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苏韵锦偏了偏头,说实在的,她其实不太受得了母皇突如其来的正经……
“那就好。”苏容语点头,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继续说。
“沈芸华的事我知道了,她想找你结盟是吧?这事我不评价不插手,你自个看着办,你这孩子我还算明白,断不会把我沅凰置身危险之中,我相信你。再说了,日后你登基为帝,外交也必不可少,现在练练也不是不可以。”
苏容语叹气,忧伤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道:“果然,母皇就是老了,小兔崽子长大了,都懂得自己给自己找助力了。”
苏韵锦……
好吧,她就是不能正经超过三分钟是吧!
“母皇,你差不多得了……”苏韵锦看苏容语结束了训话,就乖乖地站了起来,翻了个白眼。
苏容语对她的忍让,已经不是言语可以报答的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守护好母皇的天下。这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报答。
“呐,这个你带回去给你家随兮,这玩意性子比较温和,适合他那种体弱的补身子。”苏容语将放在桌子上的盒子递给了苏韵锦,苏韵锦一脸狐疑地打开看了看。
一眼,就惊呆了。
这是辟寒果啊!哪怕是当年从杏林谷出来的父君都是千辛万苦栽培了数年才长出来那么一颗,父君真心舍得!
“母皇……”苏韵锦拿着那盒子,有些不知所措。
她其实和父君不是很亲,从小父君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近人情。平日里她受了委屈挨了打,父君也是爱搭不理的,只会冷着脸给她上药,然后将她丢给母皇。
后来长大了,搬出宫了,更是极少见面。
“和你父君客气啥啊,”苏容语看见苏韵锦不知所措的样子乐了,却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这个人虽然冷冰冰的,却是真的好心,不然也不可能为了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好几夜不眠不休地研究解药……”
苏容语忽然就沉默了,自嘲地笑了笑,“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你父君,虽然真的不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是希望你以后莫要忘了他的好。”
“母皇,”苏韵锦抿了抿唇,“其实你自己都看不清父君吧。”
苏容语笑了,认真的看着苏韵锦,道:“我懂他,他对我的感情我也能感觉的到,但是……”苏容语顿了顿,苦笑,“在一起那么久,什么风什么雨没有一起过,可他说过的情话真的是一句也没有……”
苏韵锦……好吧她多虑了……她还以为他们感情不好呢!
然而,苏容语的下一句话气的苏韵锦差点暴走。
“平日里也就在床上肯弱一点喊一句容语姐姐,白天连几句话都不肯说。真的是羡慕你啊小锦儿,看看你家随兮……啧啧啧。”
好哇!她怎么连这都知道!
苏韵锦认真的考虑,她是不是要回去清理一下母皇布下的钉子了!
“凤后驾到!”
门外传来了高昂的通报声,小黄门表示自己很方啊!凤后大人都到了有一会儿了,偏偏不让通报,直到刚刚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才让她通报的说……
苏韵锦和苏容语都僵了一下,不约而同的转头看风景。
“我听见了。”
父君的声音一向是冷冰冰的,一如他的人。
看风景二人组中苏容语首先装不下去了,笑呵呵地回头,故作惊喜地看着凤后大人时七音,“啊!七音你怎么来了?哦吼吼……”
“装。”时七音冷笑,偏头不看苏容语,朝苏韵锦走了过去。
苏韵锦很虚啊,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父君……
时七音看着苏韵锦,轻轻勾唇笑了笑,看的苏韵锦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然而美人勾唇的冲击力还没有过去,美人就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顺便说了一句话:“锦儿长高了。”
苏韵锦……
让她上天,莫要拦她!她的冰山父君居然注意到她长高了!啊!
