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诺天,罗宾以及将军和他的骑兵团都已经进入了全力寻找沙克奎的阶段,天色已晚,进入这次任务的时间也不短了,没人知道沙克奎会不会突然消失在这里,任务会不会突然结束。
然而焦急的不止是他们,与此同时,在另一方面,就连海鲨军的全部成员也正在寻找他们的队长。
“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没接到下一步的命令,也不知道队长是不是还活着……”
“别胡说!沙克奎队长不可能有意外,队长让我们把守这里,那我们就得守好!”
“队长虽然厉害,可……可我听说这次的敌人还骑着巨大的飞兽。”
“别瞎操心了,队长说了他这次单独行动,我们把守好这里就行了。”
—————“轰!”
一声巨响从不远处传来轰击地面,直震地底。刚刚和同伙抱怨的海鲨小兵忙探头查看,他刚把自己蓝蓝的脑袋探出地面,一道震撼的粗大光柱便闯进了他的眼帘。
“我……我去!胖头鱼,你快来看!!!”
……
陈言泽弄出来的这道光柱与随即发出的那声巨响吸引了海岸上所有人的注意。若是此刻有人正在操作着盘旋在高空的无人机来观察,那他便能观赏到一番壮观的景象。
四面八方的人们正同时朝一个相同的目的地赶去,虽然他们用着不同的方式,但不论是天上飞的,地下划的,还是路上跑的,也不管每个人的立场如何,此刻无疑他们有着同一个目标——要更快!
当那震耳欲聋的响声从东边那一眼望去望不到头的沙地传来时,诺天和罗宾即刻向东出发,步入沙地。
事实上,还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了拍打着沙滩的漆黑洋流,走了一夜都没有看到边际的沙滩竟然离海洋如此之近,很明显,他们被骗了,所有人都被骗了,那是一道障眼法,也只能障眼的障眼法。
在意识到那道障眼沙壁的同时,在他们视野里出现的还有那从海滩边升起的滚滚浓烟,以及……一具残破不堪的躯体。
“老陈!”
诺天三步化两步,如脱缰野马般飞冲出去,到底是每天晚上睡在同一排的兄弟,就算身体只剩下了半个,诺天都能一眼认出那就是陈言泽。
诺天扶起奄奄一息的陈言泽,尽管他知道这里只是一个虚拟的战场,就算在这里死亡也会完好无损的回到总部,但是那流至一地的不明脏器和实打实的鲜红血液还是让他感到颤栗。
眼前的浓烟缓缓散去,诺天也看清了鲨鱼头的样子,和陈言泽第一眼见到沙克奎一样,那惊悚的牙嘴也让诺天汗毛竖起,不过很快,诺天就把所有的胆颤都化成了复仇的勇气,狠狠的盯着雾气里的人。
鲨鱼头半蹲在烟雾里,他拍了拍肩膀上的沙尘便站起身来。
他向着眼前人说道:“你是他的同伴吧,我问你,他叫什么?”
沙克奎缓缓抬起手臂,指向了躺在地上的陈言泽,看得出来,这一击震天撼地的激光炮虽然没能击杀沙克奎,但还是对他造成了重创。
诺天咬牙切齿的挤出陈言泽三个字,随即便唤出麒麟角,瞄向这个缺了一只耳朵的鲨鱼头套。
“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派小兵来送死吗?”
诺天不得不放弃了对鲨鱼头的瞄准,他感到自己的脚下又传来熟悉的律动,沙下的动静就在不远处朝自己游来,他必须先处理脚下的沙袭才能全力面对眼前的男人。
诺天一直在等待海鲨士兵破土而出的那一瞬间,和陈言泽一样,诺天对付沙袭的方法同样是在躲避攻击的同时进行反击,那是敌人防御最薄弱的时候。
只是这一次,他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海鲨士兵出土攻击自己的那一刻,沙下的律动根本没有理会严阵以待的诺天,他们继续朝前游去,直至鲨鱼头的跟前,他们才停止向前,破土而出。
显然士兵不会攻击自己的指挥官,两个戴着海鱼头盔的海鲨士兵在沙克奎左右两边钻出,左手边的胖头鱼面具虎视眈眈的看着诺天,而右手边的金枪鱼脸则对着沙克奎耳语着什么。
“……他们也来凑热闹了么。”
在听到沙克奎低语了一句之后,左手边的那只胖头鱼便冲着诺天喊到:“小子!今天留你一命。”
“想跑?麒麟角,去!”
