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辰轩眼前白茫茫一片,他用手扇了扇,漂浮缭绕的云雾散开,所处之地为山峰之巅。
“我在夔州之山最高峰?”
很快他就发现不是,夔州之山山脉连绵不绝,就是站在最高峰的顶端也能看见周围众山群绕,而他所处之地独此一峰,这座山峰高不可测,峰顶更是直插云间,可见的只有无边天际。
“不会吧,这纳什公爵这么狠心,都说了我是来投诚的还把我扔在山上”,辰轩围着山顶转了一圈,四面都没有下山的道路,“不仅没有出路,吃的也没有,这是要把我困在山顶活活饿死啊。”
“怎么一说吃的就饿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肚子开始咕咕叫。
举目四望,正当他一筹莫展时,有一块方形石块向他靠来,这方形石块凭空漂浮,没有任何支撑力作用,在空中飞速运行。
这一幕让他想起在旅店睡着的时候,梦中白云化虚为实将他托在空中,后面就见到了老者。
“难不成又是那个神秘老头?”方形石块停在辰轩身前,他毫不犹豫踩了上去。
刚上石块,石块就动了起来,辰轩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拍着胸脯:“好险好险,差点摔下去”。
石块极速飞行在空中,即使载了个人速度也不比之前慢下丝毫,不多时便到达一座悬浮的小岛。
辰轩走下石块,好奇地打量眼前的大门,大门金光闪闪,像是黄金打造,充满质感,门上还挂着名字——“Gan Eden”。他不禁咽了咽口水,如果可以把大门搬走的话,他说不定真会付诸行动,而且一座飘在空中的小岛上,大门都这么奢侈,门内的东西岂不更是价值连城。
“吱呀~”抱着忐忑期待的心情,辰轩推开大门,里面的事物却让他大跌眼镜,如此拉风的大门内居然是一片苹果园,敢问园主的脑子是不是瓦特了?苹果值几个钱,整个果园的价值都不如门的好么,用得着这样奢华无度么?
值得一提的是,果树上的苹果个头硕大,光鲜红润,看起来就很美味的样子,辰轩舔了舔嘴唇,两三下爬到一棵树上去摘苹果。
“这个苹果大,肯定是甜的...这个更大...”他选中一个最大的苹果去摘,刚摘下苹果还没来得及往嘴里送,只见苹果化为一抔沙土从他指尖流下。
“什么情况?”辰轩傻眼地看着五根手指头,方才明明香甜的苹果顷刻间消失不见,他重新摘下一个苹果,不过几秒,苹果再次化为沙土。
辰轩沮丧地看着这片果树园,一个个白里透红的苹果仿佛在对他招手:“来呀~快来吃我呀~我可好吃了~”
空气中弥漫着果香,看得见却吃不着,他深吸口气勒紧裤腰带,强迫自己断了念头。
辰轩叹了口气继续走下去,既然有果园说明就有主人,有人居住肯定就有吃的,而且他猜测这一切都是老头搞的鬼,毕竟这次遭遇和上次梦境相似之处太多,尤其是都在天上。
“还有葡萄!”不远处有一个葡萄架,上面结满晶莹剔透的葡萄。
辰轩跑到葡萄架下,看着一颗颗丰满的葡萄垂涎欲滴,恨不得找个棍子全部打下来,说干就干,反正没人看见,这里这么多树,找根树枝肯定不难。
“蛇!”辰轩惊叫出声。
在他上方的葡萄架上盘踞着一条散发幽绿光芒的大蛇,身上还印有许多奇形怪状的黑色印记,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辰轩缓慢向左挪动,大蛇的头颅就随他往左偏,缓慢向右挪动,蛇头就往右偏,他知道这只蛇已经将他视作猎物,随时可能向他扑来。
冷汗从额头流下,他想拔腿逃跑,但一看到这蛇的血盆大口比他头还大,双腿忍不住打颤,根本没有逃跑的勇气,他毫不怀疑这条蛇能一口把他整个人都吞下。
辰轩把手慢慢摸向腰间,沙漠之鹰还在身上,如果能在蛇发起进攻前打中它的头,管它体型有多大都得死。他在左右腰间摸来摸去,才发现手枪失去了踪迹,根本没在腰上。
“什么时候掉的?我记得就在这里呀。”不管怎么找都摸不到手枪,辰轩急得不知所措,他忐忑地望向大蛇,大蛇仍死死盯着他,显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猎物。
失去唯一的仰仗,现在只能逃命,辰轩顾不上颤抖的双腿,就是跑不动也得跑,他可不想成为蛇腹中的点心,可能是在大蛇的刺激下,他跑起来的速度比往日任何时候都要快,如果有个计时器说不定可以打破世界记录。
