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澍僵着一张脸，本就长得黑，现在脸一僵，就显得更黑了。
“帮帮我吧，你这里这么高级，总会有那种可以录指纹的东西吧……”她环顾四周。
刘澍沉默着把头发向后拢去，闷声道：“有比较精密的仪器需要我们用指纹验证开启，但这就像你手机上的指纹开锁一样，它只能录入和判断，你看不到自己的指纹……如果你是要提取，那应该是需要一些专业的指纹提取工具。”
“有物理方法吗？”邵思琪问。
刘澍讶异看一眼她，低头沉吟一番，抬头道：“方法有，但我无法保证成功，你给我看看是在什么东西上提取。”
邵思琪立刻把包打开，拿过桌上一只手套，把透明塑料袋小心平移了出来。
刘澍戴好另一只，认真摆弄起塑料袋，里面有四根红旗。打开桌上工作灯，他将光滑塑料袋举在光下，极缓地滚动着细看。
“……有希望，光这样就能看清好几个……”
“真的？！”江依依与邵思琪异口同声。
骤然惊声，把沉浸找指纹的刘澍吓得一抖，他微蹙着眉扫他们一眼，交代道：“我去找点金属粉，第一次，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数，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只是个普通学生。”
“等等。”江依依拉过邵思琪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本她最近出借的笔记，“这上面也要提取。”
笔记本一厘米之厚，刘澍睁大眼睛，忍不住爆了粗口：“卧槽，你来整我的吧？！”他现在就是后悔。
“不用每一页，”她快速翻开，打开到葛沁欣最新借去抄的那几张，“就是提取一下这几张的。”
邵思琪倒抽一口凉气。
接下来刘澍就前前后后地忙碌起来，背对她们坐在一个机器前，幽蓝的灯光从肩上透出来。
刘澍偶尔满头大汗地回头，撞入眼睛的就是两道文科学妹的崇拜目光。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坐累了的话，可以帮我把那个笔记本也拿到这边来吗？”刘澍不是很高兴。
“好嘞，这就来。”江依依妥帖地把笔记本平摊好，两手捧着，恭敬放到刘澍桌子上，“您看，您还要吃点什么吗？”
“谢谢，操作室禁止饮食。”刘澍冷冷抽走笔记本。
那边的邵思琪两手正放在桌子下面，她一僵，慢悠悠抬了头。
刘澍又捣鼓了一会儿，忽然困惑回头：“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好像橘子味……”
刘澍看看江依依，目光转向头埋得极低的邵思琪。
“你手里是什么？！”刘澍震惊瞪着她们那张桌面，严厉的目光仿佛能射穿桌面直直戳到她手上去，压低声音喝到，“拿上来！”
邵思琪心一横，一下子站起来，身体矫捷前倾，掰下一瓣橙子，利落塞进了刘澍还来不及合上的嘴里。
刘澍嘴里含着一瓣橙子，瞪圆了眼睛，震撼到无法自持：“你你你你……你在这里吃东西！”
“我没有。”她比谁都坦荡磊落，“吃东西的是你。”
“你……”刘澍猝然被嘴里呛到，一手按在桌上，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来，吼道，“你还狡辩！”
“我真没有，唯一少的那一个，刚刚被你咽下去了。”她严谨地把手里掰开的橙子拼在一起，捧手里实证给刘澍看，自证清白，确确实实就缺了刘澍嘴里的那瓣。
刘澍一脸铁青。
江依依赶紧拉起还想争辩的邵思琪冲出去了。
好几分钟后，刘澍黑沉的脸才慢慢平息，舌尖甜味缓缓回笼，他咂了咂嘴。操作室只剩他一人，以及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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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一个人吗？我陪你一起吧，万一把她惹毛了……”
“如果半小时后我还没回宿舍，你就直接报警。”
邵思琪呼吸一窒：“这么严重？！我陪你！或者我就躲在旁边，万一她真动手了呢？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体能，想跑都跑不过她……”
江依依思索一下，点点头，不由自嘲一笑：“也是，警察又不能帮我打回去……那待会儿你一定要躲好，不到危急时刻，千万不能出来。”她说得郑重。
“什么是危机时刻？”
“我叫你的时候。”
“你有病啊！你叫我的时候还来得及吗？！万一她上来就捂你的嘴呢？！”
她们正坐在谭香的隐蔽空地上，江依依拿个树枝在地上划来划去。
天色漆黑，她们只能看到对方隐约的黑色剪影，江依依的划动也只听见声音而已。
一定要保证思路清晰，接下来的每一步都至关重要。
“不会捂我嘴的。”她轻笑出来，“她可是很有疑惑呢。”
“我不管，她一动手，我就冲出来帮你，要是你先动手，我也冲出来帮你。”邵思琪的黑影往她那边靠了靠。
“待会儿她会来那边的路灯下找我，”空地外的旧路灯正处在檀香的偏僻路口，“知道我为什么选那里吗？”
邵思琪在黑暗里摇头，又忽而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但江依依已经自顾自开口了：“因为那边光线不错，万一她动手了，你好拍视频，留证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