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婚房里,夫人摸着无尘和初七的婚服,是天然的绫罗绸缎织制而成,线痕纹路光滑细腻,不禁发出赞叹,“黄莺,你看这衣服多好看,这料子摸着多舒服。穿在身上一定很漂亮。”
“是啊!夫人都摸了八百遍了,这光滑的料子在黄莺看来是被夫人给摸出来的。”
夫人乐呵地笑道,“那我可得再摸摸,看看能不能摸出光泽来。”
“能,一定能,就像那珍珠发出来的光一样。”
“哈哈哈,就属你最会讲话。”
“黄莺接着夫人的赞赏嘞。”
雅曦在外头监工,做最后的细节,核对落实宾客名单和送来的礼品。
“曦儿,忙得怎么样了?”
“爹?就要好了,最后在查看一下,以防万一。”
将军拍着雅曦的肩膀,对她说,“辛苦了,这外面就拜托给你了。”
“爹,不辛苦的,阿娘在房间里。”
“噢,好,我去看看你阿娘。”
“夫人可有什么好事啊?大老远就听见夫人那银铃般的笑声,简直是清脆悦耳啊!”
夫人见将军进门,立马上前拉着他到衣服前,“你看看,这衣服多漂亮啊!称得人多般配啊!”
“是是是,夫人说的都对。”
“老爷,夫人从绣娘还没开始做起就念叨到现在,是真的很喜欢哩。”
“这样啊,怎么没让绣娘多做几件?”
“诶呀,我不用,用不着,这是做给无尘和初七的,我瞎凑什么热闹?”
“只要夫人喜欢,想做就做。不要管顾他人。”
夫人沉浸在服装中,“诶,对了,曦儿呢?”
“在外头点宾客名单。”
夫人想了想,说,“这个就交给你了,曦儿还要陪我去含清苑找无尘呢!顺便把初七的婚服给一起送过去。”
将军顿时急了,“我陪你去就好了,曦儿就留在府里”
“那哪行?你一个糙老爷们能懂什么?黄莺,你去叫阿才,我们准备一下就出发。”
将军蹭没人在,撒娇地拉扯着夫人的衣袖说,“夫人,你都三年没理过我了,好不容易才从房间出来,又在忙无尘的婚事,都要忘了我了!”
“老爷操劳国事,妾身不敢多叨扰,等无尘的婚事忙完,妾身定当日日陪着老爷,哪也不去。”
“夫人可要说话算话。”
“阿娘,马车来了,准备走了。”
雅曦放下手上的活,跑进房间里,将军看见,立马放下手背过身,一脸严肃,“咳咳咳,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毛手毛脚,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记得照顾好你阿娘,出了什么意外唯你是问。”
“爹,你就偏袒阿娘,什么事都围着她转,都忘了我和无尘,太偏心了。”
“好了好了,我们拿上服装就走吧。”
丫鬟黄莺在衣服上盖上一块红布,端着走到夫人身边。
“首饰,首饰可别忘了。”
“夫人放心,都点清楚了,放马车里呢。”
“那就好。”
街上路过的人时不时停下脚步,集聚在将军府门前为将军府的喜事道贺。
夫人面带笑意,“无尘还没成婚就这么热闹,乡亲们还真是热情,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们多发点喜糖。”
雅曦接过丫鬟黄莺递过来的服饰,放在马车后的箱子里。
“在曦儿眼里,阿娘比他们还要高兴,这些天都没见阿娘合过嘴。”
丫鬟黄莺扶着夫人上了马车,夫人拉开车窗帘,对雅曦说,“那是,你快点弄好,就上来。”
“夫人,明日才是成亲之日,夫人这是要赶去接新娘吗?”
“哼!”
夫人不甘地闭上嘴巴,微微撅起小嘴,放下车窗帘,不再讲话。
雅曦猫着腰撩起帘子,走进马车内,见夫人不说话,一顾反常。
“阿娘这会怎么安静下来了?”
“黄莺这丫头欺负我!”夫人逮着机会向雅曦抱怨。
丫鬟黄莺喊冤,“没有啊,小姐,黄莺怎么敢欺负夫人呢?”
“只要阿娘不欺负人就行了!”
丫鬟黄莺捂着嘴偷偷笑起来,夫人朝她看了一眼,黄莺立马乖乖地坐着。
雅曦坐在夫人身边,冲马夫阿才喊了句,“阿才,往东侧门出发。”
夫人抓着雅曦,不解地问,“为什么要往东侧门走?东侧门都没人了。”
“阿娘,往东侧门近,你不是还要着急着见你的儿媳嘛!这样快!”
“那行吧。”
“初七,快来帮我把灯笼递给我。”
初七应声,从内屋跑出来,双手都沾满白色面粉,裙褥,衣袖也都沾满了白色面粉。初七将双手举起来,出现在无尘眼前。
无尘一惊,“怎么回事?你……你把……把面粉当什么了?”
“没事,不要紧。”初七用手掠过鼻子。
“诶,别……别擦……”无尘来不及说,初七的鼻子上毫不意外地出现面粉。
“嗯?怎么了?”