诺天瞄准了很久,他一直搞不懂对手谈沦了这么久谈论出什么高深的战术,现在他知道了,他们想溜。
无形的匕首朝着鲨鱼头飞去,只见那胖头鱼原本就比常人大一圈的脑袋一下变成圆盾大小,阻挡在了半空中。
诺天下达的指令是攻击沙克奎,他没想到这只胖头鱼会突然防御,显然没有收到指令的麒麟角不知道如何破开大头防御,它只能在胖头鱼的大脸上划出一道口子来便郁郁而归。
大头鱼的脑袋缩回了正常的大小,他脸上的小口子里不断涌出着蓝色的血液。
“胖头鱼,金枪鱼,走吧。还有你,金牌小子,与其依赖于你手上的魔法武器,不如多相信你的队友,尽管……有一个人连我的第一击都无法阻挡。”沙克奎的目光看了看诺天身后,陈言泽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成了一个盒子,他又看向远处的小高坡,一个落寞的身影正站在那里。
沙克奎和他的两位士兵一步步朝海里走去,直到海浪一点点没过了那鲨鱼头上最高的鳍。
陈言泽看了看身后的盒子,以及远处的身影,从刚刚开始罗宾就没有跟着自己过来,果然,罗宾始终还是没能克服自己的障碍。
正当诺天纠结于是否要去找罗宾谈心之时,一阵强风突然袭来,在他身边刮起了无数沙尘。
“是敌人?不,就在刚刚敌人已经在我面前离开了。”
诺天刚打算把麒麟角朝着身后风源甩去,随即想到一个之前遇到过的人,将军。
诺天收手回过头,在自己的面前,漫天的鹰阵已然列的整整齐齐,为首的将军跳下坐骑对诺天笑了笑道:“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遇到了沙克奎。”
“那是我的朋友,他打跑了沙克奎。”
将军睁大他那本就明亮的大眼,投来了一个羡慕的眼光:“你的朋友真厉害!”
——————“所有海鲨军已经离开东部海域,本次作战由大地军和飞鸟军取得胜利。十秒后即将进入幻境,进行请点。十,九,八……”
不知从哪传来的机械女声打断了对话,在整个东部海域回响起来。
“诺天,马上就要分道扬镳了,看来我们以后会有不少机会再见的。”将军保持着他一贯的微笑。
诺天没有说话,也回以了一个微笑。
毕竟下一次再见,会是敌还是友呢?
所有人的身影都慢慢模糊起来,随着女声的倒计时,天上的鹰群和眼前的将军身影都越来越淡,很快,眼前的场景从弥漫着海与血的腥味的海滩变成了白色的幻境。
模样古怪的大电脑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又开始了长篇的清点。
“等等!”
诺天快步走上前拍了拍电脑的天灵盖:“直接报结果,我得到了什么东西,拿到了多少奖励。”
他可不想再听这电脑墨迹一次,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士兵:诺天,本次行动总计活得点数:9000点。”
“已将重复物品换算为点数,您额外获得1件物品:水下呼吸面具。”
“清点已结束,十秒钟倒数之后将开启传送。十,九。”
……
上次才拿了这点积分,这次居然有9000点之多,不过我干掉了这么多海鲨小兵,再加上他们装备的换算,也是该有不少分数,这么看来,重创了沙克奎的老陈肯定有更多的积分了……
诺天眨了眨眼的功夫,自己眼前的场景便回到了最熟悉的寝室,也多亏了幻境是直接把人传送回自己的寝室,不然此刻外面那帮大地士兵可得把诺天围个水泄不通。
“怎么回事?老陈和罗宾都不在吗?算了,我得先去军备室看看。”
诺天认为很有必要和自己的两位室友谈谈这次战斗,不过既然此刻他们都不在,诺天决定去做另一件有必要的事,他要验证自己的猜想,在那只鹰上的,是不是斯芬克斯。
在离开寝室前他顺便带上了刚刚“赚”到的水下呼吸装置,他可不想被人认出来,不过即便如此,他应该还是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毕竟正常人大白天走路带着这个,还真是挺丑的……
“我应该不会看错,可是作为大地军的军需官,斯芬克斯怎么会……难道是博士派去飞鸟军的间谍?”
