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梓安合上了日志,起身出了门。
刑部吗?
里面到底藏着什么?
为什么在记载当中大轩的每一任刑部尚书都不得好死?
不是在任职过程中离奇意外惨死。就是因为突然之间被判了某些罪名,五马分尸,凌迟。
亦或是腰斩砍头......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难道真的按照民间传说所说的那样,有诅咒?
对于诅咒一事,苏梓安是半信半疑。
意外一事,她暂且还无定论。
但至少罪名一事。她觉得,应是有人背后捣鬼再将此事推到诅咒身上。
或者为了陷害,或是为了灭口,再或是为了除去自己的死对头。
这种事情,在历代朝堂之上屡见不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朝着刑部的方向赶路。
却发现今日街道上的人特别的多,沿路两岸有不少的小斯在树上挂灯笼。
她这才想起,明日便是乞巧节了,也就是自己在现代的时候,所说的七夕。
大轩的七夕灯会有些不同,到这一日的时候,大轩所有的未婚男女,或是有情人,在或是夫妻,都会结伴出来。
或是寻求自己的姻缘,或是祈求上天让自己终成眷属。
对大轩百姓来说,这一天是一年当中最浪漫,也是街上人最多最热闹的日子。
大轩国风倒也纯朴,对女子的管束并不是很严。
每逢这一天,几乎大轩所有未出阁的妙龄女子都会出来找寻自己的如意郎君。
想到明日盛大的灯会,泱泱的人流,数不尽的妙龄少女,看不尽的鲜衣怒马。
苏梓安就不禁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羊脂白玉,微微的勾起了嘴角,心里也暗暗的有了一些期待。
她继续欣赏着街上的景色,慢慢地晃到了刑部大门前。
她看着那森严的守卫,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不禁有些头大。
她若是个男子,倒是可以使点伎俩,光明正大的从正门闯进去。
可奈何,今天穿的又是女装,就算装也没法装啊!
如果偷偷溜进去,有这么多的守卫巡逻,实在是不方便查看刑部的布局。
况且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再磨蹭一会儿估计就要晚上了。
这可怎么办?
苏梓安又看了看门口的那些带刀侍卫。
想了想,还是打算先试一试。
要是实在不行,那她下次就换成男装来探。
“站住!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位小哥,我不是闲杂人,我有事找你们刑部的赵尚书,劳烦你们通报一下。”
侍卫听了依旧不理。
“我和你们家大人认识,不妨通融通融。”
“不行!”
“刑部严禁女子进入!”
“别呀小哥。”
“这规矩不就是用来犯的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通融一下呗。”
“快走!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就不再和苏梓安客气直接拔出了刀,作状要赶她走。
“住手!”
有人帮她?
苏梓安一听只觉得熟悉,连忙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来人果然是赵逸霖,依然是那熟悉的一身玄底银纹镶金袍,还是一脸熟悉的冷漠脸,一身生人勿进的杀气。
“哎呀,逸霖兄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家侍卫好凶啊。”
“你来做什么?”
“我来找你玩啊。”
“这里没什么好玩的,你走吧。”
“哎,别呀。我这大老远的跑来你这里找你,你不领情就也就算了,连杯茶都不能请我喝吗?”
“我这里没有什么茶让你喝。”
“哎,你别这么绝情嘛。”
“你不应该来这里的,你走吧。”
这里不干净,阴气极重,女子进来更甚。
从这里进来过的女子,出去之后不是大病一场,就是直接疯了。
她看起来那么柔弱,要是不小心沾染了什么东西可怎么办?
赵逸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她格外的担心,别人的生死他从来不会过问,更不会去关心。
但对于她,自己就是不希望看见她受伤。
“梓安。”
苏梓安迎声转过身,一回头就看见了阳光下那一袭白衣若谪仙的国师大人。
他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温润若水,飘逸如仙。
“墨玺君?”
“你怎么来了?”
“我刚从皇宫回来,路过此处。恰巧看见了你,便下车来看看。”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来刑部想看看逸霖兄,可是他不让我进门。”
“梓安想进去?”
“对呀对呀!”
苏梓安一听顿时觉得有戏,一双硕大的眼睛眼巴巴的盯着柳瑜看,求国师大佬带我进去。
“那梓安不妨跟着我便是了。”
苏梓安一听,顿时心花怒放,还是国师小仙男给力啊!
赵逸霖一听,冷着脸转身停下了回去的脚步。
“国师大人,这与理不合。”
“无妨,这规矩废了便是。”
“这刑部是本王的地盘,国师大人管不了。”
“也没权利管,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
苏梓安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不少。
赵逸霖脸上冷意十足,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红光,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杀气。
苏梓安很清楚地知道,赵逸霖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
“既如此,那陛下可管得了?”
