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国倒数第二任国君天性凶残，是第一个正大光明猎妖，猎鬼之人，”黎辙继续说着，“且此人心机谋略皆为上品，在他的统治下，殷国风光无两，一时之间无任何国家可同其对抗，而当时妖族与鬼族也是纷争不断自是无心与他们认为弱的普通人族对抗，还好这位国君是个暴君却不是昏君，也明白无法同其他两族硬碰硬，所以，那段时间勉强算得上是个国泰民安。可惜啊，世人皆怕死亡，这位国君也不能免俗，他怕死，听信了一位邪师之话，追求长生不老，这些恶灵便是当初被害死的人，妖，鬼三族的怨气。”
“这么庞大的数量？”陆知归暗自喃喃，似乎从黎辙的言语中看到了那个腥风血雨的时代。
“嗯，没错，”殊晚神色冰冷，“不出意外，妖族与鬼族便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渐渐淡出人族视线，因为在那场战争中他们认识到，即使他们寿命很长，在天赋上却比不得人族。”
“嗯，是啊，然后经过这么多年，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了。”黎辙摊了摊手，“所以这些恶灵冥司管不了，如果不是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轮回来一次次抗，这些恶灵也确实麻烦。”
“殷沉树便是那位国君？”陆知归询问黎辙。
“不是，”黎辙摇了摇头，“那位国君从头到尾都被邪师骗了，在秘术反噬当时便是魂飞魄散，殷沉树是殷国最后一位国君，继位之日便是殷国国破之时，承受恶灵吞噬而亡，如果不是殷久久那笨丫头，绝对也是当场魂飞魄散，不过，好在这殷沉树还算是个有担当的，与当时刚成立不久的冥司签订契约，甘愿转世轮回应这百万恶灵之劫，但是人外有人，傻外有傻，殷久久一直偷偷帮着他，九条命都就剩这一条了，哎……”
黎辙的语气里充满唏嘘，“不过啊，这些也都是我听说的哈，当然也大差不差，毕竟这么多年，除了当事人谁也没办法知道完完本本的事情。”
“我要三天。”殊晚垂眸思考了一会儿，清冷的声音响在黎辙耳边。
“哎呦，我个暴脾气，”黎辙撩了撩袖子，作势，“小殊晚啊，你是不是想和我打一架，啊？”
“哎，别别……”陆知归挤到两人间，笑了笑，“前辈可是冥司的监察使，这点小事情肯定难不住的是吧？”
“还给我带高帽？”黎辙冷哼，瞥了陆知归一眼，“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看着黎辙气鼓鼓的样子，陆知归笑了笑，侧过身凝望着眼里微微带着笑意，清冷的五官都变得柔和不少的殊晚，本来想说些什么，却在不经意间愣了愣神。
“黎辙，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他们，”殊晚平和的声音响起，“她让我想起了阿银，或许能帮上什么忙呢？”
“……”
“哎……”黎辙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你们都知道怎么让我心软，最多三天啊。”
“好。”殊晚勾唇，露出了一抹平时少见的很轻松的笑容，很美。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足够亲眼目睹的陆知归记住了。
“走吧。”殊晚稳住黎辙后看了一眼发呆的陆知归，忍不住出声提醒。
“嗯。”陆知归点了点头，两人很快就消失了。
“生活太难了……”留在原地的黎辙看着面前被殊晚用缚灵符束缚的恶灵苦笑，“就没见过监察使帮着违纪的，头大啊！一群不省心的小混蛋。”
而黎辙苦闷的低骂也很快消散在风中。
“你怎么和冥司的监察使这么熟啊？”两人赶回书斋的路上陆知归好奇的询问。
“黎辙是和书斋熟，”殊晚脸色平静，声音清冷，“书斋和冥司是同时建立的，大部分人都认识，只是这么多年感情淡了，黎辙算是比较特别的，经常借着职务之便到书斋蹭吃蹭喝。”
“这样啊……”陆知归又想了想，“我们现在直接去书斋？”
“嗯。”殊晚点头。
“刺激，”陆知归笑了笑，“御祷寺那群老道士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的危险地方，我这就要跟着书斋老大去溜一圈了，嘿嘿嘿……”
殊晚没有回答陆知归，反而是皱了皱眉侧头看向他，略微思考，才开口，“不要和御祷寺走的太近。”
“呦呵，灵主大人，你这语气和他们说的一模一样啊！”陆知归看着殊晚说，“怎么？书斋和御祷寺到底有什么宿怨啊？”
“到了。”然而殊晚显然没有想为陆知归解除疑惑的想法，快速走进书斋。
陆知归摸了摸鼻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着殊晚走进这间带着古朴气息的建筑。
便看见一位带着金丝眼睛，长得非常斯文俊秀的男子颇有些苦恼的看着殊晚，“哎，灵主啊……”
“林正星，人呢？”殊晚没有等林正星开始念叨，直接打断。
“楼上客房里，”林正星没有办法了，反正灵主又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只是略微惊奇的看着殊晚身后的陆知归，温和的声音里带有几分惊奇，“这位是客人吗？”
“嗯。”殊晚错过林正星上楼，陆知归对着林正星笑了笑，跟着殊晚一起往楼上走。
“姐姐！”殊晚刚刚到二楼，正月就像个小炮弹一样跑到了殊晚面前，幽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姐姐回来了，刚才随影带来的两个人是谁啊？”
“咦，你们书斋还雇童工啊？”陆知归绕有兴趣的看着只超自己膝盖上一些的小不点。
“你谁啊？”正月听到童工，瞬间不爽，自认为帅气的撩了撩头发，“本妖今年已经一百岁了，才不是童工呢！”
“我是你们灵主的客人，小正太，叫什么名字啊？”陆知归微微弯了弯腰，揉了揉正月的头。
“别揉我头，”正月向后侧头，躲开了陆知归的魔掌，不屑的哼了哼，“我叫正月，可是一只纯种雪狐，像你这种卑微的人类不配和我对话！”
“噗嗤，”陆知归大笑，看着殊晚，“唉，灵主，你们书斋挺好玩的嘛。”
说时迟那时快，陆知归突然侧了侧身子，用手提起一个和正月长得一模一样，但眼睛是深绿色的小孩，“这又谁啊？”
“唉，你把十五放下来！”正月抬了抬小短胳膊，却根本触及不到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陆知归。
“笨蛋，过来。”十五的声音较之正月要更加低一些，但本质上来说都是很可爱的小奶音。
却见，陆知归提着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噗嗤的正月身后，正月瞪大了眼睛好奇的看着十五。
“还来。”十五嫌弃的看了正月一眼，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深绿色的眼睛紧紧的看着面前不知深浅的陆知归。
“行。”陆知归笑了笑，把左手上一把小型银色弯刀掷给了十五，然后漫不经心的跟着殊晚走进客房，对着门口的正月十五做了个鬼脸便把门关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