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海院里面负责打扫得侍从看到竟然是北海帝君驾临,连忙进来迎接。
白元把木鱼川扶到屋子里的床榻上,然后吩咐侍从去找御医。
离泽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似乎是在傻乐的木鱼川。
木鱼川抚摸着身下的被子,像是一个母亲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慈祥的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的灵珠......哦!”木鱼川拽起床上金线绣的被单:“我的金簪子,你们都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还是我自己院子好啊......”木鱼川温柔的抚摸着金线绣被单。
这个小鱼好像之前很富裕的样子?离泽暗想。金簪子、灵珠这些东西,似乎都不该属于一个想要一心进入北海宫做宫女的人。
更何况,刚刚她提到了她自己有一个院子!
这样的人也算是富裕了,日子也能过的风生水起,但是怎么会想来北海宫做事?
思及此,离泽对木鱼川的怀疑更深了一层。
难不成,是丽妃的......奸细......
离泽的手微微握起。
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经过一番诊断,查出木鱼川是误食了致幻的野蘑菇,所以才造成说胡话和呕吐。
开了药,离泽带着白元前去凌霄宝殿复命,侍从下去给木鱼川煎药,然后喂她喝下。
过了一个时辰,木鱼川才悠悠转醒。
梦中的金银财宝名人字画,像是泡沫一般破碎,只留下雕刻精美的木雕,在灯火的照耀下闪着褐色的光泽。
木鱼川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四周,只见一个宫人打扮的男子迎了上来,面带微笑极其礼貌的道:“鱼大人,你醒了。”
“嗯......”自己竟然被叫做大人?木鱼川有些欣喜。
“大人喝些粥吧?”侍从从桌子上端过来一小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木鱼川接过,尝了一口,这米煮的糯糯的,吃进去胃也暖和了不少。“这是哪?”这个地方自己好像完全没有印象。
“长海院。”侍从回答道。“长海院?”木鱼川穿好鞋子,端着小米粥从屋子内走了出去。
空气中弥漫的植物的清爽香气传进了木鱼川的鼻子中,这股清香让木鱼川顿时精神了起来。
黑夜降临,草堆里有些不知名的虫子在吟唱。
“帝君还有一会儿才能回来,大人稍等。”侍从说完后,便从小道离去。
木鱼川一仰头将小米粥喝完,走到道边去看种植的花草。培养良好的草叶闪着光亮,木鱼川不知道这是什么品种,但是能在天宫内栽培的,也不能是什么次品。
天宫的夜色让木鱼川感到些许害怕,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会在这种夜色中丧命。
她转身回到屋子中,充满烛光的屋子让她安全感倍增。
这个屋子好像很久都没有人使用过了,除了自己躺过的床以外,其他地方一尘不染,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
虽然没有人住过,但是打扫得很及时。
木鱼川随意的在屋子里面转转,等离泽以及白元回来。
凌霄宝殿内的离泽与灼染站在躺在病榻上的玉帝旁边。
大殿内充满了浓郁的药味,连日来的劳累让灼染疲惫不堪,脸上满是疲惫之色。
“离泽,你做的很好......”玉帝有气无力的说道,病来如山倒,就连这个主宰天界的人,也逃不过病魔的慰问。
“陛下,您可知,凌天天尊?”离泽问道。玉帝愣了一下,旋即点了下头:“怎么可能不知道?朕的座位,可就是从他手中躲过来的......”
“那您知道,六千年前,在凌天天尊时期,发生过什么吗?”