“没……没事,就是想叫你把灯笼递给我。”
初七拿起放在地上的灯笼,高举起来递给无尘,但是还是矮了一截。
“你下来点,不行,得再下来点。”
无尘顺着梯子一格一格的下来,一不注意,就到地面上了。
“嘿嘿。”初七笑起来,拿着灯笼就往内屋跑。
“诶,把灯笼还我。”无尘立马追上去。
初七调皮地绕着物体跑,再从侧门跑向后院,然后站在桂花树下,指着桂花树,“你是不是忘了还有一棵桂花树呢?你精心布置了整间含清苑,就唯独没有布置这棵桂花树。”
无尘一路追着初七,在桂花树下停下脚步,“是吗?”
无尘走近初七,拉着她走到院中央的方阁上,正时宜,一阵风吹过,桂花树随风飘落,一朵朵花飘掠过初七,方阁边的银杏树上的红布跟风掀起,露出一条条五彩的飘带,飘荡在空中。
“哇!”
初七沐浴在在桂花的花香中,伸出双手,朵朵桂花落在初七手中,她仰头看着银杏树上的飘带,上面都写满了大大小小的字,银杏与桂相互映衬,脱了那层俗气,芳香固存。
“一生一世一双人。”无尘双手搭在初七的肩上,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争教两处销魂。”初七微笑着回应他。
“这下……可以把灯笼还给我吗?”
“我们一起去挂。”
“不可以再跑掉!听见了吗?”无尘爬上梯子,告诫初七。
初七不耐烦地回答他,“知道啦,你快上去,这样我才好递给你。”
无尘爬到一半时,停下动作,俯身对初七说,“把灯笼给我。”
初七举起灯笼,这次刚好够着,无尘顺利的拿着灯笼爬到梯子最上层,将灯笼挂在门檐上,另一边也像这样。
初七扶着梯子,无尘从上边下来,看着一对红彤彤的灯笼挂在门前,报告着大家,这家有喜事。
“吁~”马车夫阿才停下马车,无尘和初七闻声望去,是夫人和雅曦来了,丫鬟黄莺下马车指挥四五个下人将东西帮进屋里去,雅曦搀着夫人走下来。
“阿娘,阿姐。”夫人笑脸盈盈地和初七说,“给你准备的都到了,快进屋看看去。诶,怎么这副模样?”
“刚刚在厨房里做糕点,不小心粘上面粉了。”
“那赶快进屋去换身干净的衣服。”
“阿姐,我帮你一起搬。”无尘和雅曦一同将东西搬进屋,夫人牵着初七进屋去换衣裳。
片刻,初七身穿一身淡紫色进入视线,东西都已经全部搬进来,夫人,雅曦,无尘都围坐在方桌前,杯中的热茶还吐着热烟,形成一层层的圈圈。
初七挨着无尘坐下,夫人开口对她说,“初七,无尘今日同我一起回将军府,雅曦和黄莺会留下来陪着你,明天一切事宜都交给她们。”
“嗯。”
几番言论之后,不知天已过半,日暮低垂,黄昏透山折射。
“阿娘,天色不早了,别让爹在家等久了。”雅曦将夫人的被杯子收走,意示要赶客。
“对,曦儿,初七就交给你和黄莺了,我和无尘先回府。”
夫人起身,黄莺想送她到门口,夫人连忙拒绝,“黄莺,别送了,你留下,明天就见面了。”
黄莺一脸伤心,“夫人,自打黄莺跟了夫人之后,再也没有离开夫人半步,黄莺舍不得夫人。”
夫人摸着黄莺的发丝,“明日就见着了,乖乖在这等着,明日我就来接你回府。”
黄莺依依不舍地送别夫人。
无尘抱住初七,在耳边轻声留下一句,晚上后院等我。就转身跟上夫人,乘上马车离开。
“啊?”初七呆在原地缓不过神。
他说晚上后院等他,什么意思?
初七突然反应过来,“呃!他居然要坏了规矩!”
“小姐,要不要将饰品都拿出来,明早起来梳妆会比较方便。”黄莺将首饰盒都打开,问雅曦。
“也好,还得麻烦你了!”
“不麻烦,都是为了林小姐好。”
黄莺取出饰品,一个一个的摆放在桌子上,各式各样,看得让人眼花缭乱,还有一个装满木柜的胭脂水粉,足够让明日的新娘眼前一亮。
“姐姐,你会做糕点吗?”初七拉着雅曦往厨房走,还展现出一脸的神秘。
“什么?做什么糕点?”
“等等姐姐就知道了!”
厨房里一团乱,面粉飞得到处都是,碗到处散落,有的还在倒落在地上。
“这……这是被人打劫了?”雅曦一脸惊讶。
“不是,只是……发生点意外,但是没事。给你看个东西。”
初七走到灶台前,打开蒸笼,里面摆满了糕点和包子。
“看,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哈哈,就为了这些?把厨房弄得一团乱,还真是初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