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起来,见秋意渐近,起了出城散心的心思,想起郭家小姐,便临时起意,前来相邀,没有提前送来拜贴,还请见谅。”
郭洁一听要出去玩,高兴得不得了:
“娘,我想去,你让我和暮小姐一起去吧。”
暮晚道:
“不知郭大小姐可曾在府中,我与她投缘,很是希望她能去。”
郭洁道:
“姐姐在。”
回头又吩咐丫头道:
“还不去叫姐姐来。”
那丫头连忙跑进去了。
郭夫人看不惯她毛毛躁躁的样子,却又不能再外人面前如何,只得问道:
“就暮小姐和我们家姑娘一起?如今虽然说是太平盛世,但总归是不安全的。”
暮晚拍了拍挂在马上的清歌剑,道:
“我自信武艺尚可,况且此次有我表兄谢怀陪同,不会有事的。”
虽有外男,但有主人暮晚,也算不得什么。
郭洁又在她耳边央求不已,郭夫人到底还是应了。
郭璃快步赶来,气儿还没喘匀,就听郭洁再喊:
“姐姐快来,暮小姐邀我们去城外玩,母亲已经答应了。”
郭夫人看了看暮晚,她骑着马来的,身边就跟着一个带路的随从,便道:
“你们这怎么出去?我让人给你们备马车吧。”
暮晚一笑,问郭璃道:
“郭小姐们可会骑马?”
如今大楚女儿也有学骑马射箭的,已经不是新奇事了。
郭璃道:
“会一些。”
她曾在黔州与张乐学骑马,学的还不错。
郭洁丧着脸道:
“我不会,母亲不让我骑。”
暮晚道:
“没事。”
抬手让那随从下马,然后自己翻身上马,坐稳之后,低下身子,向郭洁伸出手。
郭洁懵懵懂懂伸出手,暮晚拉着她的手腕,一用力,郭洁在空中转了半圈,落在她身后。
郭夫人几乎吓了一跳,看郭璃没事才作罢。
郭璃虽然害怕,之后确是兴奋,高兴的不得了。
暮晚嘱咐一句:
“抱紧我。”
又对郭璃道:
“我那匹是母马,温顺些,郭姐姐骑那匹吧。”
郭洁道:
“太好了,我也可以骑马了,暮清您别怕,我抱的紧紧的。”
郭夫人还没反应过来,暮晚道: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出发了,郭夫人放心吧。”
脚下一动,马儿开始缓步走出去,郭璃跟上。
郭夫人只来得及喊一句:
“早些回来!”
一路上,百姓们都惊奇的看着这一幕,郭洁先是害羞的把脸埋在暮晚背后,后面忍不住偷看。
第一次在高处看这条主街,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难怪他们都喜欢骑马,而不是坐马车。
“姐姐,你是在哪里学的骑马啊。”
“在老家的时候,堂兄们教的。”
“唉,母亲不让我学,连哥哥也不能常骑马。”
暮晚道:
“你娘还不是担心你。”
郭洁道:
“那你的娘亲怎么会让你学骑马呢?”
暮晚笑道:
“那也是关心我啊。”
郭洁十分不解。
郭璃道:
“父母爱子,为之计深远,你是个闺阁小姐,一辈子都用不上这个技能,骑马也很危险。可是暮小姐注定是自由自在,所以让她学骑马才是对她好。”
暮晚点点头:
“我娘说,想要自由,不是喊口号,也不是违逆父母,而是自己有反抗命运的本事,不然只能随波逐流,等待命运的降临。”
郭璃道:
“这才是谢家教育的核心吧。”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没错。”
郭洁叹气道:
“暮小姐这样真正的贵小姐,自立自强,我这样的二流小姐,却在只在家当娇小姐。”
暮晚安慰道:
“没有什么一流二流之分,不过是大家的追求不同,郭夫人已经将她认为最好的东西教给了你,对她预见的你的未来有好处,在她看来,我们所追求的精神上的东西,才是最无用的。”
郭洁无奈道:
“这其实是高度所限吧,母亲日日对着琐事,能想到的也就那么远,而帝师所处的位置,已经超脱了这些,开始思考更高层次的东西,就像百姓们想着自己吃饱,而陛下要考虑让所有人吃饱吃好一样。”
暮晚笑道:
“没想到你还挺有天赋,若你是我娘的女儿,肯定比我厉害。”
郭洁道:
“虽然很羡慕暮小姐,我觉得当我娘的女儿也很好,我看到自己眼前的东西已经很幸福了,既然我没有接触到精神层次那么高深,但是我现在就很快乐啊,大家最后追求的不都是快乐吗?”
郭璃道:
“你啊,总是这么能说。”
暮晚依旧笑着,郭洁的话倒是点醒了自己,以前总以为精神上的追求,超脱于俗世之上,但实际上,这些都是为了让自己快乐,没有优劣之分:
“郭洁的话有道理,各人追求各人的,与他人都无相干。”
到了城门口,谢怀骑着高头大马等着,旁边却还有一辆雕花马车。
原来谢怀是叫了一个相熟的艺女一起。
暮晚是无所谓,郭璃更是不在乎这个,倒是郭洁,很是好奇,但也没有看不起的意思。
郭洁趴在暮晚耳边道:
“这个女子可真像书上写的冰肌玉骨,容貌虽然不是绝色,身架可称一绝了。”
暮晚笑道:
“幸好你不是个男子,不然你早就跟着我表哥混了。”
一行人相处竟极为融洽。
郭夫人到了张府。
她母亲张老夫人见郭洁没来,便问起来。
郭夫人将昨日到今日前前后后的事跟母亲说了,母亲倒也是称一个巧字。
张老夫人道:
“你父亲曾经在先帝和帝师面前当差过,当年被帝师命人挖掉的心脏咕噜噜滚到他脚下过,没想到郭家女儿与她的女儿还有这番渊缘。”
她大嫂张大夫人道:
“可惜,那庶出见不得台面的入了暮小姐的眼,一件衣服,竟然就让她妆了好运。”
郭夫人心中也后悔没有让郭洁穿红色那套衣裙,被嫂子一说,脸上更是挂不住。
张老夫人冷着脸道:
“那郭璃也是挂在你妹妹名下了,你现在挑拨有什么意思?她们都是姓郭的,难道就分了你我不曾。”
张大夫人得了个没趣,便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