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安国公府外,一身朝服的安国公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正准备上马。踩着上马石,安国公翻身上马,准备去上朝。安国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中木盒,顿时信心满满,这盒中之物,能改变如今的战争格局,那贾幻真果真是奇才。
皇城午门外,无数准备上朝的大臣都在此等候,安国公此时也到了,距离午门百步左右便下了马,端着手中的小木盒往前走,不少大臣也都看到了安国公,关系最为要好的兵部尚书崔玉立刻走了过来,“哎呦,国公爷您今日怎么来上朝了?身体可无恙了?”安国公微微一笑道:“没事了,你看我这气色,现在我这身体可好多了。”崔玉点了点头,安国公的气色确实是红润了不少,崔玉也是如今这朝堂上少数不是左相党羽的官员,这崔玉出身崔氏一族,读过书,早年也在武威军当过兵,允文允武,倒不是那种只会读死书的书呆子,崔玉走到安国公身边,轻声道:“国公爷今日来可是为了武威军粮饷之事?”安国公看了一眼崔玉道:“哦,你也知道此事了?”“怎能不知啊,唉,若是让左相得逞,不说武威军,除御林军外,其他三军如何自处?边境不稳,大夏危矣。”崔玉担心的说道。“放心,今日我来就是为了此事。”说着安国公将手中的木盒举了举,对着崔玉道:“看见了吗,有此物在,今日逆转乾坤,不在话下。”崔玉看了一眼小木盒,好奇道:“哦,这是何物?”安国公神秘的说道:“等会你就知道了,先上朝吧。”此时午门已经缓缓打开了,众朝臣陆陆续续的走进了皇城内。
金殿之上,乾宗明端坐于龙椅之上,一旁的黄瑞手中拂尘一摆,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黄瑞的声音刚刚落下,崔玉便走了出来,“起奏陛下,微臣有事启奏。”“哦,爱卿所奏何事?”乾宗道。“启奏陛下,北境武威军之粮饷已拖欠三月有余,众兵士眼看便要无粮可食,微臣恐军心不稳,还请陛下下令尽快将粮饷补发。”乾宗明闻言皱眉道:“哦,此事左相可知道?”位列朝臣第一位的左相公羊明宇,走出来拱手道:“回禀陛下,此事,老臣知道,但国库空虚,此时实在拿不出粮饷,不过老臣倒是有一办法解决此事。”“哦,左相有何办法?”公羊明宇幽幽道:“陛下,如今四方安稳,近十年没有大的战事,如今太平盛世,老臣以为,应该裁减些无用的兵士,以减少粮饷的开支。”公羊明宇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时间议论纷纷,军方的官员们一个个怒目相视,而左相麾下的官员也跃跃欲试准备维护左相。乾宗明听了公羊明宇的话没有说什么,沉默了片刻,崔玉见此情形朗声道:“陛下!裁军之事万万不可!裁减了军士何人保家卫国?北境鞑靼人蛰伏了近十年,早晚有一大战,此时裁军,若是外族入侵,如何防备!”这时左相手下的一名御史站了出来,笑道:“崔大人有些危言耸听了,如今四方安慰,何来战事?我大夏,乃是天朝上国,当行教化,岂能妄起刀兵。”崔玉被气笑了,“好啊,既然这样,微臣请陛下将这位大人送到鞑靼人的地界去让大人行教化。”这御史不禁语噎,“四方安稳?这位大人从何而知?我大夏如今,北有鞑靼扣边,南有山蛮作乱,西有西夏虎视眈眈,东有倭寇海盗侵袭。这时候裁军,边境百姓怎么办?”“大胆!崔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又一名御史跳了出来指着崔玉道:“你这意思倒是陛下的不是了?”崔玉一甩袖子,轻声道:“我说的是实话,尔等御史,除了捕风捉影还会别的吗?尔等俸禄,民脂民膏,却不为民办事,如同废物。”崔玉这话一下子捅了马蜂窝,众御史接连跳出来咒骂崔玉,而崔玉这边也来了援军,正是除御林军外的其余三军的驻京官员,此时四军是在一架马车上,今日武威军能被克扣粮饷,能被裁军,那明日就是其余三军,开了这个头谁也不好受。一时间朝堂成了菜市场,比嘴皮子武将肯定不如文官,那一个个御史言官骂人不带脏字的,乾宗明突然一拍桌子,怒声道:“吵什么吵!看看尔等像什么样子,尔等是市井泼妇吗!放肆。”见天子发怒,众人连忙拜倒在地口称万死。“平身吧,有事可以议,如此吵闹成何体统?”这时平日里在朝中不怎么开声的右相赫连泊突然道:“陛下,微臣也觉得,这裁军之事,不可。”赫连泊开口倒是没人想得到,这位右相在朝中的存在感其实很低,赫连泊为人圆滑,从来不与人作对,虽是右相但是远没有左相公羊明宇来得厉害。