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未离感觉自己被震撼到了，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说。
“怎么了，不用这么惊讶吧，这个说法别人可能不能理解，但你应该是有点心里准备的吧。”
阿夜点点下唇，“我记得你看的那些小说里面，不就有很多这种桥段吗？什么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失去挚爱，然后就将一切忘记什么的，你不是还写过？”
狗血小说么，车祸，坠崖，假死，失忆什么的，简直是再常见不过了好吧。
“小说归小说，现实归现实，这是两码事好不好。”
叶未离一翻白眼，她看小说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想过那里面的桥段能在现实中上演，简直是疯了好不好。
“艺术来源于生活，故事虽然是虚构的，可若是完全与现实脱节，又怎么会让人有共鸣。”
阿夜盯着叶未离的表情，凭着多年的了解，当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何况，你怎么就知道，现实不会比书里更加的疯狂？”
叶未离看着对面隐藏于黑暗的身影，暗自咒骂：“我身边这都是些什么疯比玩意。”
明明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正常人，明明疯子出现的几率那么低，偏偏这么低的几率出来的这一帮最疯狂的玩意，都他娘的在她身边。
作为这帮人里为数不多的正常人，她感觉自己迟早要被这帮疯子逼疯。
“噗哈哈哈。”
阿夜娇俏的笑起来，“对啊，我们都是疯子，那一直和我们在一起的你，你确定你还是正常人吗？”
叶未离挺了挺胸，“如假包换。”
阿夜眼神怜悯，“你真幽默。”
叶未离：……
她叹了口气，“好在一切顺利，文靖雅爆发的时候，镜像已经到了终点，也没留下什么遗患……”
等等，没留下什么遗患？！！
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靠，文靖雅她失忆了啊，那我今晚上不是都白干了？”
不但白干了，还白被吓了一跳，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呢，然而今天一晚上的成果，被文靖雅给忘得一干二净，那她这一晚上是干了个啥。
“怎么会白干呢？但凡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你的所作所为，组织会记住的。”
叶未离撇嘴，“屁，我做这些事要的是结果，光留下痕迹有个屁用。”
她捋了捋今天晚上的事，是阿夜说要去激一下文靖雅，才给了她暗含术法的宝珠。
她成功的使用宝珠让文靖雅看到了她们设计好的场景，到此为止一切都很正常，她们的目的就已经达成了。
但是然后，文靖雅醒来，忘记了梦里的一切，这一步她说文靖雅是为了保护自己，那她又是为了什么？
或者说，她明知道文靖雅承受不了这样的刺激，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她们明明是为了激励文靖雅活下去啊，可怎么感觉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挑战她生存的极限。
“你确定你是为了激发她的求生欲吗？”
叶未离目光怀疑，要不是文靖雅突然失忆，想象她带着完整的记忆醒来会发生什么？
心如死灰？歇斯底里？还是殉情？
“当然是了，你没感觉她被激一下之后特别的有活力吗？”
想想那颗差点爆掉的宝珠，岂止是有活力，还很有火力好不好。
好吧，虽然她不了解文靖雅，但是她了解阿夜啊，她不是说她们两个很像吗。
那想想如果是阿夜遇到这样的事情，她会怎么做？
以上虽然也有一部分，但更多的，她会把自己的所有负面情绪，都转化为破坏一切的力量，那简直就是灾难啊。
不过，到确实是在某种意义上达成了她们的目标，这可不是激发了她的求生意识吗，没把一切毁灭之前，她当然不会想死了。
她居然天真的以为，阿夜说的要做点什么，是要用爱与希望感化她，让她重燃对生活的热情。
果然，是她太单纯了。
叶未离感觉无比的心累，“既然这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你干嘛还要让她忘了这些，让她一直记得岂不是效果更好？”
虽然人会为了保护自身选择忘记痛苦的回忆，但却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发生的，总归还是需要一个契机，否则就不会有那么多背负着痛苦的记忆而苟延残喘的人了。
而文靖雅所做出的这个选择，机会是阿夜给她的。
可既然文靖雅并不会因为痛苦而选择死亡，那为什么还要让她忘记？让她保留着记忆，岂不是对她们的目标更有好处。
阿夜眯着眼睛，抬起一只手一晃，隔着不知道多远的距离，透过光幕砸了过去。
叶未离“诶哟”一声，捂住了脑袋，“你干嘛砸我？”
“你想把我的继承人变成疯子，你说你该不该砸。”
“我哪有想把她变成疯子？”
话说一半，她突然想起阿夜刚刚说过，如果文靖雅保留记忆，不一定会死，但百分百会疯。
……
“嘿嘿。”她尬笑着，“其实，是个疯子也没关系么，反正本来沧澜也就是一帮疯子的聚集地么。”
眼看阿夜一抬手，又要给她一下子，她赶忙抱着头告饶，“我错了，别打我。”
“啧，怂样。”
阿夜收回手，难得严肃的叮嘱她，“你记得，她可以是个疯子，但一定要保持清醒，一个完全没有理智的人，是绝对无法成为合格的领袖的，我们要做的事，必须在能行疯狂之事的前提之下，还能拥有理智的思维，所以我们可以恰当的激她一下，让她前行，但一定要把握好，绝不能过度。”
已经有很久没有被她严肃的训话的叶未离低下头，委屈巴巴的回应，“哦，我知道了。”
哎，在绝对清醒的思维之下陷入疯狂，这得有多难啊。
要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还不是她说了算，宝宝委屈，宝宝只是个跑腿的。
训完之后，阿夜又好好的安抚了她一顿，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毕竟是自己人，打一开始就和她在一起的人，还是要比别人更宽容一些的。
叶未离也没有真的生她的气，故而很快就被哄好，恢复了生龙活虎。
“哎，她忘得那么干净，也不知道还有几分效果。”
她好像不止忘了入睡之后的事，还有更早的什么也一起忘记了，她可是记得文靖雅第一次翻开书的时候那可怕的气势，但刚刚她和文靖雅说话，依照她的感觉，她绝对是对阿珏，或者说书里的红衣男子无感了。
而对于此，阿夜半点不担心，“有时候，表面上忘记了，未必就是真的忘记了，潜藏在潜意识里的那些人们通常都不会发觉的东西，才是最有决定性的。”
记忆留不留下其实不是很有所谓，只要发生过，那一刻所产生的感觉，就已经留在意识深处，就算是记忆没有了，留下的感觉同样会影响人的行为。
所以她才说：只要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何况，她本来就不想让文靖雅记得什么，她要是都记起来了，那她们还有什么戏唱。
所以，在时机未到之前，文靖雅她可千万不能想起什么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