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之下,发现这人还是个熟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梓安闻言一惊,心中也是暗中思踱,这里怎么会有人来?
要是被人发现,自己堂堂一代掌门居然大晚上躲到城楼哭鼻子,那就完了!
她装作无恙悄悄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连忙调整好了表情,才转过身来正式看向来人。
“来看风景呀。”
“你哭了?”
“谁说的,没有,没有。”
“一定是你看错了。”
赵逸霖闻言,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说话。
便在周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并没有拆穿她的谎言。
苏梓安见状也是安分得紧,居然也是老老实实地招了个位置坐下。
两个人就这么坐在城楼上,看着脚下的月老庙灯火通明,相互无言。
良久之后,居然是赵逸霖率先打破了沉默。
“聊聊吧。”
“好。”
苏梓安闻言有一些惊喜,赵大美人居然会主动开口和她说话!
不过听到下一句话,她的笑容就立马凝在了脸上。
“昨天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额……”
“这是个误会。”
“我没让想过墨玺君这么做。”
“他没有恶意,也只是想帮我罢了。”
“我不是说他,我是说你。”
“我?”
“你为什么非要进刑部?”
“我……就,就想进去看看嘛。”
“哦?那你可看够了?”
“还,还没有啦。”
苏梓安莫名有些心虚,她要是惹怒了这个大佬,那以后还怎么靠近刑部?
头疼……
“以后不要来了。”
“啊?”
居然没有训她!
“那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可是……”
“可是什么?”
“额……实不相瞒,本姑娘乃是一届风水大师。”
“……”
“昨日一见,刑部布局奇诡,乃是百年聚阴之地。”
“如果这布局不改,长此以往,必将成为人间一患!死伤无数。”
“嘿嘿,如今你运气好,遇上了我。”
“看在咱们是朋友的份上。”
“不要九九八,也不要九十九。”
“你只要答应让我在刑部住上一段时间!”
“我免费帮你更改刑部布局。”
“把凶地变福地,包你升官发财,气运亨通,财源广进。”
苏梓安框起人来也是毫不含糊,说得眉飞色舞,好似煞有其事一般。
一旁的赵逸霖则全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
“说完了?”
“啊?”
“说,说完了。”
“本王不需要。”
赵逸霖说着就站起身准备走人,不再搭理苏梓安的忽悠。
“你就不好奇,刑部为什么无端端死这么多任尚书?”
赵逸霖闻言停下了脚,转身看向收起了调笑的苏梓安。
“你知道?”
“当然。”
“说来听听。”
“你可知道刑部是怎么建起来的?”
“传说乃是一绝世匠人设图建造。”
“错。”
“它是在张家人的尸骨上建起来的。”
“什么意思?”
赵逸霖闻言也是一愣。
“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我查阅了历代村志和史书发现,自从张珂修了这刑部之后,城里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和他的家人。”
“而且与此同时,有多部野史曾经记载当时的郑大官人家中时常传来女子的惨叫人。”
“引发了当时一大恐慌,大家都说有女鬼作祟。当然喽,这些正史是绝对不会写的。”
“后来我查了一下年份,张珂一家消失之后,这惨叫声也跟着消失了。”
“你说奇不奇怪,早不消失晚不消失,偏偏刑部一竣工。”
“她就消失了。”
“郑大官人是谁?”
“就是当年主持修建刑部的人,当年的皇亲国戚,京城一大权贵。”
“而且,他还是刑部第一任尚书哦。”
“那惨叫声不是在他家中吗?与刑部有什么关系?”
“嘿嘿,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
“先问你一个问题哦,你就没有好奇过为什么刑部一个办公的官邸修得却是比得上王公府邸了?”
“确实诡异。”
“让我来揭晓谜底吧。”
“这刑部是在当年郑杨的府邸上加盖的。”
“那个姓郑的当年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贪官,又恰逢他负责修建刑部。为了方便他洗钱,他干脆就直接盖在自己私吞来的宅子上。“
“这厮又是个贪图享乐的,极尽奢侈,处处不愿落人之下,自然少不了攀比。”
“修个宅子自然也要请当世最好的匠人来了。可是张珂那会儿已经儿孙满堂,吃穿不愁,早已退出匠人圈子多年。”
“可郑杨那能允许啊?”
“这不仅没叫他放弃,反而让他更加兴奋。”
“你要知道,越是得不到的,便越加珍贵。”
“要是得了张珂的复出,他又必将会成为京城权贵中人人争相艳羡的对象。”
“所以咯,为了逼他为自己修建刑部,你应该能猜到他做了什么吧。”
赵逸霖听完脸上难得有了一丝怒意,周围冷意更甚。
“妻儿惨遭受辱,儿孙惨死,张家一百三十六口人皆被埋于这刑部之下。”
“张珂怎么能忍?!”
“他早已知道郑杨不会让他活着走出刑部。”
“所以,便是死也不让那个畜生好过。”
“既是一位宗师级别的工匠,瞒着那个畜生稍作改动,将风水彻底改了,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后来没过多久,郑杨被传出得了怪病死在床上,脸色煞白,眼珠子硕大无比,都快掉出来了。”
“自那以后刑部便渐渐出了很多命案,郑家子孙也大多都死在了那座宅子里。”
“哎,皆是无以全尸,死相凄惨啊。”
“经此一改,刑部宝地变凶地。而且经由了上百年的积攒,数百条人命惨死,现在的刑部可谓是一片极凶之地。”
赵逸霖听完没有说话,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啊,没事没事,朋友嘛互相帮助,应该应该的。”
“这件事我会让人来处理的,你便不用再来掺和了。”
“嗯?什么?”
“没有我,你怎么处理?”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
说着便直接头也不回地走了,任凭苏梓安说什么都不停下。
“喂喂喂,还真走啊!”
苏梓安看着远处早已没了声音的人,叹了一口气。
都是祖宗,这么难伺候!
哎,这年头送上门帮人都这么难。
算了,还是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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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苏梓安就带着一群人出了门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司南也没有过问。
已经是中午了,花闭月在厨房里忙活着。
另一边,早已饿极了的鼠宝宝蹲在屋外的墙角,正打算偷苏梓安的烤鸡。
“花姐姐太偏心了,每次都给小姐买烤鸡。”
“也不想想我,上了饭桌,谁还抢得过小姐!”
另一边,门口。
司南的厨房徘徊着,似乎在纠结着什么,想要进去却又不敢进去。
他想要知道真相却又怕知道真相,屋里的花闭月发现了他。
“哟,司南来了,稀客啊。”
司南见状也干脆不躲了,直接大步跨了进去。
“花姐姐,我来是有事想请教你。”
“有事?什么事?”
“是师傅叫我来的。”
“宗主?”
“嗯,我想知道师傅当年到底和天道交换了什么?”
“哐!”
司南看到方才还温柔和善的花闭月一下子黑了脸,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她一脸戾气地举起手上的菜刀就是一剁,手下的鱼立刻身首分离,吓得司南一抖。
“她还好意思提这件事!”
“师,师傅她做了什么对不起花姐姐的事吗?”
“没有!她哪儿会对我做什么。”
“她可是好得很呀!”
“那那那,师傅她。”
“她对别人是好得不得了。”
“可对自己呢?”
“这小兔崽子,也真亏她下得去手!”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有一分想过夫人。”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此对待自己。”
“就是不!忠!不!孝!”
“不!忠!不!孝!”
“这个逆女!”
花闭月每说一下粘板上的刀痕便多一分,手下的鱼也早已经被她砍得七零八落,她甩了甩手上的水平稳了一下情绪,看了看一旁的司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