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的舟车劳顿,皇梓烟真正到达楚国的时候,时间其实已经过了半月有余。
大红盖头下皇梓烟得手,紧握成了一团,听着一旁一直未有动静的房门,她显得有些着急,但其实更多的是惧怕,对于这个她仅是从他人口中对他稍作理解的人,到底究竟长什么样或者性情如何,她一直无解。
从小就一直跟在他身边的贴身侍女小莲,转身看向正坐的皇梓烟。
她的眉头微皱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公主你过三更天,皇上还未来,想必是不会来了。”
纵然皇梓烟坐的久了,就连双脚也已渐渐麻木,但她还是正声道。
“我是我的姜国的公主便只是这一身份,他也会来。”
“可是公主你已经一天没有吃过东西了。”
小莲有些着急,皇梓烟摆了摆手,大红的盖头下让人看不清神色。
“你先下去吧。”
小莲闻言只能有些不忍的转身走了出去,听着房门得关合声,她的心也逐渐沉了下来。
那诸多日子中强忍的酸涩之意如排山倒海般的袭来,将她的心中逐步拉扯,疼痛难忍。
哪怕从小到大虽一直被皇后收养,但她亦从未有过被人半分轻视。
先头是南褚煊,再又是南楚新皇着实让她有些委屈。
但却皆比不过那人站在她面前,护着旁人的感受来的深切。
想到那人的眸子,她的心里就闷闷的,恨意便也就逐渐涌了上来。
脑中的思绪一直在混乱,以致有人进入房门,甚至来到她身边时,她也一直没有发觉。
然后她听到来人的步伐轻慢不疾不徐地走到一旁的桌前,手指紧紧的握在一起。
紧接着她便听见了茶碗碰撞声以及哗啦的流水声,皇梓烟能清楚地觉察到来人在看她。
而来人其实她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谁,三更天又是新立妃嫔的住所便也只能是南皇“南卿遇”。
那抹注视让她有些坐立不安,而来人也着实有耐心地一直也不动,就那么平静的注视她。
皇梓烟觉得自己像是被耍的团团转,更如一只任人拿捏攥在手心里的老鼠。
纵使她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了,她声音轻柔低低到。
“陛下打算这样看臣妾多久?”
皇梓烟的声音娇柔让人听了不由得心里酥软。
南卿遇嘴角上扬手持茶盏的手顿了顿,好看的眉眼上挑。
他的左眼角下方有个泪痣形痕,形状奇异却不丑陋,看去好似一滴泪挂在眼角下方。
他没有抬头看皇梓烟,而是略显无趣。
“这样就受不住了,”
他嗤笑道,看着手里的杯子轻轻摇晃。
“我以为姜国的大公主会有一番能耐,却左不过也是一个沉不住气的庸脂俗粉。”
然后他看了看软榻上的人嘴角上扬,似是失去了所有兴趣。
“盖头朕就不揭了,你留着自己拿下来吧。至于恩不恩爱那套说法,朕情爱一事一向随心,不信那些说头,也不信命里注定。”
缓缓站起身,抬步打算走出殿门,在站起的瞬间他冷冷撂下两句话,便不作多言。
“陛下如此羞辱臣妾,是为了什么?”
皇梓烟终究还是忍不住了,她的小脸微微发红皱成了一团,猛地拽下了头上的红巾。
然后她这才看到一直只在传言中所形容的新皇。
这个世人眼中只爱玩闹心情阴晴不定的帝王长了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脸如刀削,眼底深邃。
高挑的身子穿了一身暗金龙袍,龙袍上攀岩着一条金色的长龙,腰系玉带,以示身份。
因寒冬的原因男子的手中提了一只用锦缎包着的暖炉。
闻言出尘的男子秀眉微挑,嘴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便是庸脂俗粉罢了,朕实在觉得了无趣味,便就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