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柠呆住。
这已经是她今日第三次看呆了。她侧首，擦掉嘴角不自然流出的口水。就算是曾经偷偷跑去偷看的楚馆花魁哥哥，也没有这般容颜妖孽。
她再次抬头时，发现苏衡已经抬腿向张府里头走去。
张府确实已经“今非昔比”。
门口站着许多将士侍卫，就好像里头是什么不能见人的秘密基地。这些将士或是侍卫穿着不同颜色的衣裳，若是卿因没有猜错，应当是不同势力派来的。
张府，恐怕从来都没有这般受重视过。
张宣这人，天生就是个混官僚的，能力一般，见风使舵的能力倒是无师自通。一生所愿，就是在官场之上熠熠生光。
若是他知道死后的自己成为各大势力的关注焦点，不知会不会兴奋得从那厚重的棺材板里跳起来。
商柠的脑子里面天马行空，她小跑几步，跟在苏衡身后，进入张府。
苏衡似乎是有意放慢脚步。
商柠走在他身旁，看着周遭一切。不得不说，这张宣的品味很是不错，碧瓦朱甍、层楼叠榭。
从他们刚刚走入，见到的就是碧玉镶嵌的白墙影壁。
“我那所谓的郡主府都没有这般铺张浪费，这人啊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官。”商柠笑盈盈地小声嘟囔。
皇亲国戚，到底是没有手中握权的重臣来得有财。
苏衡闻言，轻轻挑眉看向商柠，道：“他可是有名的推崇清政。”
“清政？清廉吗？”
“这倒不是，”苏衡在那白罗环绕的大堂前站停，既而笑：“他是要求你皇叔要俭朴治国。”
商柠闻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猪自己贪吃，却要求隔壁棚的羊不许胡吃海喝。
吃相可真是难看至极。
还不如她一个被骂“千年王八”的泼皮来得真实，她欺负人那可是实实在在的。
商柠听见被侍卫围着的大堂里头传出一阵阵哭喊声。
撕心裂肺，就好像这人间今日就要万劫不复，所有人都只能上刀山下火海去捞食人鱼一般。
念及此，她觉得自己的牙齿有点酸。
苏衡的脸色却很是正常，处变不惊地就要往里头走。
商柠急忙跟着他，内心灵光一闪，便急切地询问道：“你方才说你也是嫌疑人，这是为何?难道你与他也有仇。”
她不说，倒也算是罢了。这一提，倒是让苏衡的嘴角抽了抽，那张如同冷玉一般的面容瞬间黑了不少。他回过头，很是嫌弃地瞄了一眼商柠。
商柠的小脑袋里充满了疑问。这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郡主有所不知，前几日我们御史大人结结实实驳斥了张侍郎一顿——”
苏衡没有说话，从大堂里头传来一声傲慢。
难听的声音，十分沙哑。这一路都听着苏衡那磁性嗓音的商柠，顿时蹙眉。她抬起头，看到从大堂里头走出一个上了些年纪的老头。
这老头端的是架子，一张四方的脸上有着绿豆大的双眼，黑眸里头都是炯炯有神的光。他正用手把弄着肥圆腰际的血玉佩，颇有一种散漫感。
商柠看着来人，说不出的内心不适。
这人，实在是太丑了些罢，长得实在是对不起他这一身的金丝玉缕啊。
“你是？”她还是决定要问问。
“刑部尚书黄戟，拜见康乐郡主，”这“土肥圆”走到商柠面前，一脸邪笑地向商柠作揖，尔后直起身子瞥了一眼苏衡，笑道：“哟，这不是御史大人嘛，您竟是也大驾光临了——”
苏衡冷笑：“不用客气，多谢黄尚书盛情邀请本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