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拟程序启动,考核开始。”
模拟程序的加载一如既往的流畅,坐在模拟仓中的我选定测试的内容,开始从学徒毕业的考核。
直到忘却时间专心致志的半个小时过后,我才揉着隐隐作痛的头部从舱中爬出。
“唔…勉强算是过了……”
尽管以太量和魔力容量这样的硬件不足扣了不少分,但因为20*20格的社会协调性测试高分而多少弥补了些。
总而言之,三个月的严酷训练终于就此结束了。
“嗯……”
我坐在模拟仓上,静静地仰望着天花板发呆。
自从来到这里,已经三个月了。
三年前,樱姐在最后一次任务中带回了濒临死境的我,正式成为我的监护人,将我收养在她家。
说实话,那并不是一段美满的时光。
那个时候向她呼救的感受简直像是错觉一般,事实是两人都没做好接受对方的准备,在这三年来连话都没怎么说过,更不要说切实的交流了,如果不是义姐奈姐从中调和,大概都已经分家了。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三个月前,阿格规文?莱先生的出现。
据说是樱姐过去的同事,有着深厚革命情谊的战友,以及义弟(?)中还活着的最后一人。
原先只是一次常规的义肢更换,但过程中不知他和樱姐谈成了什么协议,我被莫名其妙送入了他所隶属的组织,隐形政府组织『首要执行』。
“隐形政府组织?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我们才是真正的政府。”
只要能够理解就能感到毛骨悚然,统治了大陆三十年的白沙联邦不知何时被替换了高层人员,虽说因为过去生活的环境多多少少有听到过些情报,但如此实际的肯定还是第一次。
当然,也不完全是被强制性送走的,我也有自己的心愿。
加入樱姐过去隶属的组织,想必能更多地了解她吧,至少,正式入职后也能离开这里去往大陆定居。
后者真是让人不期望呢。
“呼……再练习会魔术吧。”
我掏出随身携带的『伪典』抄本,练习镜像魔术的实际运用。
作为一项运用广泛的魔术,这几乎是每位魔术师的必学项,也是考核中重要的试题。
但对我而言,尽管其他的运用都无大碍,但唯独进入镜像世界这点我从未成功。
将自我与镜像世界中的自我调换,期间要保持原有的平衡,明明只是如此简单的事,不知为何完全无法做到。
看着光滑的地面,我与自己模糊的倒影对视。
我的反面…是残缺的吗?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我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从得不到确切答案的思索中解脱,接着练习。
镜像世界是现实的倒影,物理性的破坏是共通的,只是无法被直接攻击,但只要进入镜像世界,就无法被魔术所伤害,而若非籍由镜面,也无法被观察,如此的实用性,要是还不会,日后就麻烦了。
“咦…这是。”
我感到一股微妙的吸力。
据描述,进入镜像世界时会感到天旋地转,但这股异像并不相同,眼前的事物仿佛附上了层不可见的膜,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警备的意识瞬间付诸为行动,我握紧腰间的匕首,在模拟仓上绷紧肌肉。
但很快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模糊不清的既视感消失了,但取而代之的是环境的异样。
原本平直的墙壁似乎有了微妙的弧度,原本整齐排放的模拟仓间似乎也出现了无形的墙与道路,让人感到无法触及触手可得的一切。
这是认知的错误,并且是人为的。
——『结界』。
将直道化作迷宫的大魔术,而且从效果来看应该不是我方人员释放。
敌袭…吗?这种词汇还真是让人感到陌生。
我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4月23日下午2点,因为是赏花季,所以干部和职员全都按照初号基地的优良传统全都上岸赏樱花去了,不然平时这种状况也早该有人处理了。
敌人也正是看好了这点才来的吧,是联邦残党,还是另外两大组织,又或者是公元八家呢?
“感觉都不太可能啊……”我喃喃道。
联邦的残党找不到这里,另外两大组织毕竟都是由『前代』分裂而来,没有动手的理由,公元八家没有那个实力,曾是八家子弟的我比谁都要了解这点,更何况这里还有他们派来的交流生。
同样,没有确切结论的思索还是交给情报充足的人去做吧,我只需要在这里静待教官的指示就好了。
别人习惯上岸赏花,那位则会在自己的工房中钻研魔术(自闭)。
果不其然,训练用耳机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半小时内抵达我的工房,从电梯下。”
“明白。”
阿格规文?莱先生,对我而言则应称之为总教官,『首要执行』后勤部部长,『前代』的遗民。
“工房吗,在F3啊。”
模拟室位于F2,也就是说我还得下楼,虽说可以用电梯,不过这种情况很难说电路还完好,也可能会被伏击,走远些用楼梯可能还安全些,虽说在现在都一样了,到时候再看看情况吧。
(路线图……)
我在心中默念自己的需求,很快,清晰的路线指示浮现在脑中。
这是三年前觉醒的特殊能力,能够在喉结破碎的情况下发声,甚至能用失明的双眼观察周围,以执念呼唤启示,貌似是『神启』的一种,类似于直感,不算过于稀有,而且使用时必须心无旁鹫,也无法用于偷窥之类的灵活运用。
值得一提的是,教官有查过启示的来源,最后的结果看表情大概是一无所获,估计和『机械降神』无关。
我沿着脑中的路线稳步前行,同时消除步伐的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