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湛蓝一片,盛夏的骄阳,尽情着照着大地绿叶繁茂的柳树在时隔多日之后又在路面上摇曳着浓密的阴影。
王泰在玄关迎接致一和云琦,他穿着灰黑色调的乒乓球运动服,同色的运动短裤。
他的表情有一丝忧郁。说实话,像他那样大块头的人,无论发生怎样可怕的事情也都不会感到恐惧才对吧,但是谢君的死对他的确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对于其感性的某些表现致一一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王泰见到致一只是微微昂首致意含糊的,短短问候一声,便一言不发了,也没有像往常那样两个人随意交谈几句,而是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带路。
走过长长的走道将致一领到计文正在等待的地方,大概他无需和别人闲聊吧,致一推测。
也许是谢君的死亡给他带来的打击太大了。
“为什么会有人杀人。”
发现尸体时他这样自语道。
谈论团结就应该像谈论天气一样吗。
致一明白。团结并不是每个人的真心话。
周围的每一个人对彼此来说都并不是重要的存在。他们可没有多年来彼此心心相通。可是突然遇见,带着都是学生的身份同为同学,彼此一个名分,仅此而已。
啊,有人当着我们的面把别人杀了。每个人都把其视为一种个人的侮辱和挑战,对吗。
先谈谈现状,再来说说自己认不认同吧。
但是致一望着他走在前面那黑板一般宽阔缄默的后背,能想象出他心中安静的愤怒。
都去死吧,各位。
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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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学院宣传大楼,
顶层,
黑白熊广播室,
云琦试着跟好致一的步子,她莫名其妙感到几丝吃力。
这应该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的感觉吧,尤其是在这种时候。
致一面色阴沉,就这样先前般投射出的背影也好,行至拐口转身是的侧脸也罢,皆让云琦心慌。
就像那种紧随的,滋生出的莫名其妙吃力感一样,难以自圆而更加无所适从。
谢君对恩人来说,很重要。
不真实感。
谢君是重要的存在,就恩人而言。
不协调性。
他们本来不该是那种僵硬的对峙关系。
自责。
可自己还是有那份念头。
内心深处疯狂涌出的控制欲。
也不对。
无论发生了什么,
恩人的性命是最最重要的,
至少就目前来说,
自己要做的事也是明确的,
已经是没有精力去再在意其他可能性的啊。
握紧相机的挂线,云琦这样对慌乱的自己说着。
浓浓的烟味开始摄入自己的鼻腔,
黑的,灰的,白的,浓烟,
藏于其中的扔至一旁且被使用过的好几罐消防器,
远远看到不止与这个无比抑郁的背景,
超高校级们的身影,
陷入沉默的超高校级们的身影。
“让让。”
像是暂停的黑白影片被点击播放,
人声如同视频的底噪,
画面僵硬地滚动,
移动身子,迅速地妥协,
被烧焦的东西。
用一塌糊涂来形容真是恰到好处。
焦炭,人形的焦炭,和同样被烧成焦炭的椅子扭曲地结合在一起,被烧焦的尸体脸上有融化的塑料半固液,隐隐约约可以辨别出那原先是防毒面具,现在因为高温而融化,粘在尸体的面部。
尸体是面向大门的,右手垂在右边的广播控制台上,似乎按在什么上,但整体来看,像是黑泥塑出的可以连接,那化为焦炭的手臂好像随时就会如同年久失修的大桥断裂开来。
“广播装置没有被烧死机?”致一幽幽问。
“不清楚,但似乎黑白熊可以使用。”芸草说。
整个广播装置像是黏上了一层黑泥,外面的部分按钮也因高温塌陷或融化。
“内部控制,如果硬要解释的话。”桓解释到。
“黑白熊呢?”致一继续问。
“很匆忙的样子,在发布尸体发现公告后,就迅速离开了,”计文说着,顿了顿,“但,看情况,我们有人不希望出去。”
“不明白……”休面色苍白。
王泰四处环顾了一下,“还是有几个人没到,之前听到异响,我过去看一下。”
云琦也注意了一下。
建筑师利,没有看到。
利一直都是大家的重点关注对象,对其行为敏感几乎是正常的事了。
“两人一组调查,防止凶手中途有所行动,”计文诚晓道。
“可……为什么啊……这是黑白熊干的吗?”休一脸铁青,“到底怎么了……我不明白……”
“……”
“……”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
“今天晚上就是学裁,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搜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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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
超高校级的黑客(游戏主播),谢君,以极其悲苦的方式死掉了。
我们一直想竭力避免的自相残杀,
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