞大头的宝贝女儿虞姬。”那人继续说道。
“是啊,听说现在虞家堡是虞大头的二儿子虞庆山当家,他那大儿子就是在攻城的时候被乱箭给射死的。”又有人补充了。
“这虞庆山是什么人,他可是杀人不眨眼的独眼龙,有人说这九皇子其实是他的儿子。”
还有人在议论纷纷,但上官情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些人都是肆意揣测,满口胡言。他赶紧吃完,不想再去听这些污言秽语,他唐唐一个凛风九皇子,当今的镇北王,怎么在这些京城人口中变得如此上不得台面。
“我看这镇北王不像你们口中所说,如今皇帝封他为王,而且一切待遇随太子,总觉得皇帝想要易储啊!”角落里有个微弱的声音,但是还是被上官情给听到了。
“就你瞎说,一个在外面养了十二年的儿子,皇帝怎么会把江山交给他,胡言乱语。”在哄笑中,这个易储的声音被掩盖了,可上官情内心不平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