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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婚

尽管如此,这一家还算是和谐的,大体还能做到相亲相爱,相互理解,相互忍让。看起来,废品事件以后,生活平静了不少。

不过问题又出现了,老太太六十多了,看着别人已经是祖孙三代其乐融融,她也有些羡慕起来,于是,开始经常在方婷婷和钱海平的耳边唠叨,“婷婷,我现在好的也差不多了,你和海平要个孩子,我帮你们看,我想孙子都想好几年了!”

而每次,方婷婷都是吐了吐舌头,给了她一个笑脸,总是说,“不着急,海平太忙,工作压力大,这样不利于优生优育。等他工作相对轻松点,我们锻炼锻炼身体,那时候在给您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小子。”嘴上这么说,却在心里想,“算了吧,外一哪天过期的食物你不舍得扔,给孩子吃坏了、吃中毒了。还有你腰不好,累犯病,那个就更麻烦了。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隔代教育的原因,跟你学了一些习惯,以后想改都改不了。多少家庭都是因为老人和子女教育孩子的观念不同,弄得鸡飞狗跳,眼下看,坚决不能要孩子。”

就这样,老太太在方婷婷他们家住了两年,可是,两年方婷婷的肚子都没动静。她可能也感觉到,自己在这里让方婷婷觉得很不自在,再一个可能是怕自己给她看孩子,总之,她感觉或许自己离开,他们的生活可能会很快就会恢复到正常轨道上,没准就有孩子了。于是,当钱海平的妹妹怀孕了,要接妈妈去她那里的时候,老太太就答应了下来。

终于有了自己的生活,可以自由自在了,但是,此时的钱海平已经成为了公司项目部经理,事业进入到了一个新的阶段。收入可观,却更加繁忙起来,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在出差。原来只是码农,尽管经常要加班,但是,不用做一些应酬的事情。但是,现在不行了,经常要陪客户喝酒,更不利于优生优育了,于是,生孩子的事情让两个人再次搁浅了。

每天练练瑜伽、美美容、逛逛街,和刘小倩她们见见面、吃吃饭成为了方婷婷的主要生活内容,她已经成功地拥有了富太太般,大多数女人向往的生活。不过,她不喜欢这样的生活,觉得很枯燥,曾经她也想再找个工作,不过,现在年轻人一茬接一茬,很多大公司已经把学历要求提升到985、211的硕士研究生学历,自己毫无竞争优势,看到这些她也就放弃了。

又混了两年,直到那个秋天的下午,她接到了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赫然写着:乳腺癌中期,已经扩散,不适合做手术治疗。她感到天塌了一般,在经历了痛苦的思考后,做出了离开钱海平,重新开始为自己短暂生活的决定。

又是一个下雨的日子,当方婷婷和钱海平两个人从民政局走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的眼睛都是红红的。

钱海平望着方婷婷,他试图做最后的挽留,他哽咽着说,“婷婷,我们真的就这样结束吗?我怎么觉得这都不是真的?为什么我们之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变成了了这样?我知道,这几年我忽视了你的感情,但是,你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努力去调整自己,努力改变咱们的生活状态?能不能不要就这样的结束?”

满脸泪痕的方婷婷看似从容地捋了捋头发,给他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但是,声音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里面带着重重的哭腔,“海平,谢谢你支持了我的决定,一直以来,我知道,你都是毫无条件的支持我的各种决定,包容我的任性、甚至纵容我,你的好我一直都记着,但是,我真的觉得和你生活在一起很累,心累。而且,我知道,事业和工作对于你的意义,就像是鱼离不开水,就像翱翔天际的雄鹰,如果没有了翅膀,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意义。因此,陪伴对于我将永远都是奢侈的,我厌倦了等待,而且,没有我你也会少了一些牵挂和羁绊。就让一起都过去吧,一切也都会随着时间流失过去的。让我们彼此从现在开始适应没有对方的生活,答应我,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也会在没有你的日子,努力地去生活,发现对于我而言未知的一切。

挽留现在已经变得那么苍白无力,但是,钱海平在内心里总有种感觉,这次的分开只是方婷婷又一次的小小任性,这些年,她依赖自己已经成为习惯,也许不久后,外面的世界让她失望,或者她厌倦了所谓的自由,她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

看着钱海平伤心难过的神情,方婷婷选择转过身体,克制自己后悔的冲动,尽快脱离他的视野,否则,下一秒情绪奔溃的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也许,一些的努力就将付之东流。背对着钱海平,方婷婷努力地挥挥手,“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而此刻,她早已泪流满面,却不肯回到,逼着自己快速的离开。

