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日月,寒尽不知年。凡亦杰这一昏睡竟然直接睡了三年,若不是这年雨水充足,地下河水位上升,淹没到凡亦杰身上,将他弄醒,他这一觉还不知道会睡多久。凡亦杰醒来只觉得自己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环顾四周,只见水潭已经淹没到了多数石花根部,只这几处被他喝干花心的石花地势较高还没被淹没,自己也是半个脚掌在水里。
忽然凡亦杰一惊,自语道:“我没点火折子啊,怎么四周物体分毫毕现,细微可查,我几时有了黑暗中视物的本领,难道我已经死了?”
这时只听脑海中凡杰的声音响起道:“你见过死人像你这样站起来的吗?”
凡亦杰闻言欣喜道:“凡杰你醒了”
凡杰道:“醒了”
凡亦杰道:“既然你醒了这身体还是由你来主导吧,我能跟着你看看这世界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凡杰道:“我其实早就应该是一个死了的人,除了做杀手什么都不会,也没什么心愿,如今为什么做那奇怪的梦也搞清楚了,我想也没什么事情可干了,反倒是你好像有无数的事情想要去做,你我本是一人,这身体就交给你吧。”
凡亦杰道:“我确实有些事情要去做”于是就把这半年的经历都告诉了凡杰,甚至把那玄天大法也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凡杰道:“原来你过得这么精彩”
凡亦杰苦笑道:“如今陷入了绝地了。”
凡杰道:“天无绝人之路,我看那边岩壁上有许多支洞,想必是以前涨水将那边岩壁侵蚀而成的,其中必有通往下游的洞穴。”
凡亦杰道:“有道理,顺着水流一定有出路。”说罢趟着水走到岩壁边逐一查看。
凡亦杰发现这些支洞都一样,里面崎岖幽深,洞壁坑坑洼洼,湿漉漉的,视线所见最多不足两米,也不知道哪个能出去哪个不能。
凡亦杰心道:“如今只好拼运气,逐个探幽穷奥了。”当下一猫身子钻进一个洞中,前面一段比较宽阔,凡亦杰便运用羽化飞仙决,身子打横,脚蹬洞壁,如飞而进,不一会儿洞便变窄,有时弯弯曲曲,有时高高低低,有的地方还需要挤进去,有的地方需要匍匐前进,大大降低了凡亦杰的前行速度,走到后来洞穴变得越来越窄越来越小,及至最后完全无法前行,不禁大为失望,这竟然是个死洞。
凡亦杰无法,赶紧加速返回,等到回到那巨大溶洞时,水位已经淹没到了膝盖了。凡亦杰心想那个洞是个死洞,挨着它的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当下找了一个较远一点的洞穴,这次走的比刚才急多了可是走没多远就发现前面全是岩壁,竟又是一个死洞。
如是重复,凡亦杰直走了五六个死洞,这时溶洞的水位已经到了腰间了,有一半的支洞都被淹没了,把凡亦杰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不知进哪一个洞好,再进一个死洞说不定水就淹没这些支洞了。
这时凡杰道:“何不置之死地而后生,找一个已经被淹没还在不断进水的洞进去试试呢。”
凡亦杰满脸阴霾,心下犹豫,暗想:“万一这洞只是延申较远所以一直进水,最终还是死洞,到时走投无路,岂不必死无疑。”
心里牵挂着宋彩蝶,牵挂着羽莺,牵挂着羽衣国,牵挂着对倒眉真人的承诺,使得他更不敢轻易涉险。他哪里知道自己经过那乳液三年的淬炼,身体已经是钢筋铁骨,元气精华遍布全身,就算是在水里呆上一年不呼吸都不会有事。
思索再三,还是找了一处未被淹没的支洞,这次前行了一段距离后发现洞中积水越来越深,等到往低处下了几回时,那水就哗啦啦似是开了坝的洪水,不停地倒灌下来,直把凡亦杰冲得老远,凡亦杰在洞中被水冲得四下乱撞却感觉不到疼痛,心里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水这样灌法前面必定不是死洞,忧的是自己这样撞法又感觉不到疼痛,怕是没到出口就全身骨折了。
忽然前面有巨大的水声传来,凡亦杰急忙稳住身子,在一个拐弯处停下来,然后扶着洞壁慢慢前行,不一会儿便看见前面有一个出口。
凡亦杰慢慢走到出口处探出头查看,只见眼前一个巨大的圆柱形溶洞,自己这个洞的出口正是这个溶洞洞壁上的一个孔穴,低头一看,下面似是烧开水一样沸腾翻滚,靠近洞壁的地方更是水花四溅,泡沫纷飞,如此激流就像一个巨大的研磨机,常人掉进去,被激流冲撞,四面碰壁,怕不得粉身碎骨,万无生理。
凡亦杰见此,颓然坐下,心里沮丧,后面水流越来越急,从身边出口灌进溶洞,用不了多久整个孔洞都将被水淹没,到时不是淹死在洞穴里就是被激流冲撞而死。
凡杰见他此时垂头丧气,坐在洞中自怨自艾,毫无斗志,不禁有气,大声喝道:“凡亦杰你记住,生命是我给你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轻言放弃。”
凡亦杰闻言,心里苦笑,在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休想有人前来解救,如果自己精神崩溃,心里绝望的话,那只有死路一条了,当下强打精神,撑着洞壁站起身子,想着吃点东西,再细想如何逃生。
一摸腰间将那半包干粮取出来,打开一看,只见里面黏黏糊糊的,不知道是变成了什么东西了,凡亦杰见此无心食用,反而生出了许多负面情绪,在洞里不知昼夜,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困在地底多久了,连干粮都化了,当下将那半包干粮往激流里一扔。
忽然,凡亦杰猛一探头,就在刚才扔干粮的时候,他看见靠近激流水面的溶洞壁上有一个尺许大的孔洞,那水溅起进了那孔洞并未流出而是流进去了,刚开始凡亦杰只顾着看激流和四面高处,那空洞太小又是凹陷进去的居高临下看去犹如是一块完整的岩壁,所以不曾看见。这一下有了一线生机,人便精神多了,凡亦杰细细打量那孔洞,凝神思考,如何从这边孔洞跃进那边孔洞而不掉进激流当中。
不一会儿似乎就有了法子,只见凡亦杰半蹲着身子朝着右边,后脚一蹬洞壁,整个人跃出孔洞,接着沿着圆柱形溶洞飞走,身子斜上,脚踩洞壁,以飞快的速度在洞壁上一圈一圈地奔跑,逐渐往下,等到快到那尺许的孔洞入口的时候,脚一用力,身子后翻,双手就撑在了孔洞边缘,而凡亦杰此时就像一只蝎子,仅靠双手支撑身体,双脚往后向上弯曲,后弯着腰,慢慢地爬进那孔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