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敲下去,你就要把人打扁了。”林潇出言提醒,潆潆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正襟危坐,阳光为这人镀上了一层金光,一尘不染,仿佛方才处于危难中的不是他。潆潆觉得自己永远不会做到如他一般,泰然自若。
“死了么?你没事吧。”潆潆试图爬起来但是失败了,紫檀见着过去扶但是方才紧张的腿都僵了,刚一动就摔在那了。
林潇朝着潆潆走过来,微微俯身看着她问道,“你是谁?”
潆潆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林潇伸手将潆潆拉起来,看了她一眼便去查看杨管事了,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紫檀爬起来站在潆潆身侧,紫檀完全被林清扬吓傻了,潆潆心里乱的像是着院内之前疯长的杂草一般,知了静静的躺在地上,林潇已经开始处理杨管事了,院内的人各想各的,各做各的,寂静如常。
马上离魂衣上泪。各自个,供憔悴。
这样不合时宜的诗句偏偏在此时被想起,“你要怎么处置他。”潆潆试探着问林潇,潆潆见过剧中林潇的残忍,不过一笔带过,却已经让人不敢忘记,依着林潇的脾气,纵使现在要当着她的面扒了杨管事的皮也不足为奇,但是那样的场景,潆潆不敢想,也不敢看。
“你想我怎么“处置”他?”林潇颇有些玩味的看着潆潆,仿佛这是一个玩笑,并成功被逗笑了。
潆潆望着林潇,希望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答案也好,无疑,潆潆失败了,林潇总是一张脸,像是高科技的人工智能一般,纵使再多的情感变化,依然能让你感觉到这个人的内心毫无波澜,潆潆有些泄气,“不如把他交给我,这事你还是不出面的好,我想我娘一定有办法处理的很好的。”
林府中除了董氏,潆潆在想不到其他合适的人,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掉这件事了。
“紫檀,你去请我娘过来,悄悄的不许外人知道。”潆潆吩咐过紫檀后,看向林潇弱弱的问道:“可以么?”
毕竟这件事是潆潆自主决定下来的,受害人是林潇,自然还是要问一下林潇的意思,总还是他受得委屈。
林潇只是颔首,目光阴了下来,潆潆的心也随之一紧,”就这样办吧。“之后便回复如常。蒙了特赦一般,匆匆让紫檀去寻董氏过来。
院内除了晕了的知了,便只有潆潆和林潇了。
”既然院内没了其他人,可否回答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了,你,是,谁?“林潇开门见上的一问,让潆潆有些无措,今天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呵呵,真心有点超出了潆潆的承受范围了。
林潇是聪明人,拐弯抹角的与其周转,不如坦白一点,毕竟坦白从宽么。但是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穿越而来的骚操作。
尴尬有的时候真的算是一种暗器,散布在你周边,你触之不见,又避之不及。周身空气都凝结似的固执在你身边,阴魂不散,纠缠不休,而打破这种尴尬的法子却被冻在了超大的冰块里,看的见,拿不出。潆潆后悔自己上学的时候没有好好学文化,不然怎么也不至于紧张起来,表达能力完全丧失呀。真是年少不好好学文化,一句卧槽走天下。
”我..我是潆潆,我不是林清扬,我不是妖怪,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说明,但请你相信,我不会再害你,欺负你,绝对不会了。真的不会...不会...“潆潆语无伦次的说着不知道自己要表达什么的话,她真的乱了,像是拼命向人示好,又像是无礼的辩白,离开了自己正常的生活,跌落狼窝,该死还知道自己之后的死状,越想越是崩溃,这种站在悬崖边迎风而立,还要一步步向悬崖移步的感觉,不仅仅是绝望,更多的是对生活的绝对失望,没有希望。
像被人欺负了一样,红了眼睛,却还倔强的拼命的忍着不许它掉下来,毕竟在这个世上她才是真正的孤身一人,无依无靠。
林潇知道今日他问不出什么了,自打祖父逝世,家世落败后,林潇便从鲜衣怒马的少年郎,跌落凡尘,见到了各种嘴脸,品尽了世间百味,林老太爷在世时,虽被带到林府安置,却因着往上一辈的恩怨情愫,让林潇的处境很尴尬,但还好,比自己独立面对世界要好的。
但祸不单行,林老太爷过世,落井下石的众人自然要联想到他的身上,林潇在也不曾被善待过,无缘无故的殴打,辱骂林潇暗自忍下,甚至也曾自我怀疑是否真如众人所说,他本不详。但今日之事,当那人欺身压在自己身上确无礼反抗时,他甚至不能呼叫,没人会救他,他的呼叫只是在证明这世界的无情,甚至引人围观,成为笑柄。让他落魄到此的是不什么不详之体,而是自己懦弱无能,是自己太弱,才会任人宰割。
看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小人,林潇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至少在刚才那个瞬间,林清扬是发自内心的帮了他,两个同样孤立无援的人,磁场就这样莫名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