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驿馆,峣玉依旧惊魂未定,嘴里呢喃:“奇怪了,怎么这么多怪事。”
秦岂抿了一口茶坐下,漫不经心说:“哦?有何怪?”
峣玉精神愤愤,站在秦岂前面,双手比划道:“你我出门时遇到了乌鸦,还是黑乎乎一大群,果不其然那老婆子死了。”峣玉顿了顿,又继续说:“那老婆子属实古怪,你不觉得吗?寻常人哪会在没人的地方设摊子,除非她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等人……等我们,她是被人杀的,她想传达什么消息,所以在死前仓促画了那张九凤雏鸟图。所以,你是为了骗我才扯什么吉祥鸟。”
峣玉拿过他手里端的茶杯置于一旁,以免他抿个没完,再想出别的理由搪塞她。
“那东西的确不是什么吉祥鸟,而是一只神鸟被巫化后的雏鸟之形,唤作凤鸟雏生,是巫族最为古老的信奉神物。我没有说是因为今日你已受过刺激,而眼下除了这世人皆知的图符,什么都没有,我需要时间去弄清楚。”秦岂解释说。
“果然是那样吗?可是她想告诉我们什么?”
看来,她们已有计划了,正在以某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方式进行。
秦岂摇了摇头,又拿出那残疾斑斑的画纸展开,说:“这张纸上的内容是后画的,只有一部分,原来那张上才是真正的讯息,只是先一步被人拿走了,你的身份除了巫族外还有别人知道。”
峣玉点了点头,的确,他们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她需要赶紧离开,然后让他好好回到东仁去。
“糟了!”峣玉忽然吼道,又气恼地挠挠头:“我让风卓寻个地儿将那老婆子埋了,可她是巫族人,说不定身上还有其他秘密?”
嚷完后,峣玉忽眼珠一转,泄一口气说:“我怎么忘了他是你忠贞不二的好属下,你未点头的事怎会去做。”
秦岂表情严肃,手却顺着腰身攀到了她的耳朵,“我的属下可有一个未曾听你话?”
峣玉心中警戒,立即躲开魔爪站离三尺处,借题发挥说:“你还说你那好属下,剑术自是厉害没话说,手里那把奇怪的短刀也差点我小命吓没了。”
秦岂面色一冷道:“我听说了,有人要钻狗洞逃跑,先斩后奏没什么不行。”
峣玉两眼一白,险些又被气晕过去。
“若不是林洵及时捉住了你,此刻你早就跑到天边去了,是不是!”
秦岂大有秋后算账的意味。
峣玉节节败退,只好又花言巧语道:“以你的神通广大,我哪里能逃出你的手掌心,再说有一个傻子对我这么好,怕是疯了才想过没吃没喝的苦日子,秦岂,你知道的,若非你厌我恨我,我不会离你而去。”
听到满意的回答,秦岂才嘴角上扬,将她捞入怀中,眼色又一深道:“此言从你口中说出,我便信以为真。玉儿,若你有一日违背,便是叫我厌你恨你……不信你。”
秦岂声如顽石,深重不化,令怀中紧依着的峣玉心如玄铁,冰凉至寒。
原来他早有预感,并不是一路表现出的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不过想和她玩捉迷藏的游戏,结果在蒙上眼睛的刹那反悔了,告诉她逃跑需要承受的代价——便是再也不能回来。
如此正好……秦岂,我日夜梦寐以求的便是如此,到最后还在说谎的人是我,理应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