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邺城战败,蛮夷在邺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苦不堪言。
西京出了二十万精兵收回这座城池,但也碍于没有守城大将,加之邺城位置险要,处于南蛮交界,只要过了邺城,攻破旬阳,便可长驱直入京都。
殿下不顾景帝怒火,百官劝阻谏言,自请离了京都。
这一守邺城,就是整整八载,再未归京。
这次归来,听说是因着长公主大婚在即。
而且殿下同他们国公府交集甚少,怎么就突然上门了?
王氏连忙起身迎接。
“妾身恭迎祁王殿下,太子殿下。”
神官府那人也跟着跪了下去:“臣,参见祁王殿下,太子殿下。”
那人在这夜里,仍是一身玄色长衫,只是外头披了一件氅衣,翻飞的青丝墨玉一般,只用一根象牙白的簪子固定,衬的容颜似皎月白雪。
陆卿暗戳戳瞧了一眼后连忙把脸埋下去,面上没什么表情其实心里莫名其妙美滋滋的,同时又有些沧桑的想。
这该死的缘分为什么让她到处都能碰到君祁?
虽然碰到不是什么坏事,多看一眼赚一眼,多摸一把是一把。
只是她在剑雨阁将人招惹一番,这要在这里是认出她来,她该如何圆场。
走在君祁身侧的是西京太子,君政。
太子一身明黄蟒袍,阔步而入,明明正是十八的好年岁,身体却因着常年的养尊处优稍稍臃肿发福,脑门敞亮没挂几根头发却还竖着一个金灿灿的冠,熠熠生辉的模样仿佛在昭告天下,他是天选之子。
君政不仅是景帝嫡长子,还是唯一的儿子,而君祁是先帝最后一个儿子。
说起年岁,君祁似乎没比太子大太多,可说起辈分跟气势,就不能比了。
仔细观察,矮了半个头的太子甚至还有意无意在避着他这位年轻皇叔。
两鬓斑白的国公爷魏贤走在后方,神情却也是不作假的伤心,他不忍看魏澜溪的尸体,只好侧目问:“大人……可看出我儿之死是何原因?”
黑衣男子拂了衣摆起身:“令爱被妖邪吸光了精血,三魂七魄皆不应了。”
“是何妖邪?”
“目前还不知。”
魏贤眼底一痛:“有没有办法收伏了这妖邪?若是放任其自由,岂不是要闹出第二条人命,若再传出去,恐怕要惹得整个京都城人心惶惶啊!”
这些年,京都城里虽也出过不少怪事,但这等被吸干精血的事儿还是少之又少的。
“那妖害了人,定然是已逃出了国公府。”
“国公爷放心,在下会命人在国公府、城内各处以及京都城门外布下法阵,一但那妖露了踪迹,必然落网。”
魏贤道谢:“多谢大人。”
陆卿低着头,在魏澜溪腰间的衣物上发现一点异样。
趁众人不注意,陆卿悄悄伸手一扒拉。
是一小簇柔软的毛发,柔软,光滑,但又不是人的头发,倒像是某种兽类,在昏暗的烛火下,闪着盈盈幽沉的光。
陆卿藏了证据,匍匐在地上慢慢往后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