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芷阳宫正殿内，凤紫若屏退了下人，独留了信然一人。
“您在为方才的事情生气。”信然为凤紫若沏上一杯热茶，接机伏在她耳旁说着，语调轻柔。
凤紫若微微转头看向他，火焰般艳丽的夕阳透过窗照射在他的脸上，为他妖治的金眸渡上一层鲜艳的红，交织着金色和红色的眸子吸引着她，似是要将她吸进去。
九年的时间，很长，却也很短。
凤紫若就这样直直的看着信然，看入了他那金色的眸子，在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就这样失了神。
“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时曾说的话么？”信然开口，声音悦耳。
凤紫若看着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微微有些发愣：“什么？”
信然笑了起来，如春风般吹入了凤紫若的心里，她第一次觉得他的笑，竟然如此的美，如此的温柔。
“我曾说过，比起那位皇帝，更喜欢做您的宠儿。”信然贴近凤紫若，声音近的就在耳边。
凤紫若听着，只觉得耳朵在发烫。这话那时听起来并没有当真，那时的她才九岁，而现今再次提起，自是不同了。九年的朝夕相处，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其实早在她情窦初开之时，便已经陷入他仅限自己一人的温柔之中了，而自己善于隐藏情绪，才得以平静至今。
她不停的在提醒着自己，信然是魔鬼，与自己是不可能的。只要契约在，他便会陪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只忠心于自己，那边可以了。他是她强大的靠山，也是她唯一全身心信任的人。
“看来，你是厌倦了做一名宫侍？”凤紫若微愣一瞬，便笑了起来，唇边勾起的弧度是惑人心弦的坏笑。
信然直起身，来到凤紫若身后，按照往常的惯例，为她揉着肩颈：“毕竟是侍候人的工作。”
凤紫若享受着他的按摩，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一时间，大殿内只有信然如玉般的手指摩擦着衣料的声音。
良久，凤紫若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面上依旧是方才的坏笑：“难道，成为我的宠儿，就不用侍候我了么？去将我的绣床搬来吧，时间紧迫，我得快些为二皇姐准备‘礼物’。”
凤紫若说着，加重了“礼物”二字，语气中带着耐人寻味的调子。一双凤眸直直地看向窗外，闪烁着骇人地光芒。
信然见凤紫若的神情，自是知道她要对凤语彤下手了。
“喏。”
看着信然走出殿门，凤紫若歪头靠在自己的肩上，闻着信然留下的幽香，原本闪烁着光芒的眸子暗了下来：“我该如何待你才好，信然。”
她喃喃低语着，眼神中满是痛苦和爱恋。是的，她爱他，只是碍于契约和种族的关系，她觉得自己这样十分的愚蠢。
凤紫若扯了扯嘴角，整理好自己不该涌现的情感。她不能止步于此，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弱点，她要先达成自己的目的，待到那时，再想这些吧。
信然的办事速度也很快，在凤紫若刚刚收起情绪时，他便带着搬绣床的侍卫们回来了。凤紫若支着手好整以待地看着他指挥着众人将绣床绣架一一摆放好，面上露出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微笑，眼神温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