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赶在城门关闭前出了城,张有志推着老娘,苏芽儿和阿木、屠金锭一人一辆小推车。
这趟进城可谓满载而归,路上张有志把药丸分三顿喂给张大娘,老人家年迈,他们回程的路走得很慢,夜里找了间荒野破屋歇宿一晚。
回到林中树屋,张有志便开始搭他们娘俩的帐篷,张大娘不方便爬树屋,所以他们只能睡在树下。
苏芽儿告诉张有志,她的目标是搬到湖心岛,张有志是想长期生活在这,还是等张大娘的病好了就走,全由他们自己决定。
毕竟木匠的工作离不开人,住在荒山野岭没有顾客来源。
幸好此时天气正热,张有志在树屋底下搭了顶帐篷,木料森林里有的是,盖布是苏芽儿出的,她买了好几匹粗布,虽然这种布做工粗糙,但厚实耐磨,感觉和她原来世界的帆布差不多。
苏芽儿给他们娘俩拿了些驱虫草,睡帐篷跟打地铺似的,地上蚂蚁虫子多,放些驱虫草在帐篷里,苍蝇蚊子都躲得远远的。
阿木和苏芽儿各让出一床被褥,张有志干活麻利,帐篷搭完又钉了两张简易单人床。
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张有志才彻底放松,把老娘安置进帐篷里,按时喂她吃了药。
吃了一天阿木抓回来的药,张大娘的咳嗽声明显变少了,这说明阿木选的方子没错,苏芽儿的制药方法也管用。
休息一天后,苏芽儿先带着张有志进了森林,登岛的事她准备等张大娘病好了再说。
她带张有志进林子是为采药,他们一味施舍总归不好,不如让张有志出来采药,采到普通药材上交,采到人参黄芪直接留下。
这样张有志的工作积极性更高,在苏芽儿的指点下,他果然采到一棵野参,虽说年头短,可也是他平时买不起的东西。
苏芽儿把采药的任务分给阿木和张有志,她自己这趟出来只为打猎。
一起吃饭的人变多了,她的责任也重了,好在出门前她让张有志给她做了把弩,有了这东西,小动物们的末日就到了。
苏芽儿几乎是一箭一只小动物,而且箭头上浸了麻草汁,只要箭刺到猎物,无论扎哪,它都跑不了了。
阿木在兵营时见过弓箭,却没见过可以绑在单只手臂上的弓箭,而且可以连发。
在苏芽儿给张有志画图纸的时候阿木就问过它的名字,知道这东西叫连弩。
如果体积够大,威力也会更大,在冷兵器时代属于大杀伤性武器。
不管是当场毙命的,还是暂时昏迷的,所有猎物都被捆上四肢串成一串。
张有志都看傻了,他不是没见过猎户,只是没见过如此‘凶残’的猎户。
林子里野兔遍地,因为无人涉足,原始森林中的动物,根本不知道人类多么危险。
苏芽儿的背篓里装着八只野兔,外边挂着四只山鸡,回程的时候还用淬了麻药的匕首射中一只成年公鹿。
那手法稳准狠,张有志不知道怎么形容苏芽儿甩出匕首时的眼神,如果他看过武侠小说,就知道那是充满杀气的眼神。
阿木扛着半死不活的鹿,张有志多少有些怕血,苏芽儿就让他背着草药和野菜蘑菇。
苏芽儿当初选择在大树上建树屋也是因为这棵树旁边有条小溪,生活在这用水方便。
满载而归的三人回来,屠金锭已经煮好米饭,苏芽儿这回进城买了鸡鸭仔,由屠金锭养着,当然还有现成的鸡蛋。
她拿鸡蛋炒了新鲜的野菜,外加一道简单的蘑菇汤,打发完午饭,晚上那顿才是重点。
“小张师傅,拿你的人参,给大娘炖锅鸡汤。”苏芽儿收拾好第一只山鸡,把它交给张有志。
张有志有些不好意思接,苏芽儿笑道:“包吃包住,这也算吃。”
张有志明显不适应如此多的‘员工福利’,可阿木和屠金锭都一副淡然的模样,好像这伙食水平和往常一样,没啥可大惊小怪的。
“谢谢。”张有志道完谢才接下山鸡。
屠金锭给他拿了个罐子,告诉他佐料的位置,像个小大人似的介绍着‘厨房’设施。
苏芽儿不觉莞尔,屠金锭比以前开朗多了,张有志比她大不了几岁,两个人也算是同龄人,苏芽儿倒是希望他们能成为朋友,都是没有童年、没有玩伴的孩子,从现在开始交朋友应该还不算太晚。
由于猎物多,光是剥皮清理、清洗就用了老半天时间,最后苏芽儿把剁块的任务留给阿木。
她把皮子泡上,打算和之前那些一起硝出来。
阿木剁好兔肉,按苏芽儿说的放进锅里焯一会儿,捞出来控干水分。
估计水控得差不多了,苏芽儿也腾出空来,热锅下油翻炒兔肉丁,加黄酒、酱油、姜蒜和花椒、干辣椒、盐。
炒干后出锅,去了皮和内脏的兔子没剩多少肉,但这次抓的多,八只野兔炒了一盆。
山鸡苏芽儿故意没打死它们,是为了留着给张大娘炖汤喝的,不急着吃。
剩下一只鹿,苏芽儿把它切成若干块,先用盐腌透,在盆里放上各样作料,用开水烫下肉的表面,烫到变色,然后在作料盆里反复揉搓,等调料抹均匀后穿上麻绳挂起来晾晒,如此反复,直到肉块风干。
晚饭多了两位客人,一盆麻辣兔丁配白米饭,把张有志吃得泪流满面。
苏芽儿倒忘了问他能不能吃辣,显然这小子是怕辣,可是他不停说着好吃、说是流着泪也要吃完。
屠金锭其实和张有志差不多,辣得眼泪鼻涕横流,但吃得比往常还香。
张大娘因为咳嗽没好,不能吃刺激性食物,张有志便让她吃炖鸡,下午熬的鸡汤喝得差不多了,剩下整只山鸡还没吃。
张大娘心里发虚,她何曾独自吃过一整只鸡?但张有志说了,她不吃就得仍掉,反正他是没肚子再吃别的了。
张大娘心说也是,儿子平时吃得不多,今晚这顿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饭,还有那么多兔肉,确实是再吃不下别的了。
再瞧其他几个人,各个吃的滚肚溜圆,晚上大家只吃肉、没吃菜,那可不是一般的顶饿。
于是张大娘只得抱着一丝丝负罪感,把鸡肉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