剩下一个男人,在雨中追赶了她几步后,停了下来,任由雨水和着泪水,冲刷自己的身体、灵魂。

话说,这次离婚,方婷婷只带走了一百万的存款,并不是钱海平舍不得给她分割更多的财产,而是方婷婷自己选择了放弃。以钱海平的想法是,自己今后还能赚钱,所以准备把房子和存款都留给方婷婷,他搬出去。毕竟作为一个男人怎么都好应付,而且,对于他而言,再购置一套住房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他宁愿自己一无所有,也想让方婷婷能有一个更好的保障,但是,方婷婷拒绝了,那种严肃的态度,是钱海平第一次见过的,“不能那样,那些都是你辛辛苦苦、没日没夜工作赚来的血汗钱,一百万对于我已经足够了,我已经有住的地方了,在刘小倩家,所有,你不用担心我。如果你不同意,我就用绝食的方式,告诉你我的决心。”在方婷婷严肃认真的威胁下,他终于妥协了,想想这样一来,方婷婷不久后,就会回到自己身边的可能性似乎更大,也更快了。

一百万,之所以带走这些钱,对于现在的方婷婷而言,这个很重要,因为她还要用这些钱去给自己进行治疗。方婷婷他们没有把离婚的事情告诉双方父母。而此时,她的闺蜜刘小倩,也正处于婚姻的坎上,他和徐鹏正在分居,孩子送到了她母亲家中。

方婷婷住进了刘小倩的家中,自从大学毕业后,闺蜜俩个就没有机会像现在一样,天天晚上睡在一个床上,腻在一起,似乎有说不完的悄悄话。

“婷婷,我真没想到你和钱海平会离婚,你是我们寝室八个姐妹中,最被大家看好的一对儿,你们过得那么幸福,为什么要离婚呢?”

方婷婷双手放在脑袋后面,看着天花板,对刘小倩说出了,她对钱海所说的一样的理由。

“咱们都是属狗的人,以前就听算命先生说,从概率学上说,属狗的命虽然挺好的,很多人事业好、能赚钱,似乎方方面面都不错,唯独的缺憾就是婚姻不好,以前,我还不信,看来真是还真的有点道理,你们那么被看好、被羡慕的婚姻都能破裂,而我现在也处于离婚的边缘。那个死徐鹏,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是一个滥情的人,居然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还让人怀孕了。之前也没跟你说,怕你担心,现在咱俩是一对苦命鸳鸯,我也就不怕你笑话了。而且寝室大姐,也没比咱俩好到哪儿去,因为生孩子大出血,孩子没保住,还把子宫摘除了,再也不能怀孕了。你说她婆婆是不是很可恶、很霸道,活生生地把大姐他们两个拆散了。哎!说起来,她老公是家里的唯一的男丁,没有了孩子,对于他们那样的农村家庭,可能是没法接受的吧。”

“是啊,大姐真可怜,没了孩子,还失去了家庭。你都不知道,上次听你说了这事儿,我的心别提多难过了。”方婷婷叹息道,“世事无常,终究很多事情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老四也离婚了,咱们寝室姐妹的命怎么那么苦呢?还有老八,你说她长得也不差、工作也好,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对象,你说,是不是当时咱们寝室的风水不好啊?让咱们的婚姻都这么坎坷?”刘小倩不停的唠叨着,但是这种唠叨对于此时的方婷婷来讲,却是那么的温暖和幸福。“你接下来打算干些什么呀?”

“没想好呢,可能会先找一份工作吧”,方婷婷要让自己忙碌起来,否则,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乱糟糟的事情,心绪特别不好。

接下来的时间,方婷婷一边开始保守治疗,一边在有一搭无一搭的找着工作,生活过得也算充实。不过,经过一个来月的化疗,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状态很不好,头发开始大把大把的往下掉了,她很害怕,到最后自己命保不住,头发也掉光了,会非常难看的死去,于是他和主治医生商量,可不可以用更保守的治疗方案。

