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数日,朝廷便下旨封须臾子爵为侍读,只是因没注明是哪位皇子的侍读,到惹起了一阵猜测。
“怎么样,想清楚了么?”
待众臣离去,廖皇独自召见须臾子爵问道。
“我可否再去单独交谈同六皇子和九皇子?”
“哦?”廖皇眼中露出几分欣赏,他点点头表示默许。
“多谢皇上!”
“只是,不要再拖。朕再给你三天机会,三天后必须择其一。”
“是!臣遵旨!”
他再一次来到乾西五所,先单独会见了六皇子。
“须臾弟请坐。”
六皇子姓廖名参,年十六。性格温和,不多言语,但不经意间却会暗自打量对方,是个聪明之人。
“多谢六皇子,在下也不拐弯抹角了,您自然是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陛下给了我三日观察期限,这三日您不必假装表现,像往常一样便可。”
“须臾弟爽快!廖某佩服,请喝茶!”
须臾子爵点点头,小谈了一会儿,自是也顺势打量了一下屋中,读了几篇廖参所著的文章。
“殿下,臣便不多叨扰了,臣该去九皇子那去了。明日再来。”
须臾子爵拱了拱手,顺势站了起来。
“也好,但非扰也。你我志趣倒有几分相投,吾挺喜欢你这侍读的。”
六皇子话语间带着几分挽留,再直接点儿的意思就是“成为做我的侍读吧。”
须臾子爵会意的点了点头但没多做表示,在他走远后,廖参从一旁的抽屉中取出一幅字画,上边提有:“择二龙而观之。”
这幅字画是廖参最得力的门客---顾亭所赠予的。
“只是不知道先生这画中所指是否就是这须臾子爵?”
他叹了一口气,又细细的观摩了一会儿其中的内容,便将它小心收好,放回到抽屉中去了。
与此同时须臾子爵也来到了九皇子的住处。
“殿下,臣是须臾子爵。”
他对着那半掩着的门说道。
“是须臾侍读啊,实在抱歉刚才一直在看书学习其中的治国之道,请见谅。”
他也算半开门见山了,“治国之道?这是一个普通皇子该说的话么?”
须臾子爵心里暗暗的想,不过因得其母亲的缘故,他小小年纪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
“无事无事,是臣下没有提前通知,打扰您读书了。您……您可知治国之道为何?”
他的声音慢慢压低,站在门旁,不急着进去。
“四重。”
听到这二字须臾子爵稍稍皱起了眉。
这九皇子廖炜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看到须臾子爵这副神情自然明白他不认可自己所说的治国之道,不过他还是说了出来。
“重法,重势,重术,重礼。是有何不对之处?请须臾侍读为我解惑。”
他打了一个请的手势,微微点头,示意须臾子爵进屋谈论。
“只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以为重水为首。”
“重法则水不敢反,重势则军政独我,位尊则众服……”
他滔滔不绝的说着,然须臾子爵的眉头变得更加紧锁。
这性子怕是未来……须臾子爵摇了摇头,无趣的聊了些其他的话题便作罢离去。
回到须臾府,他的父亲早已在正堂等候:“可是选好了?”
“嗯。就六皇子吧。”
“六皇子?!你你你!胡闹!”须臾上卆啪的一声将手边的茶杯砸在地上,他站起来盯着自己的长子好一会儿又道:
“你可真是翅膀长硬了,六皇子心思复杂,不好操控,如何重用我须臾一族?别以为你成为他的侍读你就能青云直上!六皇子朝中势力与我们一族一直不合,若是还当自己是须臾一族的人便趁早另选明主!我告诉你……”
“父亲,九皇子此人极其看重刑法和权力,手段必将狠毒,你以为区区我族和所谓的那些谋士能帮到他还是控制他?别跟我说还有万里将军压阵和别的辅臣。他长大了必将毒辣,我们能否幸免于难还是未知。”
“哼,你小小孩儿胡说什么?狂妄自大,别以为皇帝赐予你侍读一职你就了解朝廷了!!!”
“父亲孩儿身体有些不适便先行告退了。”
须臾子爵握了握拳头,转身便走。
眼前的路稍有些模糊,一定是天气太干燥了,才让眼睛湿润起来的……
他回屋拿起自己最珍贵的利剑在自己的院中不停的挥舞着,直到浑身是汗,力气用尽,不得不停下来……
第二日他便去了朝堂拜见廖皇表明了自己的想法,随后便搬到六皇子的寝宫侍其一旁。
在那里他相识了大自己两旬的顾亭---顾梁温以及许多志同道合之人。
光阴荏苒,暮去朝来。
很快的须臾子爵也满十八了,一直以来深得六皇子的信任,并成为了其谋士团体中的核心一员。也在十六岁那一年成为了当年榜上的探花。
小小年纪有此作为不禁让满东朝才子文人赞叹,羡慕不已。
只是他在朝中可没有平民百姓想象的那么风光,许些朝廷里的老油条们早已有意拉拢他,他都不为所动,冷淡的保持着普通同事的关系。也只做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正因为须臾子爵这副态度,遭到了许些弹劾,然幸得皇帝赏识,外加在六皇子身边日益受到重用,让一些人不再敢公然为难他。而作为六皇子身边的心腹,那些臣子自然是不大明言只能私下议论罢了。
“听说万里老将军要安排自己的幼女入朝?他在做什么打算?”
那日廖参正在阅书,突然问道。整间屋中只有顾梁温,须臾子爵和另一名交好的孙延长在场。
听到此话三人先是一愣,随即道出了自己的看法。
顾曰:“怕是万里将军想让自己的女儿先做副手,待与军中士兵将领熟了后,过些年再将世袭将军给予女儿吧。这样一来他万里氏仍然是手握重兵啊!不论未来局势如何,他万里氏”
廖参点点头,又看向孙延长。
“恐是年事稍高有点儿力不从心,让其幼女提前入朝带兵攒下一定威望,保他万里氏荣光。听说他这小女儿自幼习武,练就一身好武功。臣以为,怕是……九皇子那边有动静了。”
廖参稍稍皱眉,若有所思,不过即可便恢复了淡定,他最后看向同样若有所思的须臾子爵。
“臣以为九皇子那边必然要有所动作,但万里长安此人现在到不足为虑,臣幼时因家父的缘故接触过她,武功的确不错,然其政治头脑……不足为患,虽背后有万里一脉,但终究是一女子且其人并非心思颇重之人。”
“好,多谢各位。延长兄劳烦你让他宫里的人最近常给你送信,最好能掌握每日老九的信息,以及今日与什么人见了面。不过千万要小心不要暴露我们的人。”
孙延长拱手表示知晓,便离去开始着手准备。
“梁温兄劳烦你去发出言论集结众人,让众读书人共同发声道女子为将极为不妥。相信你知道该如何去办。”
“臣知。”
他随后离去,只剩须臾子爵与廖参二人在场。
这几年的打磨和陪伴让二人的关系早已超出君臣,他们的所见多有相似,配合默契也非知己一层面。他与刚才那二位被并称为六皇子的三大智囊。他们四人私下关系极好,以字、号相称兄弟。
六皇子也常常在想自己是多么幸运能相识此三人。
须臾子爵会意的点点头,对着廖参又道:
“您莫担心,万里长安曾与我有些私交,童年留下的情谊说不定今后能派的上用场。此事我先不多参与,以防让我父亲和万里家发现什么,日后与其交涉有所不便。”
“嗯。”
廖参笑,再次捧起书卷。
子爵也笑,重新坐回到位置上伴其共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