“七音,你都没有对我笑的那么温柔……”苏容语酸了,放开苏韵锦,让她来!呜呜呜……
“父君,谢谢你……”苏韵锦看着时七音,有些不好意思地踮脚,快准狠地吧唧了一口。
时七音愣了愣,耳根微微红了。
苏容语……
啊啊啊啊!别拦她!她要打死这个不孝女!#@/%……
苏韵锦得逞,冲脸黑得像锅底的苏容语挥了挥手,快速地跑路了。
苏容语生气了,咬牙切齿地递给时七音一张手帕,非常严肃地说:“擦擦。”
“那是我女儿。”时七音无所谓地瞥了苏容语一眼,在她如同吃了屎的表情下,叹了口气,轻轻地亲了一下苏容语的脸,算作补偿。
“爱你的。”时七音补了一句话,怕苏容语不懂,顿了顿,还是说全了,“我……是爱你的。”
苏容语雨过天晴了,圆满了。
……
苏韵锦出了宫便去了沈芸华那里,既然已经经过了苏容语的同意,那这一切就可以加快进程了。
只是不知道随兮那边怎么样了……
孟随兮一早醒来就没有看见苏韵锦,有些失落,却也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毕竟,今日那两人都要来向他问安。
然后再由他带着,去向凤后请安。
待到孟随兮收拾完毕,谢云笙和花珞影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
谢云笙眼睛微微有些发红,一看就是没有睡好。花珞影倒是没什么变化,懒洋洋地喝着下人奉上来的茶水,有些幸灾乐祸。
没办法,这太女府太过无聊,他得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
“正君驾到。”
孟随兮其实不会摆什么架子,可他还清楚的记得苏韵锦说让他拿出正君的架子来,不能让别人蹬鼻子上脸。
那时候苏韵锦可怜兮兮地看着他,说:“你忍心把妻主让给别人?”
孟随兮叹气,有些招架不住苏韵锦时而不时的装可怜。
“见过哥哥。”花珞影敛了姿态,他可不想被苏韵锦那个护犊子的家伙盯上。
“见过哥哥。”谢云笙虽然有些不情不愿,却也知道不可与孟随兮正面碰上,故也恭恭敬敬地行礼。
“嗯。”孟随兮慢慢地在上位坐了下来,努力冷着一张脸,仔细回想爹爹当初的正君风范。
哎,你说他怎么就没有好好学学呢?想当初爹爹一人就压着整个后院的人,没人敢乱来,也没人敢对他不敬。
对了……有新人进来,爹爹都是怎么说的来着?
“大家都是服侍殿下的,这后院也就这么点大,没有什么好争的。日后,可要好好相处。”孟随兮淡定地说着,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了,爹爹当初是怎么风轻云淡地说着这些话的啊!
他真的是……
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没什么好争的?争宠啊!好好相处?痴人说梦!
花珞影拿着把扇子半遮着嘴,笑得不可开交,不是他说,这孟随兮真的挺会说场面话的……若真的争起来,他才应该是那个先撕破脸皮的吧。
毕竟,苏韵锦的宠爱,也就他体会过。
得到过,才更显珍贵。
谢云笙不是很开心。在太傅府上,他是唯一的小公子,被所有人捧在掌心,向来没有和别人分享的习惯。
可到了太女府,他却要和那么多人一起分他的韵锦姐姐……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可是他也清楚,这里不是太傅府,他应该收敛。
“是。”他乖乖地回答。
孟随兮一眼就看见了谢云笙,想起来这就是上次见到的那个漂亮小公子,下意识朝他笑了笑。待他反应过来这是苏韵锦新纳的侧君之后,又有些气恼自己的行为。
什么嘛,他怎么和情敌笑了……哎……
谢云笙倒是愣了愣,回了孟随兮一个微笑。他不讨厌这位正君,只是有些羡慕……
只是,他喜欢了韵锦姐姐那么久,她却只拿他当弟弟……若是没看见过她宠爱别人,倒也是罢了,可惜他看见了。
而那个男子,就是这位曾经不得姐姐喜爱的孟二公子。
谢云笙觉得自己就要被嫉妒冲昏头脑了。
孟随兮看见谢云笙的笑,倒也释怀了。哎,反正人家都进来了,日后或许真的得好好相处了……
花珞影看着二人的眼神交流,眸色深了深。
他真的不知道说孟随兮什么好……这人心也太软了吧!
这么容易就接纳了情敌?公子,那可是你情敌啊!虽然不需要千刀万剐,可你笑一笑就接受了?估计苏韵锦得被你气死。
这么一想,花珞影就乐了。
苏韵锦啊苏韵锦,你家随兮太心软了哦……
孟随兮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他不是什么圣父,也没有什么心软一说。他只是觉得之后都要生活在一起,搞僵了关系,苏韵锦不好处理。
如果可以选择,他理都不想理这些事情。装什么大度,他就是小气,就是想独占苏韵锦。
孟随兮叹气,默默地让南冠去传膳。
好歹是一起吃完了早饭,结束了请安,孟随兮甩甩衣袖,带着二人进了宫。
……
苏韵锦打了个哈欠,出了沈芸华的府邸。
不是她说,这沈芸华真的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跟她谈,那可不是一般的耗费脑细胞。苏韵锦揉了揉眉心,准备在马车上面睡一觉。
马车缓慢而安静地前行着,苏韵锦闭目养神了一盏茶的时间,忽然睁大了眼睛。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