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时有鬼火通灵指路,须臾,那只女鬼在一把插入地中的石剑旁停了下来。
序听雨蹙眉道:“这是……”
刚看见那把剑时,女鬼就欢欢喜喜的跑去围着它转圈,还时不时的朝序听雨说着什么。
岁晴眠不解道:“她在说什么?”
序听雨道:“我,我不知……”
游执猜道:“哦哦,我觉着她应该是喜欢你,要把剑送给你呢!不过这剑也太旧了吧?”
岁晴眠一把拧过他的耳朵,“你给我继续扯!”
“等等,”序听雨怔了半天才道:“她,她好像,就是说的这个意思……”
游执把头凑了过来,“看吧看吧!”
岁晴眠又踹了他一脚:“去去去!”
序听雨想了想,绝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告知他们:“她说自己死后的魂魄被这把剑吸了进去,成了剑灵。她恨那个把她饿死的人,害她终日不得饱腹,所以才食得人肉。”
游执道:“那后来呢?”
序听雨道:“她快要和这把剑融合了,想要我当她主人……”
现在周围一切都有着静止似的沉默。
“那挺好的,留着铁定有用。”岁晴眠是先开口说道。
游执:“嗯,也是。”
序听雨:“这,不太好吧?这把剑先前应是有主的,会那么容易易主吗?……”
岁晴眠一脸坚持:“难道叫别人糟蹋去了?那女鬼好不容易有个看着顺眼的人,你收了她,她就不会四处扰民了。”
序听雨:“这……”
游执接着道:“除了你,她不会找别人了,她也好有个去处不是?”
序听雨犹豫片刻,正色道:“好!”
这么说着他们也就拍手称好,游执便快步帮他拔剑,可拔了半天也没个反应。
“可能它是真的打算跟随旧主了。”序听雨缓缓朝它走去,拿着帕子擦拭着它,道:“我们不应该左右它的想法。”
随后,石剑隐隐晃动着。序听雨连连退了几步,石剑破光,焕然一新。
它颇有灵气的朝他飞过去,还在绕着他转圈,似是从未有过的兴奋。
序听雨怔了一下,迟迟的接过它,竟然异常顺手!
游执凑过去道:“给它起个名吧!这样有面子。”
岁晴眠对他这话毫无疑义,赞同道:“这次你总算会说几句好话了。”
序听雨沉思良久后,试探道:“看她本性不坏,愿她以后不再恨起别人。唤作‘疾恨’,可好?”
岁晴眠点头:“如此甚好!”
游执:“嗯。自是不错!”
它似乎也应允了,如此一来,皆大欢喜。
天色已是不早,他们便要返程,“疾恨”先前出鞘,剑光指着明路引着他们回去。
游执不禁羡慕一把:“我将来也要有这么得心应手的佩剑!”
岁晴眠面不改色的嗤道:“人家看得上你再说。”
游执:“……滚滚滚!”
岁晴眠:“呵!”
序听雨笑着道:“你们怎么到现在还争?”
“降鬼”一事次日便不了了之了。
门生悉数过着平淡的生活,只仅练剑一事颇为他们的饭后茶论的对象。
序听雨自是不好过的,岁晴眠和游执已然把握剑术要诀,可他怎么也突破不了,就像是遇到了瓶颈。
近日掌门已交代好门中事务,起身前往个别门派赴会。在这之前将对入门新生进行比武筛选,定在下周,比的自是剑术。
这个消息对于岁晴眠和游执是并无多大关系的。
序听雨还是不得不重视起来,毕竟资质这种东西并不是天生的。
只能每晚无间断的练习,就算手臂和胳膊被拉伤也浑然不知。
岁晴眠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的序听雨,端着盘子远远的对他喊:“老大!先不要练了!饭要凉了。”末了,他蓦然回首,温笑道:“无妨!我再多练练就好了。”
“怕就怕在大赛还没开始之前他就先倒下了。”游执环手叹气。
岁晴眠皱眉道:“那可不行!把人饿着了就亏大了。”
这么说着就不由走到他跟前,二话不说的收起了“疾恨”。佯装怒气道:“你这样子怎么可能练的好剑?一个不留神就让人家得手了。还是好好吃饭,养足精神在练也不迟。”
“可……”他语未了就被一双手环肩架起,他木然的抬头看:“游执?”
游执在他头顶上面远远降下了这一句话:“让你吃饭就好好吃饭,不必忧心,他们铁定比不过你的。”
他差点把自己比游执要矮的事忘记了,脸上不禁尴尬一阵,干咳道:“那你现在可以把我放下来吗?”
