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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野心昭昭

风平浪静的湖面下,必定酝酿着大的风浪,如今局势动荡,若想置身事外也是身不由己,与其任人摆布不如自己创一条出路,这个道理不难理解,只是在于愿与不愿而已。

人生得一知己,只会觉得时光无情走的太匆匆。现在已经日薄西山,街的尽头成为三人分手之处,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郭珞竟产生一种不忍分离的惆怅,于是提议道:暮春虽已落英缤纷,但春景还是未消散,小弟相邀二位可愿三日后同游溱洧河,一览暮春之景。

“珞儿相邀是朱栋的荣幸,定准时赴约。”他没想到自己会随口唤出,一时间也没感觉到,反而觉得相见恨晚,是老相识。“参见王爷,回禀王爷家中有客到了。”见一家丁赶来禀报。朱栋看向郭珞:那我就先告辞了,我们改日再约。向珞和铉施礼后转身离去了。

“只怕是朝廷有事,珞儿你也赶紧回家去,别再被罚了,我得回府瞧瞧。”当下时局郭珞也是心知肚明,应声答应后,也转身离开了。虽珞儿应唤自己兄长,但却是只相差几月而已,两人又是自小一起长大,郭铉此时也拿捏不准对珞儿是否只有兄妹之情,细细又想,郢王与郭珞初次见面竟然如此投机,难道是天定的缘分,不过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是以国事为重,在暮色降临前也离去了。

回到王府已是酉时,朱栋刚刚入府,就见凌峰神色匆匆赶来,要是一般访客凌峰定然不会如此,凌峰追随郢王多年,心腹已不足以形容他二人关系,朱栋便知道拜访者定来头不小。

“王爷,是姚广孝,只怕来者不善。”

“来了都是客,好生接待就是,请他来兰轩阁,别让任何人进来,你去守候着。”儒雅间多了王者的果断与威严,让人不容置喙。

“属下这就去安排。”

朱栋心里如明镜,该来的终究是逃不掉,既然避不了,那就迎上去,他深深吸了口凉气,朝兰轩阁走去。

“先生请,王爷在里面等您呢。”凌峰将门轻轻推开。

“久闻先生之名,今日有幸得见,是我的荣幸。”

“郢王过奖了,王爷得一‘雅王’,今日相见才是贫僧的福气。”

“前辈过奖了,早听闻先生与家师是同门,若先生愿意出山与老师共同为朝廷尽力,那就是大明的幸运啦。”朱栋谦虚的试探着。

“贫僧不才,无缘效力圣上,得燕王知遇,现下在北平谋一职位。”姚广孝已经迫不及待了,“贫僧来应天前,燕王嘱咐我定要拜访王爷及惠太妃娘娘。”姜还是老的辣,郢王是出名的孝子,此时提及太妃也是要给郢王一个警示。

“多谢四哥挂念了,我与母亲得皇恩沐浴一切安好,”虽是几句问候,实则互相试探。

“贫僧向来直接,王爷应该明白此次我的来意吧?”姚广孝不再转弯抹角。

“我只读圣贤书,重道义,若是吟诗作赋倒还可以,若是旁事只怕力不能及。”

“如今朝廷以是摇摇欲坠,天下易主是早晚的事,燕王只是遵天道而为之,是上天派来造福百姓的人,若得王爷帮助定可事半功倍,到天下重新一统之日,王爷会留名于史册,这可是建功立业的机会呀。”姚广孝说的激动无比,似江山已经是囊中之物了。

“于家我是圣上的皇叔,于国我是皇上的臣子,我是断断不会做出此等谋逆之事,否则我就枉读了这诗书。”

“愚忠,竟是燕雀之志,如今皇帝羸弱,虽仁慈但是缺少王者气度,即使没有燕王,大明江山早晚也得易主,与其便宜别人,不如掌握在朱氏手中,王爷,您要为大明和太妃着想。”

这样的情况朱栋不是没有想过,如今皇帝确实没有先帝的一半才能,登基至今朝堂已涌现宦官势力膨胀,作为文学博士的老师已插手朝政,皇帝胆小软弱,的确不宜承继大统,当年先皇立储看中的是其孝顺,而治理国家需要才能,此时朱栋嘴上不说,但道理还是明白的。

“君为臣纲,克己复礼,才是为臣之道,我追求不多,无意朝堂之事,怕要辜负王兄了,今天色已晚,先生就暂且住下吧,凌峰送先生去客房。”朱栋拱手送别,不再言语。姚广孝已心中有数,便退下了。

“凌峰你怎么看?”

