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这个时候应该是什么样的反应？
害怕的求饶？为伤到他而道歉？或者是愤怒的反驳自己并不是疯婆子？
文靖雅不知道如果是别人处在她现在这个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她只是很平静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首先，我并不是疯婆子，其次，并不是我自己愿意到这里来的，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我也很想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来了这儿的，最后，你问我为什么要打你？”
文靖雅冷呵一声，“就你这种人渣，但凡是个人都想打你。”
她的表情很沉静，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只有比以往冰冷了许多的语气，以及和以往平和的言辞截然不同的说话方式，表达了她的情绪并没有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人渣？”
这是赤渊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自认自己学识也算是渊博了，却从未听过这个词。
虽然是第一次听，但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简直是一目了然。
他看着五步开外的文靖雅，眼中凝聚起熊熊的的怒火，“朕应该并不认识你，你为何要羞辱朕！”
要不是她身上确实是没有内力，而且并没有要伤害这里任何人的意思，就凭她突然冒出来，还袭击他，他绝对叫人把她绑下去。
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会容忍她对一国之君口出恶言。
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做法，就是对他说这是一场误会，然后说说好话，求求饶，赶快从这个危险的地方离开。
但是一向只做最优选择的她，只是微微的勾起了唇角，嘲讽道：“羞辱你？这就算是羞辱了吗？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难道我有哪一句说的不对吗？一个对着刚出生的婴儿下手的男人，难道还算不上是人渣吗？”
虽然突然冲出来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并没有经过大脑的理智分析，但既然做了，她就不会让自己半途而废，白费了前面的努力。
她眼神很犀利，直直的对上了赤渊，没有丝毫的闪躲，即便是那一身睡衣，都遮不住她一身的气势。
赤渊眸色加深，他咬牙切齿的看着文靖雅：“这是朕自己的家事，关你何事，你最好赶紧滚开，别以为朕不会打你。”
刚刚被撞开完全是因为他没有防备，没想到那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的小姑娘有那么大的劲，但现在他知道这女人有怪力，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
文靖雅也知道，虽然自己在这场梦里力气比以前大了很多，但真和这人对上，是讨不到什么好处的。
何况自己是客场作战，这是人家的主场，一声令下，就会有无数侍卫前来包围了她。
所以，她的首选依然是嘴炮，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让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过分。
至于如果用嘴炮无法说服他之后，该做什么样的选择，她自己也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己不想让这个孩子受到伤害。
把赤渊撞开之后，她就成了站在摇篮前面的人，她看着摇篮里那个紧闭着双眼，双手握拳放在胸前，哭的抽抽搭搭的小婴儿，内心一阵柔软。
她伸手，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小婴儿柔软的脸颊，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摇篮里的小婴儿停下了抽噎，伸手抱住了她的手掌，居然露出一个笑容来。
这简直就是天使的微笑，一瞬间就打动了文靖雅那颗铁石心肠的心。
她开始期望这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她的一场梦，这样，她或许可以带走这个孩子。
或者这里就是一场梦，那就让她做一个漫长的，概括了一生的梦，她就可以在这里一直陪着他长大，保护他。
赤渊还在等着她的回答，她却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逗弄摇篮里的婴儿，将周围的人给无视了个彻底。
不搭理他，却对他的儿子动手动脚的，赤渊此生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
他跨前一步，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朕在和你说话呢。”
文靖雅终于将精神从小婴儿身上分出来，她当然听到了赤渊的话，只是这个人实在是败好感。
“家事？你也知道他是你的家人啊，虎毒还不食子呢，你堂堂一个皇帝，对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下手，你的良心被狗舔了吗？”
都说和气生财，而文靖雅作为业界翘楚，在这一方面更是完美贯彻。
她脾气很好，在工作中几乎从不爆粗口，即便是关系非常不好的公司，她也能够和气有理的沟通，然而这时候，她只恨自己平时不骂人，言语有些匮乏，不能流畅的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朕是他的父亲，也是离火的皇帝，朕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赤渊用同样冰冷的眼神和语气回应她，身上裹挟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
“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的人只有他自己，你可以选择不让他出生，但自他诞生的那一刻，他的生命便只属于他自己，即便你是他的父亲，也没有资格决定他的生死。”
文靖雅冷酷回怼，身上气势比起赤渊这个一国之君来说，也是丝毫不落，“身为父亲，应该爱护自己的儿子，身为皇帝，应该守护自己的子民，你即是皇帝，又是父亲，却对自己的孩子痛下杀手，你不配为人父，也不配为国君。”
被她一番话说的怒气上涌，却又无法反驳她，身为皇帝的傲气也不允许他无理取闹，赤渊气恼极了，只能跳过关于父君权利的话题，咬牙切齿道：“这孽子，他就不应该生在这个世界上”
“为什么？”
文靖雅勾唇冷笑，“他只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他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你这么想将他除之而后快？还是说他不是你的儿子，是你的女人给别人留了种，你才这么想杀人灭口？”
被他无情的话语给刺激到，那句嘲讽瞬间就脱口而出。
这段话，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侮辱，何况是一个坐在最高位生杀予夺惯了的皇帝。
之前他说她在侮辱他，现在，她算是把这个罪名给坐实了。
这段话，可以说是把赤渊的怒火给引爆了，甚至相比较之前他想弄死自己的儿子，他更想直接弄死这个女人。
他直接抬手，一道掌风向着她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