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石室中,石室中央有一池黑色的水,水里泡着一个小男孩,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在幽暗的环境中,像一朵即将被黑暗吞噬的小白花,惹人心疼。
王铭做起来梦,梦里去到了一个地方。那好像是在一个村子里,村子像是浸在雾气里,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只记得在村子村口旁边有一户人家。那家人里有一个中年汉子,皮肤黄蜡色,双眼凹陷,看上去有些虚弱。还有一个妇女,肚子有些鼓起,似乎像是怀了孕,行动不是很方便,平时就待在院子里。
那妇人一般喜欢靠着门口,手里推着一个小木马,上面一个小孩在摇来摇去,孩子快乐的笑着,不时喊着“快些,妈妈再摇快些,哈!哈!哈!……”妇人闻言也会去摇快点,但是看向孩子的时候,眼里并没有什么慈爱,毫无波澜,似乎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而中年汉子总是早上出去,晚上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有时候会给妇人带回来一些首饰或布匹,但是从来不会给孩子带什么零食、玩具。
孩子就是在这样的家庭长大,除了感觉不到自己的“父母”对自己的爱,其他和普通的家庭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其他家庭的孩子过的还好些,衣服虽然像是被穿过无数遍,洗的白的发皱,却没有什么洞。隔三差五有一顿白米饭吃,平时就是吃馍馍,偶尔可以吃到肉。
虽然孩子记忆之中似乎像没离开过院子,但有时候院子里会有很多哥哥姐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总是想逃离这个好地方。那时候“爸爸”就会忙起来,天天守在家里,连爱喝的酒也不怎么喝了,手里会抓着一根鞭子。那些哥哥姐姐要逃跑的时候,就会一鞭子下去,打的皮开肉绽。而这时候“妈妈”就会教育自己。渐渐的小孩失去了出院子的念头,哪怕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他也没有想要出去的念头,静静守着这个院子,像只井底之蛙。
大约是到他五岁时,他才见到父母欣慰的笑容,虽然这笑容带有很多迫不及待。然后父母就常常在门口张望。直到有一天,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门口,那人穿着一身肥大的衣服,脸被紧紧蒙住,看不清楚,听声音像是男的。
然后父母就和那个男的开始交谈起来,刚开始大家都喜气洋洋,慢慢地开始吵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只听见什么“价格太贵……”什么“养他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不能太便宜……”
不知道谈了多久,最后只见那个男的向自己走来,一把扛在肩上,朝着马车走去。任凭自己如何大喊大叫,都毫无用处,父母也毫不在意,一个劲的说着“抱歉,多多担待。”
“砰”地一声,小孩被丢进了马车里,然后车门被紧紧反锁。小孩只能通过车门的缝隙看着父母,绝望的是,父母眼中并没有什么惋惜,只有看着手中的钱袋,不断地掂起来,抛来跑去,享受地听着钱币撞击的声音。
就在这样的绝望下,小孩一路失神被送到了一个庄园里。在这里有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他们在这里接受训练,认识文字。每天被灌输服从的思想,一切只听指令。于是,这些孩子们慢慢弯下了腰,失去了尊严,奴性在他们心里渐渐发芽,以至于洗尽他们的思想。
“啊~”王铭呻吟了一声,缓缓苏醒。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垃圾堆上,费力地将身上的垃圾推开。虽然这些垃圾恶臭难闻,但是王铭知道这结果还算好的。毕竟自己超时了,要不是自己和看门的老头有点交情,就直接被丢出去了。这附近可没有什么省油的,自己昏迷了,被劫财还是小事,就怕被劫命。
虽然躺在垃圾堆里,但是胜在安全。毕竟命要是没了,生活再舒服也无福消受。
王铭慢慢吞吞的站起来,虽然看上去很艰难,但是并没有颤抖。慢但是很稳。王铭知道这是养脉诀突破带来的。因为自己年幼,不能修炼那些强大的功法,这些功法会损伤自己的经脉,留下隐患,而且很有可能……嗯……长不高,自己总不能一辈子当个正太吧?这样可能备受宠爱,但可能会注孤生,被当做小孩子看一辈子。
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身子,王铭发现自己身上的疤都脱落了,要是换身名贵的衣裳,自己白白净净的,说不定是哪家小少爷呢。
握了握拳头,感觉瘦弱的身躯藏有巨大的力量。明明是个十岁的孩子,但有不输成年人的力量。这就是养脉诀的作用,温养身体,在不影响自身生长的情况下,提高体质。
王铭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离开了垃圾堆,准备出秋平镇。
王铭在小巷里穿来穿去,突然在一个拐角,一跃而起,翻到了围墙另一边。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过来了,东张西望。疑惑的挠了挠头,说:“刚刚那孩子呢?难道自己跟丢了?这不可能吧?就那么一个小屁孩!”
那人想了一下,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大概走了十几步,突然觉得脖子一痛,就晕了过去。
“呸!就这水平,还好意思出来混!”王铭拿着一块板砖,又冲着那人脑后敲了几下,一脸不屑。
也不打算将这人拖到墙角,反正这里基本没什么人,看看有没有什么财物,搜完就跑路,毕竟自己不是那种要命的,要钱就可以了。
王铭眼中闪烁出兴奋的光芒,两只手跃跃欲试。从头开始查看,甚至还撬开嘴巴,看看有没有镶金牙。远远看去,还不知道这小孩在干嘛呢,猥里猥琐的。
“哭了!”王铭深深的叹气。遇到了一个和自己一样穷的人,浑身上下就五两银子,怪不得没脸没皮的干起了,拐卖儿童的勾当。
低头看看自己露出脚指头的鞋,这个人鞋子太大,自己也穿不了。这次可谓血本无归,亏到奶奶家了。
默默脱去这个人的外衣,披在身上,就默默走了。都是为生活所迫,也没什么本事,自己就放过他了,不锁命,随便拿点意思意思就行了。
“唉!世界上怎么有自己怎么善良的人啊!”王铭默默感叹,或许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自己这种好人,最难存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