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云末再恢复神智后,却发现自己已经被黑色的水浸泡着,右臂腋下似乎被什么支撑着。
他下意识地一握,发现那是一杆棍状物,而后便反应出这些黑色的水应该就是水榭长廊下的池水,也就是那些透明小球的生活环境。
好在此刻并没有透明小球啃食自己的皮肉,大概是因为先前魔焰焚烧了绝大部分的透明小球,而剩余的都被那怪人给收走的缘故。
“我先前晕了过去......”云末回想起记忆存留的最后一幕,他便猜出是敬华和尚下手打晕了自己。
可敬华和尚究竟是为何这般做,他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太明白。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既然想不通,云末不如先了解自己如今的处境,待确定安全后才有闲余去思考其它。
一如既往的黑暗,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所幸自己手腕上的“红炎燕雀”尾羽居然还带有一丝热力,同时还留着极为微弱的红光,成为此处唯一一点光亮。
此处的黑色池水颇深,要不是云末生得高大,又好巧不巧有东西支起身子,恐怕便会被水封住口鼻,成为一个溺水而亡的修仙者,毕竟他还没有达到内息的境界。
既然已经清醒,那么也就不需要东西支撑,云末手握着那根棍子,便想拔起。
有些意外,这棍子摸起来像是木制的,可是竟然插入池底有二尺深,云末费了不少气力才将此物从地上抽出。
略微感应了下,此棍并不像法器,只不过质地倒挺坚硬,摸起来有些顺滑,不知是有人精心打磨过还是泡水太久而有些水垢附着在外表。
此刻也没时间计较这些,云末拔出此棍也不过是想用其探路,免得池底坑洼不平,一脚踩空。
手持长棍往四周碰去,也不太敢弄出声响,毕竟此刻也不知道这片黑色池水中是否还会有其余可怕生物。
不过一路走来,云末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物,想来当年这座洞府主人也是个雅人,不仅布置如此多庭院,便是连水池底部都修葺得平平展展,如此看来那怪人多半只是鸠占鹊巢,强行占据了此处。
“奇怪,到底哪边才是正确方向?”云末自言自语着,这里根本就没有参照物,只能随意选个方向前进,可是走了好一会还没有到达尽头,这水池的范围未免也太过于宽广了吧?
但是也没其它办法,云末只能继续走下去。
然而,云末忽然感觉到长棍传来一丝力道,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吸引着。
“这是何故?要不要去看一看?”云末有些犹豫,如今看来长棍并非凡器,可之前竟未所有察觉,显然内藏秘密,只是不知是好是坏。
思量了片刻,云末决定还是跟着长棍去查探一番。
随着步伐的移动,长棍上传来的力度也在变大,并且不知何时,居然开始散发了一丝金芒。
这丝金芒并不刺眼,反而内敛且温和,一股中正平和的气息散发开来,令云末也渐渐驱散了心中种种杂念。
“这长棍居然是件宝贝?”云末很是意外,自己随随便便就捡到了一件宝物?而且还是在怪人的老巢中,这实在有些怪异,没道理怪人会放任这长棍不管。
至于这长棍是什么品级的法器,云末也估量不出来,他见过的法器实在太少,即便出身善于炼器的古炎宗,依旧对于这类事物的认知几近空白。
接着,云末加快步伐,手中长棍到最后也变成通体金莹,宛若是用上等黄金打造,其上传来的温热气息居然让云末感觉不到一丝池水的凉意。
“快到了!”云末手中的长棍几欲脱手,看来强烈吸引它的东西就在前方。
“这是?”云末只看见前方有一团光亮,只不过藏在池水中,有些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待他走近后,才惊讶发现原来是一副骸骨,只是骨架上有两条锁链穿过,似乎骨架主人生前被锁链刺透栓牢,并且骨架上有很多细细密密的小坑,似乎被一群微型生物啃食过。
云末猜想,应当是怪人所饲养的那些透明圆球所造成的。
“这人也不知是谁?竟落得如此下场,莫非此处乃是死地,根本走不出去?”云末心中揣揣不安,这长棍如此不凡,便可知这幅骨架主人生前修为也绝对不弱,如果连他都困死在这,那自己不就更没希望逃出去?
不过,云末随即念头一转,按理说这人已死,长棍就是无主之物,怎么二者还能产生反应?
思索着,云末决定松手让长棍自由行动,看看到底会有什么变化。
长棍一脱手,就飞向骨架。
棍身跟骨架一触碰,便有了反应。
二者都开始微微发颤,传来细微的嗡嗡声,似乎彼此的力量在相互流转。
这个状态持续了好一会,云末才看到有所变化。
那堆几乎快被损毁的骨架不断流逝着金芒,传递至长棍,与此同时,骨架也变得枯脆,不断掉下细末,有些部位本就骨骼纤细,如此一来,便断作数截,失去所有光泽,落入池底,完全看不见。
长棍在吸收完骨架上的力量后,也产生了质变。
棍身最外那层滑溜的表皮裂开,一道道云纹露出,端是精致美观。
“道友,看来你已经触发了‘罚狱棍’的禁制,激发了贫僧最后一点力量。”
眼前突然的一幕,吓得云末往后退了几步,竟有个虚幻的人影突兀的出现,并且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究竟是人是鬼?”云末暗自咽着唾沫,他尚未拜入古炎宗时,由于听过几次鬼怪事件,便对这些东西有惧怕,这么突然来一下,令其都忘了自己可是个修仙者。
不过,似乎这人影非常模糊,根本看不清本真面目,它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察觉不到云末的存在。
“想来道友也是心性纯净之人,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件灵器的认可,也就无法见到贫僧。”
“贫僧自困于此处,闭死关近一甲子,只是昔年自以为佛法修为深厚,常常与妖魔斗法,可惜心性并非无漏,被魔心入侵而不自知,待察觉时也为时过晚,实乃命中有此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