说完,柳瑜就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枚令牌,放在了赵逸霖面前。
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极了,却又不得不和周遭的侍卫一起跪下行礼。
刹那间,周遭的冷意更胜,苏梓安感觉自己又要变成冰块了。
谁来救救她!
拿令牌的人又不是她。
他为什么盯着她看?
他知不知道他那双眼睛能吃人?
“梓安,来。”
柳瑜说着就直接温柔地牵起了苏梓安的手,越过赵逸霖走了进去。
对他的杀意视若无睹。
苏梓安觉得,经此一场,赵逸霖算是彻底记恨上自己了。
心里肯定把她划成了国师一派,以后再想溜进来就更难了。
以前的时候,她还想着就算到时候溜进来被发现了。但凭着他们俩的交情,多少肯定会放她一马。
可现在嘛?
唉,前路堪忧啊。
“梓安想去哪里看看?”
“啊?我们先去大厅看看吧。”
算了算了,反正都得罪了。
她现在想什么也是无事于补,还是抓紧时间办正事吧。
于是,借着国师大人的淫威。
一路上畅通无阻,苏梓安很轻松地逛完了整个刑部。
她看得十分仔细,连犄角旮旯都没有放过。
把杨鹤地图上未标明的地点全都补上了,但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找到日志中提到的那个坛子。
她的直觉告诉她,自己肯定还有什么东西没注意。
但这些东西像是提前知道她会来一样,统统都藏了起来。
又逛了一会儿,苏梓安奇怪地发现这个刑部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那修建的规模和华丽繁杂的建筑装饰。
绝对是所有的官员机构中最大,最豪华,最精巧的!
“这刑部当初是谁修建的?”
“是当时大轩建立之初天下第一匠人,张珂。”
“张珂?”
“嗯。”
“不过听说,这刑部府衙乃是他此生最后一件得意之作。在此之后他便携家退隐山林了。”
这个传说她不陌生,在杨鹤收集的资料中有提到过。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里面怪怪的。
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是怪在哪里?
她只觉得这整个刑部从一进来就是怪怪的,让人十分不舒服。
四周的阴气有些太重,重得有些超乎寻常。
阴气就好像一滩死水,被聚集在此处只有泉眼而没有出口。
时间长了,这样重的阴气,不是个极凶之地才怪了?
有这么丰富的阴气滋养,要说这里没东西?打死她都不会信。
这地方对那些邪祟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摇篮。
而女子本来就是偏阴,一般的女子进了这里。
阴气就跟找到了出口一样,哗啦啦的往女人身体里窜,根本就是一个活的阴气吸纳器。
吸了这么多的阴气,一般女人就算不死也得残。
想到这里,苏梓安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旁的柳瑜。
“墨玺君不会真的要废掉那个规矩吧?”
柳瑜一听,便冲着苏梓安温柔地笑了笑,从她的神情上大致猜到了她的担忧。
“梓安若是不想,我便不废。”
“那便不要废了吧,这个地方有这规矩,也挺好的。”
“好。”
又过了一会儿,苏梓安觉得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那个,今天的事,多谢墨玺君了。”
“梓安言重了。”
“但我不管你怎么说,我总是欠这一份人情的。”
“这样吧,这天下酒馆里的吃食也都大同小异,也吃不出什么新的花样。不如,过几日你来我将军府,我请你品尝一下我的珍藏好了。”
“梓安太客气了,若真要说起来,应是我欠梓安一份人情。昨日要不是梓安送我回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按理应该是我请梓安来我府上做客才是。”
“我不管,反正这顿饭我要是不请,我就总感觉欠你。”
“那这样好了,梓安明日来我府上,过几日我再去梓安府上,如此便可双赢。”
“这个。”
“我是真心想宴请梓安,还请梓安莫要回绝。”
“那好吧。”
“不过,明日怕是不行,我与人有约了。”
“无妨,梓安什么时候来我都欢迎。”
“好啊,那我便叨扰了。”
苏梓安抬头看了看渐渐黑下来的天空,刑部的事自己也看出了个大概,再呆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墨玺君你也是,晚上这里不安全,早些回去的好。”
“那我送你吧。”
“墨玺君今日那个时辰才从皇宫出来,想必已是疲乏,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无妨,我的马车就停在门外。梓安就不要推辞了。”
说完也不等苏梓安回话,直接先行出了门将马车唤了过来。见状,苏梓安也没有推辞。
马车确实比她步行要快一些,逛了一天自己也确实有点累了。
有一只温柔体贴的美男国师送她回家。
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