主治医生钟世家是一个和方婷婷年纪相仿的男医生,显然,他看到方婷婷的变化也感觉到很惋惜,于是,在方婷婷一再请求之下,他对方婷婷说,“现在国外有一种抗肿瘤新药,但是,现在还处于临床实验阶段,国内也只有像我们这样大型的医院,才有给病人试用的机会,不过,因为还没通过临床实验,风险评估还不确定,虽然它对身体的副作用从目前来看可能会小一点,不会有掉头发这样的影响,但是,在最终的实验数据没有出来以前,我们也不敢确保这种药一定会有效果,或者效果能达到什么程度。毕竟,作为临床试验的对象,就好像小白鼠一样,很多人都是不愿意去冒这样的风险。不过,如果你一定要我给你提供更好的治疗方案,这个方案是目前我唯一可以提供的,但是,是不是更好的,这个我就不能轻易下结论了。”

方婷婷听着他的话,思考了半天,她心想,自己不能做手术,保守的化疗,似乎存活的几率也并不一定会很高,这一切就像一场赌博一样,没有看到最后的底牌,也许一切都是未知数。从前的自己就是一味地不敢尝试新鲜事物,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生活,每一步都力求安稳,可是结果,命运却给了她一个如此沉重的打击。“做个小白鼠又何妨?也许,这也是我生命最后价值的一种体现。”她郑重地向主治医生表明,自己同意了他的建议,选择成为一名药物的临床实验者。

这一天,刘小倩兴冲冲下班回来,看到方婷婷一脸带笑地对她说,“婷婷,我背着你做了一件事儿,不知道你会不会高兴。”

“什么事,看你那高兴又神秘的样子?”方婷婷很好奇。

“我本来,觉得你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也是有一搭无一搭的,把你的照片和简历给我们节目总导演看了,没想到他决然同意你成为女嘉宾,参加我们的节目录制了。我现在所在的节目组你也知道,就是负责每个周末的《原来是你》婚恋类的相亲节目,现在很火的,收视率很高。或许参加我们的节目,能让你感受下节目录制是怎会事儿,也算是一种新鲜事物的体验,而且,咱俩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没经过你同意,就擅自给你做主了,你不会不高兴吧?”

“你啊,什么花样都能想出来。就我这离婚的,还三十好几了,参加你们的节目,不是让人看笑话吗?你快给我退了吧,我可不想去丢人现眼!我,你还不知道,最不喜欢在大庭广众之下抛投脸面的!”方婷婷直摇头。

“你看你,不是你说的,离开钱海平就是为了体验不同的生活吗?现在,这么好的机会放在你面前,你要错过?再者说,你不知道,现在人们的婚恋取向发生了很大变化,以前上节目的都是一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也造就了不少话题女王,不过,现在那种类型的不吃香了,很多观众都觉得她们太肤浅、太做作,虽然长得漂亮却没有内涵,而像你这样的气质熟女反而有市场了。我们总导演也一直物色选择一些你这个类型的女嘉宾,看到你的情况后,特别中意。你不知道,其实我自己都想上节目,可是,你看我现在还没有正式和徐鹏办离婚,另外形象气质和你也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这个好机会就先让给你了,你去给我探探路,没准,咱们姐妹还能通过这个方式,找到比徐鹏他们那些臭男人更好的白马王子呢!”

“你就想入非非吧,上你们节目最后真正成的有几对?不过,就是一场带有娱乐性质的节目吧,还当真把那个节目当成捷径了?你也太天真了!”方婷婷打趣地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死心眼,再说,不管成功的几率高低,毕竟我们也是给很多未婚青年提供了平台,而且,也有不少进入了婚姻的殿堂,你可别小瞧我们的影响力和收视率啊!”干一行吆喝一行,刘小倩极力地证明自己从事的事业是有社会值得的。“再说,我都和导演说好了,说你随时能上节目,你可别让我在领导那里丢面子、打自己的脸,求求你了,要不你就试试看吧,很好玩的!”

看着刘小倩一脸哀求,方婷婷有点不忍心了,同时,她也确实好奇电视台节目录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让我再好好想想。”

听到方婷婷终于松口了,刘小倩也松了一口气。

方婷婷终于同意了,不过,她没想到刘小倩的运作能力那么强,很快就通知她参与节目的录制。节目录制前,总导演接见了方婷婷,看到她本人之后赞不绝口,“刘小倩,眼光不错,这次推荐的嘉宾形象气质俱佳,希望能成为我们节目收视率新的增长点。”这话听在刘小倩的耳朵里,格外的高兴,暗自给自己的这个小阴谋打了满分。

方婷婷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也可以走上电视机屏幕,像电影演员一样,出现在大众的视野里。好在,她知道自己身边的人,包括钱海平和父母从来不看这样的节目,即使被发现了,也可以谎称自己是帮刘小倩的忙,想必也能蒙混过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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