玉帝指了指门外:“朕记不住了,藏书阁或许有。”然后他从身上解下一块龙纹玉佩递给离泽:“把这个给他们看,他们才能让你进到更隐秘的地方去。”
“好了,回去吧,朕要歇息了。”玉帝疲惫的闭上了眼睛。旁边的宫人连忙点起了安神的熏香,轻手轻脚的将桌子上剩余的饭菜撤下。
离泽和灼染也退下。
“这次北荒退敌,你可是立了大功劳啊!”灼染笑着拍了拍离泽的背,离泽摇头:“尸人只是退去了,但还有卷土重来的可能。北荒森林以北,有一个凌天天尊时期的大人物存在。”
“我的法力与他相比,只是水滴与大海的区别。”
“那,你是怎么从他手底下逃过的?”灼染关心的捏了捏离泽的肩膀。
“他无法离开他的神殿。神殿一破,他便无法生存。但是尸人都受他的控制,只要他不收回指令,尸人便会继续进攻,所以我无法毁了他的神殿。”
“现在剩余在北荒的尸人粗略估计,大约有二十万甚至三十万之多。”离泽后怕的解释道。
这下轮到灼染安静了。
“父皇病重事情,握密而不发。现在各个势力虎视眈眈的盯着凌霄宝殿,天宫外的驻军暂时不能调走。现在我们只能以守代攻,尸人若是不犯我边界,那么我们便先不去管它。”灼染严肃的道。
“陛下究竟是因为什么......”离泽低声问道。
“不知,这病像是飞来的一般。御医只是说是寻常的伤风感冒。”灼染皱着眉,回答道。“只是表象重了些。”
离泽怀疑的看着灼染的脸,寻常的寻常的伤风感冒则么可能会是这个样子!
但见到灼染并不想深谈下去,离泽只能先回到自己的院子去了。
白元护送着离泽先是在天宫中转了一圈,然后回到长海院。
木鱼川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在床的一角缩着,屋子外的虫鸣在她耳朵里不像是美妙的演奏,倒像是魔鬼的催命符。
但是今日因为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有见到玉帝,她也蛮知足的。毕竟玉帝呵这些比起来,哪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最主要的是,她怕自己在玉帝面前隐藏不住自己的恨意。
正想着,有侍从提着灯笼过来对木鱼川道:“帝君回来了,请随我前去。”
木鱼川从床上下来,跟着侍从来到了院子的正房。
正房的空间要比木鱼川所在的屋子大出两倍,不仅有床还有设有书案。
“参见帝君。”木鱼川行礼。离泽未抬头,笔杆微动,不知道在写着什么。“好些了么?”低沉温和的声音丛离泽嘴里传出。
“属下已经好了。”木鱼川赶忙答道。
白元上前,把木鱼川拉到门外,然后小声地在木鱼川耳边道:“今晚你来守夜。”
“守夜?”木鱼川疑惑的重复了一遍,她今晚不能睡觉了?她今晚要在门外站一晚上么!
“对。”白元点头,然后继续交代注意事项:“帝君在夜晚时是不会睡觉的,毕竟修炼层级已经到了可以辟谷的层面。”
“你只需在门外,保证帝君有需求随时能答应便可。”
还算轻松,木鱼川在心里暗道。
房门禁闭,木鱼川站在门外,打着哈欠。
离泽的存在让木鱼川对黑夜的抵抗力上升了一些,不再觉得害怕。
但是白元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她的法力微弱,作息与那些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根本不能达到整夜不睡的标准。
于是,还未站到四分之一个时辰,木鱼川已经哈欠连天,视线中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
最后,她顺着门滑下,一屁股坐到台阶上,毫无形象的睡了过去。
......
忽然,木鱼川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提了起来,然后甩到一边。背上的痛楚让木鱼川清醒过来。
只见空地上跪着一个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柄断剑,身前是喷出的鲜血。
他的对面,换了一席白衣的离泽,浑身充斥着杀意,手中霄游散发着血色的光芒,正看着前方的黑衣人。
“丽妃派来的,那就莫要回去了。”离泽冷冷的看着黑衣人,手中霄游轻轻向前递去。只听剑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黑衣人瞪大了眼睛,嘴里呜咽,胸口处喷出大量鲜血,倒在了地上。
木鱼川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去发现自己脖颈处一凉。
一个闪着寒光的剑刃抵在了喉咙处。
“放开。”离泽注意到了木鱼川这里的情况,冷声道。
那刺客将木鱼川提了起来,然后威胁道:“将灵珠交出来。”
离泽冷笑了一下:“丽妃当真是手下无人,竟连灵珠在何处都会搞错!”随后,两道法力飞奔至刺客,噗的一声闷响,木鱼川脖颈处抵着的剑刃边掉落下来。
“睡得真死。”离泽看了瘫坐在地上的木鱼川一眼,吐槽道。
霄游剑身上的血液还在低落,木鱼川还未从刚刚发生的一切中醒过神来。
白元已经赶来收拾残局。
“谢,谢帝君......”木鱼川撑着墙站起,声音有些颤抖。
她看着白元熟练的将尸体拖走,再将地面清洗干净。
不到一刻钟,院子里除了空气中还残留着血腥味以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木鱼川忽然觉得自己有必要向白元认认真真的请教一下,她现在像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摆设。
不能这样,就算对离泽不满,但是本职工作已经要做的出色!
