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万。”
“七十。”
“七十八最低，不能再少了。”
老王恨得咬牙切齿地望着面前那个姓程的小王八蛋，这厮太狠了，竟然跟他这个苦难的老人家砍了这么狠的价格。
程东有些无奈地挠挠头：“老王，都说了，我前两天给你的那笔订单，会按全款付给你，这里你都挣我两三万了，而且我还要请你当厂长，每个月给你一万底薪加奖金，你一年能从我这至少挣十几万，就别那么贪了，最多给你七十万。”
“这是两码事，我给你打工，你肯定要给我付工钱的啊，怎么能把工钱和盘这厂子的钱混为一谈呢？”老王气得都快哭了。
“咳……那你就看在我给你高薪酬的份上，给我少点呗，七十万行了。”
“不行！绝对不行！”老王把牙咬得紧紧的，他发誓绝不让这个小王八蛋占便宜。
“要不，七十一万？”
“最低七十八。”
“这……”程东一脸委屈，“老王，你知道的，我是个穷人，盘厂子花了那么多钱的话，我肯定得压低经营成本，估计得由自己来当这个厂长了。要不，七十二？”
老王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当初他老婆跑的时候，卷走了所有钱，还以厂子的名义跟民间借贷借了一百万，他卖了车子，又东拼西凑的才勉强换了三十万本金和一部分利息，如今还欠着七十万，加上这段时间的利息，总共七十三四万左右。
本想着把厂子盘出去，换个八十万回来，把借款都还完之后，自己还能剩个六七万，这点小钱可以拿来开个彩票店或者小卖部什么的，自己以后的生活就有着落了，房子也还在，晚年平平淡淡地过就行了。
程老板一开始说要继续请他当厂子，并要给他一万底薪加奖金的时候，他欣喜若狂，高兴得差点跪下来叫爹了。
程老板真是个好人啊，拿着十几万年薪，以后还能再娶个年轻漂亮的老婆，晚年就更不用愁了。
可没高兴多久，那姓程的就露出了真面目，竟然只肯给七十万……
这小王八蛋……竟然还拿厂长这个职位来威胁自己。
如果硬要七十八万，再加上他那笔订单挣到的两万，跟原来的八十万价格一样，还债之后他还能省点钱，但会失去一个年薪十几万的职位。
如果答应他，拿到手的钱勉强够还债，以后还能有钱娶年轻漂亮的老婆。
老王并不傻，哪怕气得快吐血了，脑子也依然很灵光。
他无力地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凄凉地抖了抖嘴唇：“程总，给条活路吧……”
“咳……”程东也哭丧着脸，“我也穷啊，要是我又钱的话还用得着费这么大劲跟你讨价还价吗？”
老王悲痛地抓了抓自己头上本就少得可怜的头发，良久后突然一咬牙：
“七十五万，这是最低最低的价格了，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宁愿卖给别人。”
“成交。”
程东干净利落地应道，并认真地朝老王伸出手。
老王气得差点吐血了。
这个小王八蛋他竟然……
唉！罢了罢了。
老王一边捂住老疼的心肝，一边和那个小王八蛋握了一下手，然后迅速抽回手掌，不想和这个王八蛋有多一秒的接触。
他开始怀疑，自己给这个王八蛋打工，是否是正确的选择。
“老王，别这样嘛，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你还得叫我一声老板呢。来，精神点，好好干，工资什么的我不会亏待你的。”
看到老王那副模样，程东和蔼可亲地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老王缩了缩肩膀，没理他。
“咳，那个，我们先签一份备忘录吧。”
说着，程东从包里拿出两份早就准备好的备忘录。
老王拿着笔，咬牙切齿半天之后，终于在那份备忘录上签上了他的大名，王潇洒。
签完字，老王把笔一扔，然后委屈地双手抱胸缩在沙发里。
程东笑眯眯地把自己那份备忘录收起来，又关切地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其实，之前他就以一个朋友的角度，问出了老王欠债的数额，知道这小老头只欠了七十三四万左右。
所以，来这之前他就决定好了，最多只给他七十五万。
毕竟自己还得给他发工资，一点都不亏待他。
签好合同后，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繁琐了，要先审核这厂子的债权债务，确认股权清晰，且除了那七十万之外，没有其他负债。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请专业人士来做，包括后续的法人变更、税务、银行对公，组织信用证等等各种变更手续，都要请会计师事务所来代办，程东可没时间去弄这些繁琐的事情。
办完所有手续可能要半个月左右，到时候程东会替老王还清以厂子做抵押借的那笔钱，剩下的则给老王，然后厂子就是他的了。
厂房是老王租的，租金一个月租金五万五，老王之前交了半年，现在还有三个月才到期。
员工工资和水电费，从这个月开始就得由程东承担。
厂子规模很小，加上门卫和保洁阿姨，一共才不到三十个员工，主要是有不少自动化设备的缘故，但由于这一行是化工行业，再加上位处大盛海，所以员工的工资不低，一个生产线上的普工都要四五千了，平均工资直逼六千。
整个厂子的工资，加上老王的话差不多要十八万，离下个月十号发工资的日子，只有三个星期而已了。
对程东来说，这是他这辈子承受过的最大开支。
但自己有了厂子，就能剩下一大笔代工生产的费用了，所有产品都可以先由自己的厂子做完重要的部分，外包给罗正伟的那部分就不用花那么多钱，等产品线丰富起来，并大规模生产之后，一个月能省的钱可不止几十万。
现在，程东的整体支出方面，美容院下个季度的租金七万多，周丽和小花工资和提成加起来差不多两万。
老王的半成品加工费尾款两万，罗正伟那边护理套装尾款十万五千，祛痘凝胶尾款四万，工厂员工的工资加水电税金等等二十万左右。
这三个星期之内，他要支出将近五十万。
现有资金方面，拿七十五万出来盘掉厂子之后，自己手头还剩二十五万。
按发工资的期限来算，这三周之内，应该能把仓库里剩下的一千多瓶祛痘凝胶全卖完，总货款估计在十八万左右。
美容院三周的营业额，按保守的每天两千来算，也有四万左右。
等跟李大富签了合同，并且新一批祛痘凝胶到货之后，先给他拉两千瓶过去，按五折给他，半个月之后能收二十万货款。
保守估计，三个星期内应该有六十多万收入，完全够开支了。
现在，程东可以开始生产护理套装的单品了，一共十二个款。
等护理套装和所有单品全部上市的时候，就是他开始挣大钱的时候了。
洗面奶、面膜、爽肤水等产品，可是大部分女人都会用到的，销量会比祛痘凝胶大数倍甚至数十倍。
下一步，程东会新成立一家公司，企业化、品牌化地经营捏脸大师所有产品。
到那时，他才算得上真正立足这个行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