诺天边走边进行着自己的假想,完全无视了一路上别人对自己可笑模样的指指点点,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那间狭小的军备室。
诺天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场景,那时军备室同样敞开着大门,欢迎新兵的加入,还记得自己那天来到这里的时候背后充满了嘈杂的声音,那天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演讲。
他蹑步走了进去,昏暗的房间被整理的很整齐,椅子被推进了桌下的空挡,书本也在书架上列的很平整,他轻轻摸了摸那张古旧的木桌,被手指抹过的地方便露出了一道轨迹,看得出来,这张桌子已经积灰了很久,诺天甚至怀疑,在接待新兵日过后,这间房间便再也没有人来过了。
诺天看了看腕表,夜深了,现在整个大堂都散满了寂静,他看着空荡荡的演讲台上那些被打乱的道具不禁又想起第一次来时讲座的火热。
既然演讲的人都不在,会不会是因为太晚了,已经下班了?
诺天抛出了一个自己都不太相信的想法。
既然没有人,那也没有理由再待在这略显阴森的大堂里了,诺天离开了建筑,只是没走多久,他的肚子就发出了咕咕的叫声,大战过后,补充能量是必须的,可是当他看着不远处那灯火通明的三层大食堂,有一股未知的能量抑制住了自己的食欲。
想要了解的事得不到求证,自己的好友也不在身边,哪有心情吃什么夜宵。
诺天继续往回走,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在这一时间一齐疯狂的往外冒着,突然间,一个重要的记忆被诺天在记忆海中伸手拦下,那是一个……坐标。
他想起在崇天楼行动前的一晚,博士曾经给过自己一张行动地图,当时看到地图上的那两颗星星,一颗就是自己,而另一颗就是自己的队友————斯芬克斯。
那时的诺天很疑惑,为什么那颗星星会在飞鸟军的领地,不过当时的他却没有深究,而是选择睡了个忘忧觉,现在看来,如果把这些信息都结合到一起,无疑斯芬克斯和飞鸟军有着巨大的联系。
“对啊,在聊app上我不是有她的联系方式吗,回去得赶紧问问什么情况!”
诺天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那晚背着斯芬克斯下山之后便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他加快步伐,加速朝寝室赶去。
……
“快点滚出去!不明不白就躺在我的对面,你以为你是什么人!”
“呃……虽然我的室友口气冲了点,但是这位朋友,你至少也应该给我们看看你的住宿证明。”
“……我说了,我没有证明,我只是服从命令。”
“你大爷的!”
“冷静点啊老陈!”
诺天刚走上寝室楼的楼梯,便听见从自己寝室的方向传来的争吵声,那个熟悉的声音是……陈言泽!
“哪个不长眼的闹事敢闹到我们寝室,老陈罗宾,我来帮你们了!”
诺天很愤怒,在什么事都没办成,还没填饱肚子的这一刻,居然还有人在自己寝室闹事,怒气冲冲的他已经准备好了大展拳脚。
“砰。”
诺天越走越快,用力打开了房门。
“谁敢……?”
若是此刻有人拿着一架抽象照相机对着诺天拍摄,他会发现镜头里的诺天那满脑门的感叹号在开门的那一刻全都变成了问号。
诺天开门那一刻,他看见罗宾正苦恼的用庞大的身躯顶着表情狰狞的陈言泽,而恼火到表情扭曲的陈言泽则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打算翻越罗宾这道厚实的防线,陈言泽愤怒的目光正聚集在寝室的那一头,那张自打诺天住进寝室就一直空着的床上此刻却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男人。与陈言泽的满腔怒火形成鲜明的对比,那白衣的男人正端着一本黄皮陈簿,坐在床上细细的品读,他的表情如无波古井般平淡,薄薄的嘴唇微张着默读书上的文字,恍如一名白衣修士坐在宁静的竹林山石间静修一般,丝毫不理会一旁聒噪的陈言泽。直到听到寝室门被用力打开的声音,他才微微转了转头,对上了诺天的视线。
迎上白衣男人的视线,诺天竟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他看到有一个男人,穿着一席黑衣,此刻正拿着冰冷的手术刀,面无表情的一步步朝自己走来,诺天想要转身逃走,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住,在原地无法挪动分毫。
不过好在诺天的精神力在这么多次战斗中也坚韧了不少,这样的幻境只持续了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
“我见过你,你是……”
“我是御生,博士的助手,你好,实验体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