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萧海贴在门的背后，听到门打开的声音，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虽然打开的人动作极小，但声音还是被他发现。随即是皮靴踏在木板上的声音，虽然很是小心仔细，但还是依然听到了。
隔壁，刚刚有人！
第二天的清晨，王萧海盘坐在床榻的最里面的位置。事实证明打坐打一夜也是很累的，王萧海睁开了睡眼惺忪的眼睛，昨夜盘腿练气了一晚上，一晚上半梦半醒地度过。
正所谓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内力的积累基本上只能靠水磨功夫，一点一滴地去磨，去积累。很悲催的是，王萧海磨了十年，还仅仅是一个后天中期的武者，换作同等年龄的少年天才，已经面临冲击先天的烦恼了。
当然也不能说王萧海与这些少年天才之间差很多。两个最基本的条件，功法与天资，王萧海手里是一本锦衣卫中快烂大街，人手一本的纯元诀，没什么特殊的地方，进度慢，修炼出来的内力也没有任何特色。唯一的特点据说就是中正平和，根基打的扎实一点。
但根基打的扎实点，就意味着同等境界王萧海要达到要花更多的精力，做事事半功倍。很不幸，王萧海这么多年修炼下来发现自己的天资只能算中人之资，这是一个比较文艺的说法，换句话说，就是平庸。
平庸的天资配上进度中正平和的功法，今天能有后天中期，已经是王萧海每天不忘初心，坚持打坐修炼的结果。
打开房门，下了木制的楼梯，王萧海不是特别精神，天赋不够，只能用努力来凑。走下楼梯的第一眼，王萧海已经就注意到了一桌人，准确说是桌上的一个人。
一个身上穿着麻布衣的老者，留着一些山羊胡须，腰间配了一把剑，黑色的头发，只有零散几根成白色，皮肤虽然成蜡黄，但还算平整，只有脸上的一些沟壑皱纹，揭示了他的年龄，眼睛像一把剑，一把千锤百炼的剑，锐利而直戳人心。
这个佩剑的老者，发现了王萧海看着他的目光，随意地看了他几眼。一边喝着桌上的小酒，一边拿着筷子在那边夹菜，夹完之后，筷子放在空中，看似随意地点向王萧海。
王萧海慢慢地从楼梯口走下，每一步都走的很慢，换句话说他走的每一步路都非常慢，非常的僵硬。他感觉那个老者手上拿着的不是筷子，而是一把剑，一把招招式式都指向他要害的剑。
这一剑，老者手里的筷子在他眼中变成一把剑，一把寒光四射的剑，充满杀气。这个角度和变化，躲不开，只能往前走，调整了身体的姿势，重伤，胸口中了一剑。但躲开了最要害的一处，王萧海原本满是汗的脸，正要变轻松一点。
穿着麻布衣的老人看着王萧海做出的调整，没说话，抿了口酒，重新在空中把筷子的位置变换一下。
王萧海正要迈下去的步伐直接停住了，往左，不，往右，死，还是死。王萧海的脸色变的有点白，怎么走都是死，这一剑接不了。
王萧海直接向前一撞，仿佛前面又一扇墙壁在阻挡。既然都是死，用我的命来换你一起死，你就算死不了。也要给你留个伤，王萧海的眼神写满了狠辣两个字。
在普通人看来，王萧海跟个傻子一样，一会走路僵硬。一下子又像疯子一样往前撞。
王萧海看着那一双筷子，或是一把剑，一把寒光四射，充满杀气的剑，往前一撞，咬紧牙关。誓要撞个头破血流。
然后整个人直接腾空，重重地摔在地板，头破了皮，一丝血渍染在了地板上。整个人像一个死尸趴在地板，王萧海大口大口地呼气。刚才那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看着向空中撞去，现在趴在地上的王萧海，穿着麻布衣的老者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随即又用无所谓的态度拿起了小盏酒杯，抿了一口温热的黄酒。
王萧海慢慢从地上爬起，用双手手肘支撑在地上将自己支撑起来，有些狼狈地呼吸，胸膛上下起伏，即使穿的是黑色袍子，还是看的出来。
远远地可以看见一直坐在窗边的铁叔和宁新宏，宁新宏今天倒是不那么困，一只手撑在窗台上，悠哉悠哉地望着窗外的风景。
铁叔的目光有些玩味地看着王萧海，显然刚才那一幕他已经尽收眼中。王萧海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了过去，费力地抽出椅子，晃荡一下直接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
王萧海闭上了眼，刚才对体力的消耗不大，但对心力消耗极大，换句话说，他心累。
闭目养了会神，他算缓过神来，先从衣袖中掏出绢布擦了擦鼻子和脸上的汗珠，才感觉好了一点。
“差不多了。”铁叔一如既往地平淡说话。说了句看似没头没尾的话
王萧海没有急着答话，先从茶壶里倒了一大碗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才说了一句，“差不多了。”声音莫明有一些干涩嘶哑。
“怎么回事。”王萧海重新睁开眼睛，现在的眼睛当的上有神二字。
“怎么回事？”铁叔笑了笑，摸着嘴上扎人的胡子，“人家在跟你闹着玩，你没发现吗？他要是真动手，你早死了。”这句话尽显高手气势，这一刻，王萧海才意识到他不仅仅是定北侯府的家奴，还是一个高手。
“那你打的过？”王萧海有些好奇地问到。
铁叔一只手搭在木桌上想了一会，摇了摇头“打不过。”还没等王萧海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又紧接了一句，“但我能赢。”这一个大喘气直接把王萧海吓的。
王萧海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抽他一巴掌的冲动。告诉自己他背后是定北侯府，他是个高手，自己打不过一系列话。终于将内心的冲动平静下来。
“为什么。”王萧海接着问。
铁叔指了指穿着麻布衣的老者腰间佩的那把剑，“他是使剑的对不对。”王萧海看了眼，点了点头。
“他用剑置至强于一点，强度我绝对比不过，从刚刚他对你做的事就可以看出来。但他年岁已衰，体力绝对不行，而我刚好是练硬气功的，只要拖过那几剑，我必赢。”这句话，铁叔说的霸气无比。
铁叔摇了摇头，看了老者一眼，有些惋惜地说：“可惜了，他气血已衰，这辈子先天无望。要是能再年轻个四十岁，指不定能登个天门，凭他刚才玩的那手，将你带进去，有些刚入先天也指不定做不到。”
“他气血已衰。”王萧海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穿着麻布衣的老人乌黑的头发，还算平整的皮肤。
“不信，他今年最起码六十，指不定七十多了，只不过养生得当，未显露出来。”铁叔有些玩味地说，看着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王萧海。
铁叔有些伤感地说：“所以，想要冲击先天要趁早，过了四十，几乎就没希望了。历史上能在四十后冲击先天成功的，就这个数。”铁叔伸出三根手指。
“三十”王萧海试探着问。
“三个。”铁叔没好气地说。又看了眼那个穿着麻布衣的老头，不无伤感地说“所以我跟他，都没什么指望。”
“不说这个，先吃饭，王百户早饭还没吃吧。”铁叔又从一个高手变成了一个豪门家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