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风山巅上,红云散去,一身染满鲜血的女子举着剑仍旧悬于空中。
这一次,若宸真的伤了,且是不亚于上次被击落宿凤山时的伤!
鲜红的血液伴随着翻裂的皮肉,若宸提剑的右手,整只手臂之上都染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连带着延伸的脖颈处都有着数十条累累的血痕,诡凤似乎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大笑了两声后一拉赤羽消失于朗朗晴空之上,留下同样身负重伤的轻尘和崇德,大惊失色的上前想要扶住那个连自己心爱的神剑——破宵,都再也没办法拿稳。且直直就要往地上坠落而去的黑袍“血人”!
地下的士兵大片的惊呼出声,或许是因为自己崇拜的将领神君甚至是尊者都在诡凤手下不堪一击,又或许是害怕若宸的身体摔在地上。
落得太快了!凭借轻尘二人此刻的伤势,连坠落的那人也是追不上。他们只能齐齐的闭上了双眼,不忍看若宸狠狠摔落在地。
可那想象中该出现的声音却并没有发生。
一道橘红色的娇小身影至天边暴掠而来,那速度快到甚至连她周遭的空气都随之被撕裂了些许裂缝。红影毫不费力的用双手接住了已经昏迷过去的若宸,而就在她的双眼触碰到若宸眉眼的瞬间,猩红的火光夹杂着其身上超凡恐怖的灵力,霎那间压的山头上的人全都喘不过气来。
轻尘脸色顿时大变,看着又出现如此恐怖的家伙似乎要对昏迷的若宸动手,一咬牙便拉着崇德将军想也没想就要上去救若宸的命:“你们尊上的仇敌也太多了吧?”
崇德将军被拉的一个愣神,脑子刚想着这神君为何如此关心尊上是不是对尊上……这下听了它的话顿时明白了,轻尘似乎把红衣少女也当成了尊上的仇敌。
“莫慌,神君,这是自己人。”崇德解释道。
“啊?”轻尘看了看那女子眼中仍旧喷射的火光,还是有些难以置信:“那她为何这种眼神看着……”
崇德将军捂着腰间因为突然飞动而又开始冒血的伤口,不紧不慢的和轻尘说道:“这丫头,估计看到尊上受这么重的伤生气了。她和尊上可是一起长大的。”
轻尘这才“哦……”了一声,在抬眼已经落到了那小姑娘的面前。
小姑娘就是琉璃那丫头。
琉璃娇小玲珑的身子打横抱着高挑修长的若宸,这画面倒是颇为有些奇怪了。她的眼神冷冰冰的瞥了一眼飞来的两人,平日那些俏皮可爱的神色全部手敛,此时这上位者一般的表情,像极了平日里的若宸。
“莫将军倒是伤到不太重啊!”琉璃红唇微启,直接连溯鸢的封号崇德都是不叫了,那语气简直不能再恐怖了。
连崇德自己也听着别后一凉,别看这小丫头平生惹是生非,调皮捣蛋。真正认真起来,可是极为严肃的家伙。
“是我没能保护好尊上,我领罪。”崇德将军低头道。
“这位是?”琉璃微微颔首,目光凉凉的看着轻尘,看的他差点一个哆嗦。
“在下天界轻尘,是这次带兵来帮助魔界的神君。”轻尘答。
“天界的家伙不过如此。”琉璃嗤笑一声,她看着这神君的伤势也不及若宸这般重,心中根本忍不住想骂他们。
轻尘向来脾气温和,他看着小姑娘年纪尚小,出言不逊也能够理解。所以就也没多计较,反而挤出了一丝温柔的脸道:“姑娘是魔尊的妹妹?”
琉璃目光一凛,说出来的话连轻尘身边的崇德将军也是大惊:“我是她姐姐。”
姐姐!?尊上何时和琉璃成了姐妹?虽然琉璃年岁确实大上不少,可这心智大多数时间是不是太过稚嫩了些?这是崇德此刻脑子所想。
轻尘可就没想这么多的了,他完全看不出来琉璃其实比若宸大不少,他有些莫名的摸了摸脑袋,只当琉璃是在开玩笑了。
“尊上的伤……琉璃将军看着有办法吗?”崇德转移了话题。
“我能照顾,能解决。即便再无能,也麻烦你们找到诡凤那个老贼,我亲自去提若宸收拾他!”琉璃的口中吐出霸气的话语,竟然要只身一人去收拾诡凤。
崇德连忙劝道:“琉璃莫冲动啊!这诡凤不是你……”
她话才说道一半,眼前的琉璃瞬间化为了一只巨大无比的红色狐狸,身后的九条尾巴上闪着金色的纹路光芒,伴随着一阵阵恐怖的灵力压迫震的轻尘、崇德两人齐齐闷哼了一声。
真身化型,上古神兽的巅峰。琉璃这丫头居然只花了这么点时间就闭关成功了!
难怪!难怪她敢如此放肆的嘲笑他们的无能。如此小小年纪达到如此成就,与天界赫赫有名的那位天赋异禀的少将均比起来都由有过之!轻尘心中不禁想起他的弟弟轻霄。
“那恭喜琉璃将军了,听你的吩咐,我会去寻那妖凤的线索。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点到为止,毕竟那妖凤早已进阶多年,怕是你……”崇德将军向琉璃点了点头,两人虽是地位平级的将军,但是她一向尊重强者,此刻琉璃实力远高于她,自然是要恭敬些的。
“无须多言,实施便是。”琉璃抱着若宸就要走,崇德还想说些什么嘱托的话,可琉璃早已飞入空中,不知道往什么地方去了。
罢了罢了,见琉璃的影子消失于空中,崇德将军也是觉得有些头疼。这混世大魔王功法大涨,还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轻尘神君是否同我一块回魔界疗伤?”崇德将军对轻尘道。
轻尘摇了摇头,他早有了安排:“我得回魔界禀报天君妖凤之事,此事兹事体大,不得耽搁。”
崇德将军一听也觉得轻尘说的在理,也不强留,她潇洒的朝轻尘一抱拳,这样子倒是颇有男子气概:“那神君保重身体,一路担心。”
轻尘礼貌的向起回礼,那白衣飘飘的翩翩公子,即便是白衫上染满了血污,仍旧给人以温文尔雅的气质。