“啊?……哦。”游执反应最会迟钝,不免又是岁晴眠一顿劈头盖脸的说辞:“我叫你喊他吃饭,可没叫你把人家架起来!”
最后还是序听雨好声好气的劝告他们:“好啦好啦,我吃就是了,我们快进屋罢。”
“且等等!”远处有一人高喊着,明了,又道:“你们怎么住这么远?”
又是高鹿马,他粗粗的喘了一口气,急道:“我今天听说谭湮去二师兄那找你们算账啦!他还说过几日的比试要让序兄好看!”
岁晴眠一听就气的冒火:“什么?!怎么找他麻烦?脑袋缺根筋是吧?”
“应该是看我好欺负吧,到头来我还是要连累你们。”序听雨不急不慢的解释道,说辞并无过多的激愤。
游执要被他这“风轻云淡”的态度郁闷死了!挽起袖子喝道:“谁怕谁?等明儿我就去跟他比试比试!”
刚刚高鹿马已经跑出了很多汗了,这么一说又不禁冒出了冷汗:“这可使不得!人家家财万贯又是势力极高的门派出身,打了他准保吃不了兜着走!”
“管他呢!”游执信步走了好几步,道:“他来一次就揍趴一次!叫他敢不敢得罪!”
高鹿马汗颜道:“他可是大师姐罩的高等生,人家可威风着呢!”
“等等,”岁晴眠看着他,道:“大师姐是哪位?”
“大师姐?她叫梵鸣凤。手段极多,雷厉风行,是当下掌门师叔最得意的弟子。只要是她想护的,无论如何都得护到底。”
他又道:“一经她手的东西必然是好东西,她带过的弟子可都是修道的好苗子!所以门内还是有很多人是向着她的。”
“嗯,”岁晴眠微微颔首道:“真可谓是个大红人了。”
“不对呀,”游执疑惑道:“怎么都说大师姐,二师兄,你们的大师兄呢?”
高鹿马听完脸色一沉,他小声道:“你们在这里可万不能提起大师兄,这是忌讳。”
“为何?”
“唉,他曾经可是掌门钦定的接班人,门中上下都看好他。当时他的风头可是最盛的,只是无间冢围剿后他就开始走火入魔了,天天都在钻研邪门歪道。门内闹的鸡犬不宁,掌门一气之下就把他逐出师门。他对此怀恨在心,在无间冢成立了各门邪道。”
“那后来呢?”
“后来?好像是前几年被剿灭了,掌门还把无间冢给封了。他说这是百道门的大耻,便下令不然门内弟子谈及此事,这倒也成了忌讳。”
“原来如此。”
高鹿马对于这种事是模糊的,毕竟当时他还没有入门,所以传言有许多种。但他那条是大多数人都信服的。
他思索片刻,又把事情扯会正轨:“依我所见,序兄在比试中会有八成的可能对上谭湮。”
游执冷笑道:“嗬,不说也知道。”
“算了罢,”序听雨只觉一阵头疼,轻声道:“天色已晚,高兄还是先回吧。真是劳烦你辛苦跑来告知这一趟了。”
“这也无碍,只是,你近日要勤加练习才行。”
“多谢提醒,我自会注意的。”
目送完他离开后,序听雨无力的坐在凳子上。
游执担忧道:“要不要先休息?”
序听雨笑着摇头:“不用担心,累了而已,坐坐就好了。”
“你安心练习就是,不用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岁晴眠想了一阵,又道:“如若他要加害于你,我是一定要帮你的。”
游执理所应当道:“没错,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贸然出手的。”
“你们并无必要为我紧张,”序听雨叹了口气,并用他们安心的语气说:“我会多加多加防备,你们也不要落下功课了。”
说着就站起身来,拿起“疾恨”直往门外走。
忽的,“疾恨”挣开序听雨的手。挡在他面前,示意他停下来。
“看吧!你那佩剑也知道你累了,所以还是先休息吧。”游执冷不丁的冒出来了这一句。
岁晴眠堵住耳朵,默默地转过头去。他这一句“看吧”叫的还不是一般的大!
序听雨也不禁捂着耳朵,无奈地摇头道:“我好好休息便是,你还是要把声音放小点,别人听到又该说你了。”
“就是,说话总是这么不分轻重!”岁晴眠拍了拍她的耳朵附和道。
游执:“……”他说话真有这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