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周五,张洪的上司从日本出差回来了,还特意给他们都带了礼物,还好他们部门只有4个人。张洪的上司是位特别活泼且分外时尚的男人,于外表来看,谁都不会想到他竟然有3个孩子,更难让人接受的是他的大儿子都已经上大学了。紫色T恤,修身9分裤,腰间系着一根麻绳,左手上是他这次从日本新买的手表,注意颜色,嫩绿,谁敢想象这是一位日企总经理的日常打扮。
总经理叫中间,单身赴任上海已经有5年了,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拉着部下喝喝小酒,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读书,是那种会边读边抽纸巾抹泪的投入性读者。
总经理还没开口,张洪已经做好了准备,他知道又要喝到深夜了,果不其然,一下班总经理就召集他们去吃烤肉。烤肉店就在公司附近不远处的古北路上,一家很正宗的日本烤肉店,店里80%的客人都是讲日语的。价格也不是很贵,张洪他们一行5人,才花了1400多元。按照日本的习惯,必然会有‘二次会’,就是再到另外一家继续喝。张洪是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如此习惯,在他看来,天气这么热,在一个地方喝够了不就好了嘛?干嘛非得出去再找第二家?即使去了第二家,大多数情况都是点一两杯就够了,根本喝不多。可能这么做的目的主要是换个环境,换个聊天的环境。
5人一直喝到晚上11点40分左右才结束,总经理摇摇晃晃地和大家道别,然后朝公司的方向走去了,他可不是要去加班,而是因为他的小电驴停在公司楼下。总经理考虑过在天朝考驾照,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毕竟随后还要买车,考虑停车位和车辆相关的一些保险,保养,交税和车检等等,太麻烦了,所以图方便,买了辆电瓶车,他家住在徐家汇,离公司也就15分钟左右车程。至于像今天这样的酒驾,他都是老手了,完全没事。
总经理一走,大家也都做鸟兽散。张洪打开滴滴,想叫车,但没想到,前面还有98人在排队等候,至少要等50分钟。张洪心里怨骂,“50分钟?老子骑自行车都到家了。”如是想,如是做,但找了半天,路边愣是一辆也没发现。这种情况常有,当你想用的时候就是找不到,当不需要的时候,满眼都是。
张洪靠在路边的栏杆上,陷入围谷。路边偶有车辆经过,更别说出租车了。这时,一位衣着鲜亮的女子歪歪倒倒地晃了过来,她人还没到,张洪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她抬头看路时,正巧看到张洪也在看着她,然后莞尔一笑。张洪吓得赶紧把头扭了过去,不敢直视。女子瘫坐在张洪身旁的路沿边,然后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张洪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不到3分钟,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她的面前。上车之前,女子朝张洪开了口,“去哪?我送你。”
张洪没搭理她,是故意的,因为这里别无他人,张洪知道女子是对自己说话,但不敢回答。女子笑了一声,然后就上车走了。张洪至今还单身不是没道理的,他真的是靠实力。
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十字路口边,张洪跑了过去。司机看了他一眼,车窗都没落下,而是小声地敷衍了一句,“有人预约了。”听司机这么说,张洪悻悻地走开了,然后继续等待幸运的来临,可过了5分钟,也没听到幸运的脚步。这时,张洪想再做出一个尝试,如果失败,他已经下定决心,走着回家。
张洪走到出租车旁,敲响了车窗,“师傅,那个人如果取消预约了,我愿意多加10块钱。”
师傅可能已经等到忍耐的极限了,“去哪?”他看着自己的手机,画面上仍然是待接通状态,看来预约的人或许喝大了,或许玩high了,一直不接电话。
“九亭。”张洪回答完后,终于看到了幸运的手势。司机大哥无力的摆摆手,示意张洪上车。
有时候就是这样,在你快要放弃希望时,应该再多做一次尝试,或许,成功就在下一刻,它不是没来,只是来的脚步慢了一点而已。
坐在车里,时不时地会有一辆电瓶车一闪而过,他们是这个城市最后下班回家的人。为了生活,有些人不得不选择忙碌。为了梦想,有些人不得不义无反顾。但生命的状态其实可以简单地归结为一种选择:要么忙于生存,要么赶着去死。
回到家,小小的出租房却格外空荡,夜深人静,静得让人无法入眠,能让他安下心来的,现在只有小说了。
【“心若是牢笼,处处为牢笼,自由不在外面,而在于内心。”安迪的这句话在汪伟的心里荡起了涟漪。
“你被关多久了?”陈永仁很客观,他所遭遇的现实都太现实了,这让他形成对世界,对社会惶恐不安的心理,所以怀疑起那个满嘴自由,却被关在无间地狱的安迪,认为他的精神肯定有问题。
“20年,一个漫长的眨眼之间。”安迪气定神闲地回答到。
“20年?”陈永仁的口气明显就是,“这个人肯定是被关疯了。”
但加兰挑着迷人的嘴角,欣赏着安迪的一言一行,然后小声地说道,“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我看你也疯了。”这就是陈永仁对加兰的回应。
就在这时,安迪突然一个动作,示意大家安静,在陈永仁看来,充满了神经质气息。
“听!”安迪开口说道。
“听什么?”T.Bag侧着耳朵问。
“雷声。“汪伟现在对打雷已经开始有点过敏了。
”不!是信号。“安迪的嘴角露出皎洁的微笑。
说完,其他人马上明白了,赶紧朝安迪的身边走去。汪伟和陈永仁不明所以地驻足在原地,加兰钳着嗓音,小说地喊道,“快过来!”