大蛇在后紧追不舍,虽然它的行进方式并非直线,而是以“S”型方式左右蜿蜒,但是速度极快,与辰轩之间的距离不断缩减。
辰轩自知跑不过大蛇,搬起一块大石头朝它头部扔去,石头如同一条完美的抛物线精准砸中大蛇头部,辰轩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见石头被大蛇顶成碎石,完全没能阻挡大蛇行进的步伐,而大蛇头部和石头相撞的部位毫发无损,连皮都没破。
辰轩暗骂一声,忽见一棵果树中空,有个树洞可以爬进去,而且树洞精小,体型庞大的大蛇绝对钻不进去,于是赶紧躲进树洞。
大蛇爬到树洞口,尝试着钻进去,但都被洞口卡在外面。它吐出蛇信子在树洞内左右摆动,企图将辰轩卷出,大蛇信子软长,一下就找到辰轩的位置,湿哒哒的信子卷起辰轩就往外拉。好在洞口窄小,辰轩趴着才能勉强爬进,他双臂展开死死撑住洞口,任凭大蛇如何拉扯都无法将其拉出,这才松开收回信子。
就在辰轩以为大蛇放弃的时候,大蛇盘旋果树而上,悠长的尾巴将树干缠绕一圈又一圈,在它巨大的勒力下,树干轰然崩开。
失去保护的辰轩连滚带爬跑离大蛇,他回头一看,大蛇的血盆大口已到跟前,下一秒就会咬中他。
“完了!”这是辰轩脑中唯一的念头,他被吓得双眼紧闭,奇怪的是许久大蛇都没有咬他,他不安地睁开眼睛,发现梦中见到同时也是遇见吸血鬼时曾帮助他的老头站在自己身前,大蛇则匍匐在地上,更像是在跪拜,直至老头挥了挥手大蛇才缓缓离去。
“老头,这大蛇是你养的宠物?”辰轩好奇地看着大蛇,刚才还是凶猛的模样,现在却乖巧无比。
“是我造的。”老者徐徐地说。
“没事养这么恐怖的动物干嘛,还怕有人偷你的水果?”说这句话的时候辰轩有些心虚,他刚才是这样想来着,也这样做了,就是没有成功。
“有各种各从其类的活物,我觉得是好的。”老者道。
“说起话来故弄玄虚,对了老头,这次又是你召我来的?”辰轩撇了撇嘴。
“没错,我有个故事要和你分享。”老者悠悠地说。
“故事?果园里能有什么故事?农夫与蛇的故事么?”辰轩好奇地看着他。
老者笑笑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站着,双眼看着不远处,辰轩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果园内有一茅舍。
茅舍大门打开,一裸露的男子从内走出,一女子跟在后面,同样赤裸。
“老头,这...这...你不会专门叫我来就是为了偷窥吧?”辰轩脸红地捂住眼睛,指尖留了一条缝,透过这条缝依然可以看见。
男子与女子流连果树间,与小动物嬉戏,饿了就摘果子吃,好不欢快。
“为什么他们可以吃到水果,我摘下来就会变成沙子?”辰轩惊愕地说,忽觉肚子更饿了。
“我允许你吃,现在你可以吃了。”老者笑道。
辰轩摘下一个苹果,果真如老头所说,这次苹果没有化为沙土,吃起来香甜可口,他突然想起葡萄架上的葡萄晶莹剔透,想必也很好吃。
“那是古蛇种的,不可以吃。”老者知道他心中所想,出言劝阻。
“古蛇,就是那条大蛇?”辰轩实在想不通一条蛇四肢都没有如何可以进行种植,想着他的目光就在果园中寻找古蛇的身影,但刚才离开后就不知藏哪儿去了。
“所有动物中蛇最邪恶,它种的果子也是最邪恶的。”老者叹息道。
“难不成葡萄有毒?”辰轩小声嘀咕,庆幸没有吃到。
古蛇身影出现,它盘旋树干,悄无声息向女子靠近,女子正品尝甜美的果实,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这条蛇又要吃人了,我们快去提醒她!”辰轩惊呼。
“不用。”老者摇了摇头。
古蛇尾巴勾住树枝,头颅垂下,和女子的耳垂仅一尺之隔,似乎在和女子说悄悄话。女子神色不悦,看起来不太高兴,可能与古蛇的交涉并不愉快。但是很快,女子的面部表情改变,露出渴望的神色,她走到男子身边,牵起男子的手来到葡萄藤下,女子看向葡萄的眼神越发饥渴,终于按捺不住内心欲望摘下葡萄。
“不能吃,这个葡萄有毒!”辰轩对着他们大喊,但是两人似乎听不见他的声音。
“没用的,他们听不见你。”老者道。
“你明明都能听见我说话,他们为什么不行?”辰轩问。
“因为现在还没有你。”老者悠然回答。
辰轩一愣,不明白老头话里的含义,什么叫还没有他?他不是活生生站这儿的么?