木鱼川暗暗发誓。
离泽已经回到房间内看书,木鱼川在门外蹲着,但为未睡着。
刚刚那两个黑衣人好像是为了那颗里面藏有尸体的灵珠而来。木鱼川托着两腮,不由得好奇,那颗灵珠里面藏的尸体到底是谁的?为什么会引得丽妃一而再再而三得抢夺?离泽为什么会对那颗灵珠施以保护?
一个个问号盘旋在木鱼川脑中。
不过誓言也抵不过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困意。最终,木鱼川还是靠着房门进入了梦乡。
清晨,木鱼川摇了摇脑袋,醒了过来。
天空仍然是灰蒙蒙的,她起的应该不算晚。
木鱼川抬手擦了擦嘴角,然后伸展了一下筋骨,装作自己没有睡着的样子精神抖擞的站在那里。
清晨甘甜凉爽的空气让木鱼川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沉稳的脚步声从小路上传来,木鱼川转头看去,只见离泽大步走了过来。
呃......自己睡觉看来被发现了。
“睡得也是真死。”离泽轻笑一声,开门走进了屋子。“打水,洁面。”然后吩咐道。
木鱼川“诶”了一声,正准备去打水,却发现自己并不知道打水的地方在何处,只得硬着头皮,走到离泽身前,小心翼翼的问:“帝君,不知水井在何处?”
木鱼川现在的样子和前世上学堂,她与教书先生对话的样子颇为相像。
“沿着小路一直走就可以了。”离泽斜了木鱼川一眼,头一次见着下属问主子路的。
“谢帝君。”木鱼川连忙跑远了。
离泽望着木鱼川一蹦一跳的背影不由得轻笑一声。
到了水井边,木鱼川看到白元已经把水烧好,放到木盆里,现在正在调整水的温度。
“白大人真的是事无巨细啊。”木鱼川由心的夸赞道。
白元指了指水盆:“学着点。”随后他站起,让木鱼川把木盆端去正房。
木鱼川端着托盘,托盘上放着木盆和毛巾。木鱼川不得不拼命保持平衡,不让木盆中的水撒出来。
真是世事难料,前世木鱼川自己也有仆人,每日清早给她端来净面的温水,现在自己摇身一变,变成了服侍人的那个。
哎......木鱼川不由得在心里哀叹。
离泽极为优雅的用毛巾擦了擦脸,而后指了指挂在架子上的衣服:“更衣。”
嗯嗯嗯?木鱼川不明所以。
“更衣。”离泽再次说道。
木鱼川忽然觉得自己耳根子有点红......娘的,自己从小到大可都没脱过男人的衣服......
可是转念一想,离泽这种尊贵的人,从小到大都会有专职侍女替他更衣,自己只不过是做自己该做的工作而已。
白元也肯定替离泽更过衣!
联想到白元后,木鱼川立刻觉得,更衣有什么好害羞的。
她走到了离泽的身前,看着离泽尚好的衣料,却不知何从下手,是先解哪儿呢?男人的衣服怎么还左一件右一件这么繁琐呀!
离泽展开双臂,看着身前双手在空中乱摆的木鱼川。
“白元......”他无奈的开口叫道。
等候已久的白元像是离弦的箭一样蹿了过来,把木鱼川挤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