当汪伟和陈永仁也跑到安迪身旁时,他们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原来,就在方才安迪坐着的角落处,有个巨大的海报,上面印着一位性感撩人的女郎。
”范冰冰。“汪伟脱口而出。
”笨蛋!那是泽井芽衣。“陈永仁立马朝汪伟的后脑勺来了一巴掌,纠正到。
”是吗?有链接吗?“汪伟流着口水问道。
”链你妹啊!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吗?“陈永仁气愤地对着汪伟又是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老子还以为这里有个洞,可以逃跑呢。“他话音刚落,安迪一把撤下了海报,然后陈永仁立马跪了。
20分钟后,狱警来送饭,发现牢房内空无一人,马上拉响了警报。典狱长得知后十分恼怒,他就职30年以来,还没发生过一起越狱,还有3个月之后他就要退休了,他怎么能让自己的职业生涯带着这样不光彩的结局而结束呢?所以他发动了所有警力,一批于监狱外围搜查,一批则爬入洞中追查。
爬入洞中的狱警们是各个都觉得自己倒霉,因为洞里连着排污管道,臭气熏天,刺鼻难忍,已有好几个人呕心地吐了出来。就在他们实在忍受不了之时,一个狱警捏着鼻子向带队的头头建议到,”老大,要不我回去吧。就说没找到。”
老大回头看看其他人,他们都点着头映衬,老大还不放心,“如果有人向典狱长告密,我就让他以后把这里舔干净。听到了吗?”
众人赶紧点头答应。
这时,典狱长正在监狱外围做着地毯式的搜查,连他自己细心养着的二哈都被拉了出来,用于追擦逃犯。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二哈瞪着无辜地眼神看着典狱长在咆哮地指挥众人。
就在洞中的一队人马回到原来的牢房时,却发现洞口被堵住了。原来,安迪他们并没有爬进洞而逃跑,而是躲在床底下的洞里。等到大家都离开后,他们马上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石头还有床等把洞口堵上了。然后大摇大摆地从牢房门走了出去,拾阶而上,一直来到了最上层的狱警办公室,换上了他们的警服后,乘乱紧随典狱长逃出了监狱。现在已经沿着小路朝魔都而去。
这次事件实在让典狱长和狱警们颜面扫地,典狱长也下了死命令,不准把消息泄露出去。狱警们心里也清楚,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谁都没开口。至于其他人当然也都不知道,毕竟,安迪他们是关在无间地狱的囚犯,他们踏入牢房的那一刻早就注定和外界断了一切联系。病了,死了,也不会有人关心。所以就算有人问了,狱警们都会统一口径地说,“得病死了,尸体已经扔到了断崖之下,早就成为秃鹫的嘴中肉,腹中餐了。”而事实上,从没人过问过他们的事情。
那晚之后,汪伟他们也分析离散,后来汪伟听说加兰出现过在赌场,春风得意,大赢特赢。安迪则去了东海的一座小岛,开了家酒馆。陈永仁也隐姓埋名,不再做卧底,没事就去广场喂喂鸽子,至于其他几个人则都没了消息。】
张洪给王杰发了封邮件后,就把电脑合上了,他也不知道是几点了,窗外的知了都已陷入了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