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应看着在地上来回急窜的峣玉,只觉头大,“岂兄如今已醒,还对你疼爱依旧,还有何大事值得如此糟心?”
峣玉立即跳起来,瞪他一眼道:“我怎会担心这种事!”
她抑了抑脸色,一本正经说道:“秦岂虽醒了,但我们仍置身于公孙铎的眼皮子底下,必须早做准备,以防被他杀个措手不及。”
“那公子有何高见?”
峣玉嘴巴一抽,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有一计,或可一试。”
许沉应瞧着她一耸一耸的肩膀,眉心抽了一下,他忽然觉得眼前人还是不开口为好。
“我想让你去见那公孙铎……”
此回终于轮到许沉应跳脚,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峣玉踮脚在他耳旁嘀咕一阵,许沉应的脸色如蘸墨般黑沉。
事到如今,许沉应终于放弃了她是奸细的念头,但他相信她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烦,想到以后此人以后仗着岂兄的庇护,对自己颐指气使,只觉脑子一重,心头生出一阵哀鸣来。
峣玉布置完任务后,微微宽下心来,便又回屋守着秦岂去了。
又到了吃药的时候,峣玉只能再将秦岂唤醒,欲用小勺喂他,他却端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峣玉紧忙递水给他,他却摇了摇头。
“可在怨我不告而离?”秦岂咳了咳说。
他早定好了计策,知道那日清晨同越军会袭营,却还是扔下她走了,她骂他也是当然……
但峣玉只是静默不语,一双眼睛瞧起来灰暗暗的,哪里有半分光彩,也不看他一眼。
秦岂从未见过她如此意志消沉,登时吓了一大跳,立即拉过她手攥在掌心,道:“玉儿,你看着我!”
峣玉眼眸怔怔地望着他,而秦岂竟猜不出她在想什么,这让他心中的不安愈加强烈。
“对不起,我没有护好你。”
峣玉认命说道:“若我是你,定然也会和你做一样的决定,那些事逼不得已,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永远不要和我说。”
秦岂有些愣怔,又见她眼色认真说:“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但是你让我站在你身边,保护我。我只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我,不是你的某个姬妾,宠人,哪一位‘龙阳君’,只是我,现在的我。”
她的眼睛就像被抚去蒙尘的珠子,夺去了他全部的目光。
“但是我是个怪人,我会板着冰块脸训人,会说很多你不喜欢的话,甚至还让你扮作这副样子……无论发生什么,无论你是什么人,我都会保护你。”
“嗯……你的问题有些棘手,让我想想。”峣玉作沉思状,忽然又咧唇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离不开你的感觉,好像是被什么诅咒了一样,真奇怪。”
她还有一件事想不通,自己从头到脚哪有半点吸引人之处?果然是帅哥容易眼瞎吗?
秦岂眼神深了深,“玉儿,你记得说的话不能反悔,因为即便反悔了……我也不认。”
峣玉不满说:“我一向言而有信,自不像某人。”
“是吗?”秦岂亲密贴着她的脸,狡猾地笑了一声。
峣玉未消化那一声惑人的笑,便被捕捉住唇,她羞得眼神乱飞,又立即阖上眼皮。忽然一股很苦的药味窜了上来,她猛一睁眼,发现他的眼里全是笑意。
无奈,她只得心中腹诽,他若是失了业,不如当一个风月场所的头牌,估计会引得多少人一掷千金,甚者倾家荡产,而自己这种缺钱又缺势的无名小卒,只怕给美人提鞋都不配。
秦岂瞧出她的走神,咬了一下她的唇以示惩罚,她眼中立即攒上水光,秦岂吓得立即放开她,盯着瞧了瞧,见那光润润的唇瓣未沁出血,而她偷偷扯了一下嘴角,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不知是谁信誓旦旦说要与我并肩而立,怎这点苦头都忍受不了?”
峣玉立即反驳道:“那何止一点点苦,都苦的我差点晕过去了。”
咦?不对,苦味怎能晕过去。
老天!她又犯蠢了。
秦岂毫不收敛的笑声在她耳边响起,峣玉心中一阵呜呼哀哉,须臾后抬起头,见秦岂面色已如平常,正目不转睛看着她。
“你知道吗?看在你任劳任怨照顾战马的份儿上,我要送你个礼物。”
“赏什么?别说把你自己赏给我,太肉麻了。”
秦岂卖弄关子道:“现在说了也无用,等回王城后再说。”
“不准骗我,也不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