女子手攥葡萄犹豫不决,古蛇爬上她的肩膀,又说了些劝说的话,女子鼓起勇气一口吞下葡萄。
“那条蛇嘀嘀咕咕说些什么?”辰轩很好奇古蛇是怎么说服女子的。
“古蛇告诉她,这棵树是智慧树,只要吃了树上果实便会拥有智慧。”老者无奈叹气。
女子吃下葡萄后表情发生变化,露出一丝难堪之色,她将葡萄递给男子,让男子服下,男子服下后,两人对视,皆面带羞耻,匆忙拾起无花果树的叶子遮羞。
“真有这么神奇,他们已经意识到需要穿衣服了,古蛇没骗他们。”辰轩惊讶不已,只要吃一颗果实就能够拥有智慧,这种听起来天方夜谭的事就发生在他眼前。
“唉......”耳边传来老者叹息声。
辰轩刚想询问老者为何叹气,只见老者已经消失不见。
“老头!老头!你还在么?”辰轩向着四周大喊。
无人应答。
“又是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辰轩撇嘴。
他再往男子和女子方向看去,两人已经牵着手进入茅舍。
留下辰轩一人,他正准备离开果园,古蛇猛然出现拦住他的去路,突兀的獠牙上还挂着一丝涎水,老者不在,古蛇仍然视他为猎物。
“我去,什么情况,刚才那两个人不吃,偏偏要吃我!”辰轩拔腿就跑,扯着喉咙大叫,“老头,你先别走,人命关天啊!”
不一会儿辰轩就气喘吁吁,他体力耗尽,实在跑不动了,古蛇也不急着吃他,时不时吐出信子在他身上舔舐,留下满脸粘稠的唾液。
古蛇眼神玩味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如何慢慢品尝美食,尾巴一扫,将辰轩横扫出去,撞在一棵果树树干才停下来,辰轩颤颤巍巍爬起来,还没站稳又被扫飞,内脏翻腾不止,这滋味着实不好受,他在地上翻滚两圈,手枪从身上掉落。
辰轩慌乱中捡起手枪,顾不上遗失的手枪为何突然出现,一个侧翻避开古蛇的攻击,他瞄准古蛇七寸位置,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应声而出,打在古蛇坚硬的鳞甲上,被鳞甲弹开,甚至没能在古蛇鳞甲上留下一道疤痕。
“这玩个屁啊!”辰轩又开始他的逃跑之路,古蛇全身被鳞甲覆盖,根本无从下手。
古蛇尾巴一甩,一记长鞭抽在辰轩后背,将他抽翻在地,辰轩只觉后背火辣辣地疼,顾不得伤势,他爬起身就想逃,结果又被一鞭抽翻,再没力气逃跑。
古蛇见猎物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大喜不已。猎物失去挣扎的念头,也就没有继续折磨的意义,顿时张开血盆大口就欲吞掉辰轩。
辰轩心中一急,慌乱中开出一枪,子弹从古蛇上颚穿入,直射头部,凄惨叫声从古蛇口中传出。
古蛇挣扎着冲向辰轩,最终瘫倒在不远处,上下颚仍在活动,但碍于身体无法动作,蛇口停在距离辰轩仅仅一米多的距离。
古蛇失去行动能力,辰轩慌不择路在果园中找寻出路,他在找进来时的大门,在园中兜兜晃晃两圈,终于被他找到,方形石块仍在原地,他跳上石块,石块再次漂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