“哦,右相也以为不可吗?”赫连泊悠悠的说道:“回禀陛下,老臣以为崔大人说的极是,我大夏如今四边看似安慰,虽无大的战事,但是小摩擦却是不断。此时裁军,不可。拖欠粮饷本就动摇军心,若是再裁军,发生哗变,敢问这个责任谁来负?左相吗?”赫连泊这话便是直接对公羊明宇开炮了,赫连泊的突然发难让一种左相党羽有些摸不到头脑,见左相未动,谁也不敢动。就在这僵持之际,安国公托着手中的小木盒站了出来,“陛下,老臣也有事要奏。”乾宗明刚才的注意力全在这群吵架的朝臣上,还真没有看到安国公,“哦,安国公也来了,朕还是刚看见您,怎么样,安国公身体可还好。”“谢陛下关心,老臣身体好多了。”乾宗明笑问道:“安国公要奏何事?莫否也是这粮饷一事?”安国公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不是,老臣是要为陛下献宝。”安国公这句话倒是引起了乾宗明的兴趣,“哦?献宝?是何宝物啊?”安国公将手中的小木盒一举,轻声道:“就是此物,这宝物可让我大夏一年省去百万两银钱。”安国公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好奇了起来,究竟是何宝物居然能有如此功效,当然也有不少文官面带不屑的表情,准备出来参安国公一本。乾宗明摆了摆手,一旁的黄瑞走下来从安国公手中接过来小木盒,转身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拿给了乾宗明,只见木盒之内乃是两枚U型的铁片。乾宗明将铁片从盒子中拿了出来,轻声道:“安国公这是何物啊?”安国公刚要开口解释,突然旁边蹦出来一名言官斥责道:“大胆,安国公这分明就是两枚普通的铁片,你竟敢哄骗陛下,这是欺君之罪!”安国公扭头看了一眼这名言官,然后轻声道:“回陛下,此物名叫马蹄铁。”“哦?马蹄铁?此物何用啊。”乾宗明问道。安国公微微一笑道:“敢问陛下,我大夏一年战马损耗如何?”乾宗明思虑了片刻道:“战马损耗甚大,且骑兵训练不易啊,这也是为何鞑靼人可以肆虐北境的原因。”“这就对了,陛下,有了此物,鞑靼人之祸可平,这马蹄铁就是马的鞋子,将此物钉在马掌上,便如同给马儿穿上了一双铁做的鞋子,草地,土地,如履平地,再也不会伤到马掌,骑兵训练也可以正常进行。”听完安国公的诉说,乾宗明一下就站了起来,拿着马蹄铁的手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乾宗明也算是马上皇帝,此物的重要他一下就明白了。不仅仅是乾宗明,下面的朝臣,即便不是武将也都明白了这两枚小小的铁片究竟有多大的用处。“哈哈哈,好,好啊,安国公此宝献的好,如此,鞑靼之患可平也。”乾宗明兴奋的说道,其实他心里想的不仅仅是平定鞑靼,而是开疆扩土,有了马蹄铁就可以训练大批骑兵,那草原还不是任其驰骋。“安国公献宝有功,朕不吝赏赐,想要什么朕都答应。”安国公笑了,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安国公拱手道:“既然陛下发话了,那老夫也就不客气了,老夫只想要一样东西,这东西若是陛下赏赐了,还能为朝廷省下不少银子呢。”“哦?安国公想要何物?”乾宗明问道。安国公微微一笑道:“回陛下,老臣相帮武威军要北境的行商权。”这话一出,所有人包括乾宗明都是一愣,安国公继续道:“若是陛下允了,那武威军自此以后可以不向朝廷索要粮饷。”若是前面的话让人不解,那安国公后面这句话可就是让所有人震惊了,左相公羊明宇率先道:“安国公可知,君前无戏言?”“自然知道,老臣之话也不是戏言。”乾宗明想了想轻声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赐给你,黄瑞,拟旨,北境行商之权,尽归武威军把持。”安国公拜倒在地,“谢主隆恩!不过还有一事,之前拖欠的粮饷还请陛下拨付。”此时乾宗明也不好说什么了,对公羊明宇道:“左相,这粮饷之事还是抓紧拨付吧,若是国库没钱,便从朕的内库取钱吧。”国库没钱只是借口,公羊明宇怎么会去动乾宗明的内库。赶紧应了下来。陛下发话了,看来也不好不给。左相裁军的提议没被否决但是也没通过,被安国公献马蹄铁这一杆子拨弄到一边去了。下了早朝崔玉急匆匆的来到了安国公身边道:“国公爷您怎可自绝粮饷啊。”“求人不如求己,既然不想给索性便不要了。对了我约了南,东,西三军的人来我府上议事,你也来吧。这绝饷之事到时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