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琮笑了笑道：“天下没有做不成的买卖，只有谈不拢的商人。老爷子开个价，若我能接受，不管是多少钱，绝不会还价。”
老头这次连头都未曾抬起来，随意道：“想买也成，用四大仙剑中的任何一柄来换。若你能拿出青莲仙剑，老夫再给你添一个彩头。”
这下苏景琮是真的无奈了。
人间有个四大仙剑的说法，排在第一的是千年前青莲剑仙的佩剑青莲，其他三把剑分别是六百年前那位剑魔的镇狱，号称天下最邪之剑；一柄不知起源的圣剑轩辕，据传人间剑法便是自轩辕而起；最后一把则是三百年前大剑仙邓青林的诸侯威道之剑太阿，后来这位邓剑仙也被称为太阿剑仙。
天下修士千千万，谁不想手握这四把仙剑中的任何一把，但如今除了轩辕帝剑被供奉于武圣阁，其他三把剑，皆已经消失至少百年。
“拿不出来的话就别想了，这就是老夫的条件。”老头语气冷硬道。
苏景琮苦笑道：“四把仙剑，任何一把的价值都抵得上一个中等王朝，且不说我没有这四把剑中的任何一把，即便我有，也不可能把它拿出来，换一只仅能活十五六年的海东青。”
苏景琮不再去打那只海东青的念头，他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喂养蛐蛐的竹罐，不由问道：“掌柜的告诉我这里有品质上佳的蛐蛐，我怎么没有看到？”
下棋的两个老头终于到了收官之局，不过看起来，先前与苏景琮交谈的那个身材略微瘦小些的老头应该是处于下风了。他皱眉道：“等老夫下完这局棋再说。”
苏景琮蹲下去，看着犬牙交错的棋局，
皱眉老人执黑，一旁神态轻松的老人执白，片刻后苏景琮叹了一声。
执黑老人怒目相向，瞪着苏景琮道：“怎么，你认为老头我输定了？”
苏景琮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让这个因为棋局尽落下风而有些烦闷的老人一头雾水。
苏景琮问道：“我不谈之后落子与此刻棋局走势，之说老先生最后三颗黑棋的落子位置，不知可否？”
虽说他是在与执黑老人交谈，实则是在同时询问两位老人。
执黑老人一脸怀疑的望着苏景琮道：“你个胡子都没几根的小娃娃，纵横十九道只懂个皮毛，也敢来这里卖弄？”
他对面的执白的老人笑道：“小家伙，你别理会这个于老鬼，反正他对谁都没什么好脸色。既然你能瞧出于老鬼最后三子不太对劲，想来也该有六七段的水准，我倒想听听你有何高见。对了，老夫本名范长空，你称呼老范或者范老都成。”
苏景琮眼神一亮，范长空的名字，恐怕东唐围棋界很少有人不知道。
三十年前，这个老人可是那最有望成为十段大国手的五位九段高手之一，苏景琮的父亲、东唐先皇当时曾想把范长空召入宫中，封为棋待诏，但老人性子散漫惯了，没有入宫去。
苏景琮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已经消失十年之久的这位老前辈，看来与这位老前辈下棋的，也应该是某位曾名动一时的围棋高手。
也难怪执黑老人，根本不乐意听苏景琮关于棋局的想法，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棋力手筋再强，能有八段水平？
苏景琮尊敬拱手道：“晚辈见过范老前辈、于老前辈。”
他深吸口气，没有被范长空的名号吓到，指着执黑老人所落倒数第三子，道：“我得承认，老前辈这一手，非常巧妙，从断处生根，别出心裁，更为后面两子排兵布阵，造下大势。”
被称作于老鬼的老人掏着耳朵翻白眼道：“这还用你说？老夫好歹也是只差丝毫就能晋升九段的小国手。如果接下来没有那个‘但是’，你就可以走了，蛐蛐也别想买，我这人脾气不好，最不喜欢的就是吹大气，结果还给吹漏了的年轻人。”
苏景琮微微一笑，继续道：“但是，您或许是当局者迷，没能瞧见范老先前布下的几颗棋子。”
他指着范长空所落倒数第六颗棋子：“从这枚棋子开始，范老就有意把棋局最具杀力的地方，往棋盘右边吸引，还留下一个极为隐蔽的漏洞，让您能‘恰好’瞧见，吸引您转移战场。果不其然，您顺着范老的心意落下三颗棋子，顺手布下一个切断，然后想借助这处切断扩大优势，殊不知往上数六步，再往后看三步，您步步落子，都没有如何超出范老的预料。”
言至此处，执黑的于老鬼已经开始皱眉沉思。
苏景琮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依我来看，再有三五手，范老就该大获全胜。”
只是他知道，这句话说出来，姓于的老头恐怕会十分生气，脸面上挂不住。
范长空哈哈大笑道：“于老鬼，这下心服口服了吧？”
执黑老人喟叹一声，“范老鬼，你说我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成为九段国手？”
范长空想了想道：“难！即便成了九段，恐怕也只是个弱九。当然，你偶尔下出一个神仙局，甚至被写在某本著名棋谱上，都是有可能的。”
于老鬼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罐，递给苏景琮道：“这里面是一只九厘大的‘土皇帝’，要买的话五十两黄金，不议价，你这小家伙也应该是个懂行人，知道它值这个价。”
苏景琮接住竹罐，甚至都没有查看，就将直接揣在怀里，从腰间摘下一块玉佩，递给老人道：“于老，这是一块翡翠玉，出自昔年玉石大家陆大纲之手，不管您何时出手售卖，都不会少于一百两黄金。我未带够银两，先把这块玉佩抵押于此，等我稍后取了银票后，再将它赎回，如何？”
于老鬼拿着玉佩摩挲了一阵，啧啧赞叹道：“好东西啊！”
他想了想道：“冲你小子连我那只蛐蛐看也不看的豪气，老夫大方一回，若你能给我一柄品阶过得去的好剑，再加上这块玉佩，我可以卖你一个消息。相信我，得了消息后，你绝对会满意的。当然，我还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于老可否稍微透露一下，这个消息关于什么？”苏景琮问道。
“辽东长白山中的神兽——白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