“姚广孝亲自前来,定是势在必得,朝中大臣如今也是纷纷倒戈,这就是大势所趋,有一点他说的对,大明江山只能姓朱,有才能者才能守住基业不拱手他人,我相信王爷自有答案,属下先退下了。”

朱栋在兰轩阁踱来踱去。他不曾想到明天还有一场烦忧等着他。

郭珞回到将军府后,见父亲书房还亮着就悄悄溜回房间了。

“小姐,你可回来了,幸好夫人没有过来,要不然你就惨了,哎,小姐我的桃酥呢?”管彤追问道。

“今日事情甚多,改日改日。”郭珞竟有些心神不定。

“小姐可是今日遇到了什么人,怎么怪怪的?”

“今天确实结识一位朋友,是郢王,真的是貌赛子都,才比子充,果遇良人。”说着竟会心一笑。

“看来这位王爷肯定有过人之处,才得小姐如此夸赞,郭铉公子与小姐从小长大可从来没见您夸过,公子还真是可怜。”

郭铉心不在焉,也没听到管彤说些什么,“对了,我通过选拔,成为正学先生的门生了,明日我得告诉父亲,天色不早了,我想歇歇了,饭我就不吃了。”说着就朝床榻走去,歇息啦。

未必人人都可安然入睡,有人必定为不眠之夜。而武胜先行一步已抵达应天,今日也立即进宫面圣,将燕王的提议呈递上去,以拖延时间。方孝孺被召去也是商定此事,王朝走向此次议谈将成为转折。这个消息明日必定在皇城中散播开,到时人心惶惶,由于明朝前期对文字的捕风捉影,人们怕极了文字狱,故都不敢妄论朝政,但对于局势走向人们也时刻注视着,毕竟亡,百姓苦,与身家性命挂上关系谁能不关心!

天刚蒙蒙亮,就有三人神色匆匆,进了皇宫。

“臣以为这是燕王的拖延之计,皇上不能同意”齐泰先行说了出来。”

“臣赞同,燕君长期驻扎在大名府,天气炎热降雨,他们会不战自疲,火速命令辽东诸将进入山海关,进攻永平府,真定府诸将过卢沟桥直捣北平,燕王一定回军救援,我方以大量军队追随燕王之后,可以取得擒拿他的结果。”黄子澄将自己的计策一口气说了出来,但如今的朝廷早已离心离德,况且朱棣已与重臣暗地联络,说到底朝中已无可用之兵。

“皇上,此时若停止作战,就给对手喘息之机,以后就难以再次调动集中了,愿皇上不要被燕王所迷惑。”方孝孺紧随其后劝阻着。

“自古兵刃相接,受苦的都是百姓,若燕王真的想歇战呢,朕得再想想,你等先退下”,建文帝的优柔寡断与羸弱此刻显现无疑,帝王怎可妇人之仁。

“皇上三思呀,恳请皇上先扣留武胜,再做打算”方孝孺着急了。”

“那就先依先生所言暂留武胜,至于攻打燕王容朕再考虑一下”,挥手示意三人退下。

“皇上···”建文帝不想再多说,背过身去,三人见多说无益,也退出大殿。

建文帝心中想:皇叔你为何谋反,这江山于你而言就抵过亲情,胜过黎明百姓的性命吗?皇帝心中泛酸,眼眶已经湿润,抚着案几叹息。

自古读书人就比较轴,刚出大殿,三人便一齐跪下,以此恳请皇帝,真是忠心可鉴,只是上天未将他们安排在好时代。

事情很快就传扬出去,结果被传的五花八门,人们也私下议论建文王朝怕是气数尽了,引得人心惶恐不安。

郢王府也听到坊间传言,派一小厮去郭府寻郭铉与郭珞前来商议,对于昨日初识的郭珞,朱栋有种倚赖与信任,这就像是对最重要人的信赖。

郭铉立即去找了郭珞一同前去王府,二人也一早听说了三位德高望重的先生跪于殿外劝谏的事,也想探探各位的想法,就赶紧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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